陆谚深的反应把慕念念吓得头皮一麻，脖子一缩，在黑暗中可怜兮兮地望着他，“咱能不能……别这样，我真的快心脏病了。”

“呵！”陆谚深却根本不理，伸手捏着她的下巴，狠狠向上一托，冷漠的眼底忽然浮起灿烂的笑意，“你说记着自己的身份呢，是吧？”

“当……当然！”慕念念硬着头皮回答。

“那么你自己说说，你记住的身份是什么？”

慕念念一呆，屈辱地咬住下唇，好一会儿才把心头涌起的耻辱感消化掉，转而笑眯眯地表示，“谚深，这种问题真的很没意思啦。你是我的金主，我是依附于你生存的雇员么，陪吃陪喝陪演戏，暖房暖屋……当然你需要的话，还可以偶尔……暖……个床。我们都心知肚明呀！”

陆谚深发誓，自己从来没这么想掐死一个人过。

胸口仿佛被塞了个马蜂窝，又乱又蜇得慌！或许，今晚就不该回来！

“你对自己的定位……还真是精确！”陆谚深克制的冷笑，“怎么，叫我回来是又缺钱了？！”

慕念念好不容易堆出来的笑，就被这样一句话给击的粉碎！！！

“……”

慕念念忽然无言以对。

缺钱么？当然不！

陆谚深哪怕三五个月不见她一次，但当初谈好的“价钱”却从来都是按时按数地转入她的账户！

她和陆谚深的关系其实就是那么简单赤lu地摆在那里，她自己比谁都清楚。

就在刚刚，她还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对着他自我调侃，自我作践！

可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听了他的话之后，心口被硬生生豁开条口子似的！

在陆谚深眼里，她果然是只有缺钱的时候，才会主动联系他的啊……心头的苦涩潮水一样漫了过来，让她连为自己辩解一声的力气都没有。

陆谚深盯着张口结舌的慕念念，忽地一把推开她，伸手按亮了桌上的台灯。

紧接着从抽屉里拿出张支票，龙飞凤舞的签下自己的名字，狠狠甩在慕念念脸上，“支票上没有金额，只要今晚让我尽兴，上面数字随你填！”

慕念念被支票砸的脑子一懵，目光随着那张淡绿的支票飘飘忽忽地落不到实处。

四年前陆谚深那么生气，也不过是丢下一个“滚”字，之后的相处中，他充其量是对她视若无物完全漠视，但绝对没这样粗鲁的践踏她的自尊！

他的风度，一向很好。

可现在，陆谚深甩下的支票让她浑身发颤，那些早在四年前就被碾碎过的尊严，在此时又被陆谚深狠狠践踏一遍！

慕念念知道，但凡一个有点儿自尊的人，这个时候都应该张扬的高调的毫不示弱的反击回去！

比如捡起地上的支票，狠狠摔回他脸上，告诉他老娘不稀罕！又或者直接给他一个潇洒的背影，连一个字都不要跟他多谈！

可是，她的自尊早就要不起了，就算面对陆谚深甩来的支票会难过会觉得胸口烧了把火！她也只能咬牙忍着！

和慕念凉的大额医疗费比起来，她的尊严显得渺小又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