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过去了,她不得不佩服陆谚深真是好记性,居然还记得当初一句“陆先生”扣十万“月薪”的梗!
“如果乖乖换衣服睡觉,这十万可以免扣。”
慕念念抓着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一脸“有事好商量”的表情,忐忑的提议,“那个,十万随您扣,不换睡衣行不行?”
“不行”
陆谚深斩钉截铁。
慕念念表面扭扭捏捏,心里千万只草泥马在奔腾。
“那好吧”
慕念念伸手抓过睡裙,“我自己换。”
陆谚深眯眼,“不是说脚疼?”
慕念念假笑,“现在好多了。”
陆谚深勾唇,“我不放心。”
慕念念继续假笑,“您尽管放心!”
“好”
陆谚深终于暂时放过慕念念,转到床另一边去了。
慕念念拿着睡裙,发现陆谚深完全没有回避一下的打算,迟疑地提醒,“那个……亲爱的金主大人,能不能回避一下?”
陆谚深刚从床头柜里抽了本杂志出来,听了这话扭头看向她,上下打量,最终拿着杂志去了客卧阳台。
脚背上的烫伤一直有热辣感,幸亏陆谚深拿的是睡裙脱了毛衣套头穿上就不用再担心走光问题。
慕念念几乎用了有生以来最快的换衣速度,把睡裙套上身,这才慢腾腾地脱下半身。
她穿的是打底裤,紧贴在身上,平时穿脱很方便,但脚背烫伤之后再脱,就很费劲。
陆谚深回来的时候,慕念念正弓着身子小心翼翼地把裤脚往外拉,缩口裤脚经过缠了厚厚纱布的臃肿脚面时,根本就拉不过去。
见她几次都没把裤腿褪下来,反而因为总是不小心碰到伤处而满头是汗。
陆谚深没帮忙反而转身出了门,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把剪子。
“让开”
慕念念一看他手里拿着剪子,顿时明白了他的意图,大叫,“别!”
伸手去挡,陆谚深却快她一步,托起她小腿,摆正压住,丢出一句“别乱动!”就一鼓作气把她的裤腿豁开。
慕念念肉疼,碎碎地抱怨,“这是我新买的裤子,第一次上身!”
解决掉打底裤,他心无旁骛地替她拉了拉睡裙裙摆,盖住白皙的双腿,这才抬眼,“品位不好。”
慕念念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说她挑选衣服没品位,忍不住反驳,“怎么不好了?这裤子保暖性好,瘦腿不起球,物美价廉!”
陆谚深不明白,慕念念都快瘦成圆规了,还要什么瘦腿裤,物美价廉这种话,他从来不相信。
一分钱一分货,才是他一贯的观念。
明显懒得跟她争辩,把剪坏的打底裤扔进垃圾桶,收好剪子上了床。
“睡觉”
陆谚深翻了个身,背对着她不动了。
慕念念静坐了好一会儿才毛毛虫似的拉起被子的一角,往里面拱了拱,生怕动静太大惹到陆谚深。
她才一躺好,陆谚深就伸手摁了床头的开关,房间里的大灯熄灭了,床头昏黄的暖光灯却仍旧亮着。
从小到大,慕念念习惯关灯睡觉,卧室里有灯光她根本就睡不着。再者,陆谚深睡在旁边,让她觉得身边正躺着一只蛰伏的猛兽,整个人都提心吊胆的,完全放松不下来。
这种状态下,想美美的睡个觉,就更不可能了。
卧室陷入宁静,连陆谚深的呼吸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慕念念扑棱着双眼,绷着神经默默地数绵羊,一直数数到一千二百多的时候,眼皮终于开始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