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格卧床期间发生了一起怪事。大约在黄昏,即将入夜时,门外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打声。他以为是杰菲尔,下意识地想去开门。但由于全身乏力,连站都站不稳,只好躺在床上,叫杰菲尔稍等一会儿。
门外的声音停了一阵时间,发现没人来开门,敲击变得更加剧烈,好像有人在暴怒地捶打。
伊格就是这时候意识到不对。
他有心打开窗户看两眼,但实在太累了,连眼皮都艰难地睁不开。外面很快安静下来,于是他昏昏沉沉就睡了过去。
等再见到杰菲尔,伊格顺便提起了这件事。没想到他竟然变得一脸严肃,说道:“原来他们是要对付你。”
“他们是谁?这段时间我都待在家里,连一步都没有踏出去。”伊格甚至连自己地仇家都不知道是谁。
“汉密斯和吉亚姆。这两个人本来没什么交集,前几天,我却发现他们走得很近。
自从你走了之后,汉密斯高兴坏了,揽下之前属于你的活。看他那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我可怜的胃简直想要作呕。这家伙最怕你突然间回来,因为相比于笨手笨脚的汉密斯,摩律加巫师显然更喜欢聪明的伊格。”
伊格知道汉密斯绝非像他所说的那么不堪。只当做一个玩笑,乐呵呵带过。
“然后我就觉得这两人准没好事,跟着偷听了一会儿,但我不敢走太近,只听到他们要买通执法队之类的。现在看来,汉密斯为了阻止你去实验室,可是下了血本啊。不过我更疑惑,你是怎么得罪吉亚姆的?”
伊格就把那天舞会的事情,简略地复述了一遍。至于丽露莎吐露的那些话,则是属于两人之间的小秘密,没必要公之于众。
“怪不得找不到你,原来和丽露莎约会去了。”杰菲尔的关注点突然变得奇怪,嘿嘿笑道。
其实是我找不到你吧。伊格无语,记得最终一个人回家的,好像是自己才对。他没有纠结,反而想起了另一件事,“汉密斯怎么知道我卧病在床的?”
“其实这事得怪我。”杰菲尔面露尴尬,“之前在实验室,我跟丽露莎说起你的状况,可能就是这时候被他听去了。”
说起来也是无心之举,伊格不可能因为这样怪罪杰菲尔。但杰菲尔为了赎罪,坚持每天来这里一趟。虽然他认为汉密斯和吉亚姆不会下死手打人,但到了那时,谁知道会发生什么意外。毕竟情绪的威力,是很难把握的,特别是这些年轻的巫师学徒。
时间一点点流逝,伊格过着日复一日的不变生活,最终这种状况没有持续太久。随着心脏的初步元素转换,身体的其他部位就逐渐停止变异,回归正常。而伊格脸上的病容,也慢慢恢复过来,尽管还是一样苍白。
于是他喝下第二支激能药剂。
这一次,元素心脏贪婪地吸取其中的能量,不肯分享一点出去。这对伊格来说是天大的好事,意味着,他终于摆脱元素转换的虚弱期了。
甚至龙潮之心开始发挥作用,给主人反馈体质力量。它会随着呼吸一刻不停的吸入元素粒子,把血液改造成含有元素力量的伪龙之血,改善体质。初时并不明显,但日夜积累之下,将会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感受着日渐恢复的体力,伊格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返回正式巫师的实验室。这时汉密斯也恰好在,但伊格懒得去在意他脸上阴冷的不满。跟个没事人一样,向摩律加报道。
虽然摩律加对他的重新出现并不热情,但还是像从前一样,将其当成一个好用的助手。
不过伊格暂时缺席的这段时间,汉密斯似乎证明了自己的能力。摩律加巫师逐渐把他与伊格当做一样的学生,同等对待。
两人的竞争就此开始。
精神力最高的奥兰多不会跟伊格抢这些东西,因为有着家族背景,完全不用担心遇到无法得到答案的难题。事实上,她已经很少出现在导师这里。听说奥兰多平时都待在决斗场磨炼武技。
而把伊格当做最痛恨的竞争对手的汉密斯,即使咬牙切齿,也无可奈何。特别是当他用魔晶贿赂执法队,却找不到机会痛打伊格一顿之后,更是恨的牙痒痒。但他不可能改变一名正式巫师的决定,哪怕显露出一点不满,都有可能招致惩罚。
至于杰菲尔和丽露莎,一个经常在外面跑,为收集魔兽材料奔波。另一个则同样是血脉进化专精,在达到血脉桎梏之前,都不用担心自身实力问题。
这些享受了血脉便利的术士,虽然在前期比同龄人要强大不少。但修行到后面,血脉的力量,不仅无法产生帮助,反而成为了一种阻碍。简而言之,术士的上限,是由体内流淌的血脉决定的。至少一阶血脉,才有冲击正式巫师的机会;而二阶代表着更高层次的二级巫师;三阶就能形成一个强盛的巫师家族,在学院占有一席之地。
一般来说,那些寿命将尽的正式巫师,心中还残存着对家族的牵挂,往往会收集一种魔兽精血,把自己转变成血脉术士。许多巫师家族,便是如此诞生的。
这些血脉以一阶居多,二阶寥寥无几,至于更高的层次,则是学院现存的几个强大巫师家族。
丽露莎当然不属于此列。她的血脉,源自于年代久远的曾祖父,不过经过多代传承,再没有出现过正式巫师,家族早已衰败。到了丽露莎,已经是一代单传。这也是血脉术士的常态。但不知道什么原因,摩律加巫师似乎对她格外关照。
其他的精神力更低的学徒就不用说了,没有亮眼的表现,摩律加草草完成学院的教习任务,便没怎么搭理。
伊格很庆幸,在导师眼里,自己还是属于可以培养一下的学生。在摩律加的实验室,拥有一个不大不小,但很难得的好处,可以不经过询问,就能使用一些低级药剂或者魔法材料。虽然不被允许带出去,但是对于伊格而言,这些东西能给他每个月带来大量的魔晶节省。
不过他很小心地不触及摩律加的底线。曾经有人找到伊格,高价收购实验室里的一份魔法材料,但被他拒绝了。很少有东西能瞒过一名正式巫师的眼睛,所谓的不经过询问,其实是默许罢了。
伊格有自知之明,相比正式巫师的怒火,一些高昂的回报,反而变得微不足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