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场的流程与昨日一样,张承志来主持审判,百姓们参与投票。
犯人依次被处决,没有任何卡顿。
为了节约时间,今天没有用乱七八糟的刑法,狗头铡足矣。
约一个时辰后,交城东区传来喊杀声。
马乘风等人坐不住,陈骁安抚:“不过是一些反贼闹事罢了,诸位大人不用担心。”
此后不只是东区,其他几个城区也出现动静。
甚至有火光冲天,好像是来福酒楼被烧了。
现场百姓惴惴不安,但是看大人们泰然自若,他们也逐渐镇定下来,积极参与审判。
楚赋低声问陈骁:“反贼多少,严重吗?”
陈骁回:“小意思,就几百人在搞破坏,试图吸引我们的注意力。如果不是王爷镇场,他们可能会劫囚。”
楚赋笑道:“别说区区小毛贼,就算他们的天王也是有来无回。”
半个时辰后,各城区的动乱逐渐稳定,刑场这边也来到了重要时刻。
只剩下最后三个大人物,要么与皇城关系密切,要么是纵横全国的大商人。
首先出来的是杜琼。
这家伙一夜白发,站在囚车里沧桑颓废,回话时有气无力。
张承志大声介绍:“犯人杜琼,黄州人,以贩卖奴隶起家,如今生意遍布全国……”
贩奴不是正经生意,只要被逮到肯定重罪,更何况是杜琼这样的大奴隶商。
因此他没有做任何反驳,只是让陈骁靠近点,他想说几句话。
“侯爷,小心点。”赵瑜提醒。
“放心吧,他仅仅炼体修为,而且被关着,总不能拉我同归于尽。”
陈骁走近,说道:“我和你素无交集,想说什么?”
杜琼抬起脑袋,双眼如电直视陈骁。
“虎父无犬子,厉害。虽然不知道你是如何做到的,但我心服口服。”
“我做的事的确该死,你的判罚没错。以后你不要有心理负担,也不要自责。你行得端走得正。”
话里有话,陈骁心头一惊,低声喝问:“你什么意思?说清楚。”
杜琼闭上眼,坦然道:“知道越多危险越多,你以后回到皇城,去天命阁,找一个戴猫妖面具的女人,她会告诉你很多东西。”
陈骁回想杜琼的人生,的确有一个这样的女人,出现过好几次。
他当时没怎么注意,现在回想起来,这个女人好像才是幕后主使,每次命令都是她在下达。
现在从杜琼的话看来,这个女人与自己有关系。
本想问更多,陈骁却发现杜琼自杀了。
他开口想责备周边士兵怎么没看好,但想到是自己在附近,便什么也说不出来。
“既然杜琼已经自尽,那就这样吧!下一位。”
陈骁沉着脸回到高台,赵瑜问:“侯爷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突然有些我拿捏不准的事,以后再说。”
只要能见到那个女人,他就能知道一切,所以不着急。
接下来出现的是皇甫寒,他吓得浑身哆嗦,连连喊冤。
“我哥是刑部尚书,陈骁,你没权利审问我。”
陈骁大笑,转头看向侧边坐立难安的皇甫锦。
“皇甫大人,你这弟弟好像脑子不好使。”
皇甫锦脸皮抽搐,回答:“他自小有脑疾,难以分辨是非对错,甚至有些时候连家人都不认识。我提议让医师为他做些诊断,免得说错话做错事。”
陈骁:“这些借口是不是想了一晚上?医师从哪找来的?不会是准备灭口的刺客吧?”
“陈侯说笑了,好歹是我亲弟弟。”
“那可不好说,父子都可能相残,何况是兄弟。我还听说,皇甫寒是妾室所生,在你家里地位本就不高,否则也不至于打发到西北来做生意。”
这边闲聊的时候,那边已经在宣读罪证。
“成平十四年,皇甫寒派出三十七名刺客,将张侍郎一家斩尽杀绝。”
“成平十五年,皇甫寒为吞并肃州千亩良田,派人假扮山贼肆意屠杀平民。”
……
高台边,陈骁笑眯眯问:“皇甫大人,您是刑部尚书。仅凭这两条罪证,能判皇甫寒什么刑?”
周边其他人都在看他,皇甫锦压力极大。
他回答:“若是有充足证据,可判斩首之刑。”
陈骁啧啧两声,道:“不愧是自家弟弟,判刑如此保守。不着急,让张大人再宣布几条。”
……
“成平十六年,皇甫寒利用皇甫锦的关系,暗中扣留三千套军方的制式铠甲,然后高价卖给反贼。”
……
“皇甫大人,加上这一条能判什么刑?”
皇甫锦眼角凶光爆闪,若非身边有楚赋柳梧这种高手,他恐怕已经对陈骁下手。
“私卖军用物资,可抄家。”
“才抄家?再听听下一条。”
……
“成平十七年,皇甫寒为家族利益派人挖开白江,致使沿线百姓损伤惨重,仅死者就过万。”
……
“皇甫大人,这又怎么判?”
皇甫锦再也忍不住,呵斥:“此案是反贼所为,早就结案了,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简单,那件案子会不会与反贼没关系?你就说怎么判吧!”
皇甫锦:“无稽之谈,还望陈侯休要消遣我。”
这时候楚赋大声嚷道:“既然和你无关,你说就是了,磨磨唧唧是不是男人?”
皇甫锦横眉:“武王请慎言!这些案子与你们武将没关系,别擅权。”
“本王只是说句话就擅权了?哼,看来确有其事。根据朝廷律法,此案应该判决诛三族。”
皇甫锦气得发抖,不再说话。
接下来,随着皇甫寒的罪状越来越多,百姓沸腾起来,纷纷要求死刑。
等到他被宣判死刑时,连忙对着高台大喊:“哥,救我啊!”
见皇甫锦稳坐钓鱼台,皇甫寒满脸狰狞,怒道:“我做的事都是你指使,赚的钱也大都被你拿走了,你可不能见死不救。”
见皇甫锦还是没反应,皇甫寒绝望了。
“我举报,皇甫锦才是幕后指使,他是商会的后台。侯爷,我能将功赎罪吗?”
陈骁:“抱歉,你不能将功赎罪,但你能活久一点。王爷,马大学士,怎么说?”
马乘风起身怒道:“来人,把皇甫锦拿下。”
当即有衙役过来拿人,皇甫锦没反抗,只是瞪着眼怒视陈骁,满心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