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余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微笑着喃喃自语：

“所以，他是在初中之后，被赶到乡下老家，直到你发现你不能生了，你妈才让你把孩子带到身边，我猜他的学习成绩应该还不错，你们一致决定让他给你养老，但没想到的是，他竟然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听到这段话后，王中平震惊地看着他：

“你真的……只是和王一说了几句话吗？你是不是调查了我们？你在跟踪我？”

王中平浑身直冒冷汗，还想要说些什么，没等他说话，白余就把手中的戒指拿了下来，放在桌子上，点头示意道：“你先把这个戴上。”

王中平有些犹豫，他觉得白余现在的表情有些诡异，但还是有些将信将疑，把桌子上的戒指戴在了手指上。

手指有些灼痛。

甩了两下手，下一秒他才意识到，这是因为戒指实在太凉，所以让手指有了和灼烧一样的痛感。

那种痛感很明显，但是也没到让人受伤的地步。

“这是什么东西？”

王中平警惕地轻轻把戒指转了一下，低头观察上面的纹路。

戒指做工不凡，和真实的纱布相差无几。他抬起头，发现白余不知什么时候坐正了身子。

“首先一点，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东西，是超出过人的想象的。人死之后确实会留下灵魂，只不过其他人看不到。”白余悠悠解释道，他也很好奇王中平究竟会是什么反应，“而我恰巧可以看到这些东西。”

“呵呵，要是真的有这些东西，我还能活着？”

王中平冷哼一声，对白余的说法嗤之以鼻。

但是下一秒，在视线的边缘，王中平突然看到了一片红色的衣角。

那衣服的颜色要比他想象中的更深一些，就像是血液经过很长时间之后凝固的样子......而且从那个衣服来看，和当是小丽死亡的时候一模一样。

呼吸猛地一滞。

他顺着衣服往上面看。

小丽的一切都和死的那天别无二致，不论是衣服，还是她两眼凸出、脸色青紫的模样。

在这一刻，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快速跳动，似乎几乎都要跳出自己的身体。

冷汗从脸上流下，他抬头看了看面色如常的白余，咬紧牙关。

这是幻觉！这一定是幻觉！

脑子里一直在强调这只是幻影，小丽死亡的样子愈发清晰，他不自觉开始对照幻影的各种细节，和小丽死亡的时候几乎相差无几。

“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这是幻影！这都是幻影！

他这么告诉自己，怒气冲冲地质问，心里的恐惧少了不少，但还是小腿发软，声音也弱了半分。

“你要是相信这个东西是幻影，那我也无话可说。不过你现在可以把东西给我了，你拿着这个东西，也没有什么作用。”

白余对王中平现在的反应很是满意，“我不是那种会在你没给钱就开始免费干活的人，所以咱们两个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

王中平把绷带给拔下来，放在桌子上。在他摘下来后，就再也没看到小丽。

“我也是想求点财，只要钱给够，肯定能为你彻底解决这件事，保证没有后顾之忧。”

“现在因为王一在你手里，她还不敢动你，但王一要是死了，两个诡异的复仇，你看看你自己撑不撑得住吧。”

“王一能看到诡异？”

他的思路还停留在第一句话。

“你就想确定这个？”白余笑了两声，“你们做这些事情的时候，能确定是没有第三个人知道的吧。如果是这样的话，他是从谁的口中知道，杀人手段，分尸手法的呢？”

“王一怎么说都是你的孩子。一个孩子，对父母肯定保持着最深的信任。他的奶奶和爷爷应该也没有怎么接近过他吧，他又为什么会对这种说法深信不疑？”

王中平坐在椅子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外面的方向。

要是知道王一是因为能看到诡异才知道的线索，他肯定不会把这个孩子接回来，就算是做个试管也好过继续养。

白余没管他是怎么想的，耸了耸肩：

“行了，我也不想和你多说，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做，我就能保证你的生活肯定会恢复正常。”

......

......

“我回来了。”

王中平打开了房门，转头进了房间。

这个房子他住了足足八年，时光在墙壁上留下了深色的痕迹，呆在里面就像是呆在一个封闭黑色的盒子里，足以令人窒息。昏黄的灯光照射出灰色的墙壁，整个房间阴沉沉的，刚一进去，就让人有一种深深的不适感。

奶奶站在客厅里忙活，听到开门声之后，立即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而后笑眯眯地说到：

“去洗手，准备吃饭了。”

王中平顺手把衣服放在旁边的沙发上，随意地问道：“王一呢？”

“在写作业呢。”奶奶把衣服收起来，“过几天就可以去上学了，这些东西也不能拉下。”

病好了，自然得上课，更不用说他现在还高三，在学习上更不能马虎。

“你明天早上得早起，衣服饭菜什么的我都给你准备好了，明天赶紧上课去。”她看着王中平，口中催促的话不停，“我给你找了个姑娘，屁股大，一看就是一个能生儿子的。周六的时候去一趟见见她。”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王中平有些厌烦地摆了摆手。

其实他很不喜欢听自己妈的唠叨，从高中起，他就再也没和妈妈多说过一句话。到了大学，两个人距离远了，联系才少有地多了起来。

后来她被医院诊断为心脏病，虽然病情并不危急，他还是把自己的母亲接到新房里，想要给她最好的照顾，这几年也砸了不少钱。

半躺在沙发上，王中平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喂？刘哥啊，对对对，有事拜托你。”在讲话时，即使没有见到对面的人，王中平还是露出了一副谄媚的模样，“我最近送我儿子去的那家精神病医院，对对对，这治的不好，您可得多去检查检查，他可是无证经营啊！”

“嗯嗯，我知道，您放心，过几天请您吃顿饭，顺便带我儿子做证人，过去找您一趟，事成之后他交的罚款按老规矩分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