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五章 一尸两命(1 / 1)江上月光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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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拱极走到内堂,招唤武松溪共饮几杯酒。

不成想刚将酒杯举起,忽听得外面有士兵紧急来报:“知县大人,南门外潘家河一带今晨时分发生一桩惨案,非同小可,乃是一尸两命。”

李拱极来不及将手中筷子放下,急声道:“南门外潘家河?事发之地具体所在何处?”

士兵禀报:“在丽春院附近,就是头牌李桂姐的那家丽春院。”

李拱极再问:“死者何人?可有权贵人物牵连其中?”

士兵回答:“死者是一贱民,无权贵人物牵连其中。”

李拱极听了,轻一点头,从盘中夹起一块羊肉。

漫不经心道:“那不打紧,再说了,烟花柳巷本就为是非之地,向来都不安生,你又慌乱个什么。”

这士兵进入县衙没几日,不懂官场,还真以为人不分个三六九等,阿猫阿狗的都是一概而论。

武松溪凝思片刻,急声道:“大人,下官有意率领一列士兵前往丽春院。”

李拱极心知武松与自己并非是同类中人,他既然是想要为百姓辛苦去,那便由着他去,他才懒得从中干涉。

李拱极只是告诉武松溪:“武都头,你任都头一职至今连一月尚且都未满,诸事都算不上得心应手,此一节本官随你的意,你只须记着,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武松溪得到李拱极的应允,便亲率一列十三名士兵乘马向南而去。

县衙内的张捕头已先武松溪一步,亲率众捕快前往丽春院稳定局面与民心。

武松溪之所以会向李拱极主动请缨接手此事,纯粹是因为他在那名士兵口中听到了两个关键词。

丽春院,李桂姐。

丽春院其实算不得什么,清河县里与之同等的妓院不下六家。

但众所周知,自丽春院开院以来曾出过两位头牌,一个是李桂姐,另一个是李娇儿。

二女都是同样一般的姿容姣好,吹拉弹唱无所不能。

二女同时也都和一个人来往甚深,脱不开干系,那人便是西门庆。

李娇儿被西门庆一时兴起娶进家中做了二房,李桂姐虽未被西门庆娶进家中,但她是被西门庆包养。

武松溪本是既来之则安之自由散漫惯了的个性,但西门庆这个恶贯满盈肮脏龌龊之人,他可容不得其快乐潇洒下去。

半个时辰不到,巳时三刻,武松溪赶至丽春院。

在过往,这是一处男欢女爱歌舞升平的快活所在,此时出奇的寂静。

店内众人里三圈外三圈的齐齐站在东面,客人们三三两两的抱团站在西、南两面。

张捕头手下众捕快已将店内局势稳定住,眼下店内老鸨正向张捕头详细诉说此事。

武松溪突然到此,在店内掀起了不小波澜。

店内之人也好,客人们也罢,都想要趁此机会好生瞻仰一番打虎英雄武松的风采。

但在场的男人们看了后,都是心生冷笑,一个个的均是想着:这英雄不过如此,凭白让他风光了一场!

张捕头没想到武松会来,连忙上前迎接。

店内老鸨也已顾不得抄写文书,跟随张捕头快速走近迎接。

武松溪看见老鸨身后跟随着一男一女,女的千娇百媚浑身风尘气,男的长相滑稽是一碎嘴子。

几人甫一上前,便开始对着武松溪滔滔不绝起来,满口溢美之词。

武松溪听得不耐烦,向张捕头问道:“与此地相关之人,没有放走一个吧?”

张捕头连连点头:“自是没有,我等到此已有几炷香时间,部下们在这丽春院里布下天罗地网,各处均有兄弟把守。”

“别说一个大活人了,就便是一条狗也是插翅难飞。”

张捕头说完,老鸨身后那男的颤笑两声,道:“那是自然,咱们张捕头神通广大力拔山河,人还算个屁,就连条狗都逃不出他的法掌。”

那男的话音刚落,引来一片哄堂大笑。

武松溪跟着笑了两声,正要向老鸨问明事情经过,忽听得老鸨身后那女的对那男的嗔道:“应花子,你这人嘴上总没个检点!”

武松溪听那女的说起“应花子”三字,立时眉间一挑,朝那男的瞧了过去。

只见那男的身穿一件半新不旧的天青色长袍,为人甚是机敏麻利,对那女的恭敬有加,就如待他的衣食父母一般。

那男的见武松溪正在看他,忙是双手抱拳,道:“幸会武都头,小人姓应,表字光候。”

“自从武都头打虎归来,小人一直对武都头您心生神往之情,奈何始终无缘相聚一场,嘿嘿!全要怪在那千该万死的贼老天头上。”

店内原本肃杀之气毕现,经由他这两句话下来,气氛被他哄的颇为轻松。

武松溪眼前一亮,对他用手一指,问道:“西门庆的结拜兄弟,会中十友之一应伯爵,对吗?”

应伯爵受宠若惊,匆匆忙忙上前溜须拍马:“小人何德何能,竟能被打虎英雄武都头记住贱名,当真是祖坟冒了青烟。”

再问那女的,那女的连忙自报姓名与出身。

确是李桂姐不假。

武松溪暂且先将应伯爵与李桂姐撇下不管,急于向老鸨问明实情,这一尸两命的凶杀命案究竟怎样缘由。

店内老鸨经营风月场所半生有余,按说也应是个铁石心肠之人。

但她在向武松溪说明此事经过时,却是禁不住地悲从中来。

此事究竟是怎样个一尸两命?

死者是一位怀有六个月身孕的十七岁妇人,乃是火烧致死。

这妇人原是丽春院头牌李桂姐的丫鬟,名叫小玉,因着半年以前在暗地里结交了个相好的,以致未嫁先孕。

小玉无父无母是孤儿,于是她这终身大事便由李桂姐等丽春院之人拿捏定夺。

当时李桂姐等人想着,倘使有孕在身仍旧继续留在丽春院里,着实不成体统。

于是,李桂姐等人便让小玉与她那相好的成亲。

小玉的相公家中也是一贫如洗,他二人成亲之后,相公学习修马车,在清河县内开了个修车坊,日子过得也算不错。

近来有几位外地亲戚造访,小玉的相公每日吃酒醉生梦死,将小玉独自留在家中。

今日卯牌时分,小玉睡醒去外面解手时看见猪棚里有一团诡异亮光闪烁,以为失火,当即亲自挑水浇了一通,但那团诡异亮光始终不灭。

无奈之下,小玉只得拖着身子就近去酒楼里寻觅相公。

其时相公正在吃酒豪赌,听小玉说起家中发生此等怪事,不仅不急,反倒甚是不耐烦。

敷衍驱逐小玉:“你管那么多图个什么!回去睡你的觉便是。”

小玉自然没有多想,便拖着身子独自回去继续歇息。

几炷香过后,那团诡异亮光竟愈演愈烈,猪棚里不时还响起了沉闷的爆炸声,缕缕青烟也是平地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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