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中午十二点。
地点:纽约中央公园
海潮般的困意席卷而来,眼瞳中的世界像是虚幻的模块一般崩塌,蒂姆.亨特医生从未想过死亡的感觉如此轻柔,像是浅水中的海藻。耳畔仿佛还回荡着和身旁的亚裔男人之间友好的交谈,几分钟之前他们约好在这里碰面,简单的聊了约翰.列侬,年轻人将一张的珍藏版的专辑卖给了他,蒂姆医生惊讶于以他的年纪竟然对披头士那么了解。
列侬的纪念地Imagine广场就在相隔不到五百码的地方,十几年前列侬正是在中央公园附近的达科塔公寓前遇刺身亡。
他们友好地握了手,亚裔男人手上带着一枚古铜色的戒指,接触时蒂姆医生感到手掌被刺痛,大约30mg的蓖麻毒素从戒指的暗针中注入伤口。
“你需要忏悔你的罪恶。”对方的声音轻而枯涩,像是风卷过落叶的声音。
我的罪恶?困扰他数年的隐秘浮上心头...
他好像又说了什么,但蒂姆医生已经听不清了,他仿佛听见他的心脏在咚咚作响,像是战鼓,远超过致死量的毒药随着这人体自带的水泵流淌向他身体的每个角落,他的意识开始模糊,浑身猛烈地抽搐。
好像有一颗鲜活的心脏在他眼前跳动。
在血肉构成的黑暗深井中...
他想起了什么,男人已经离开了,本能让蒂姆医生竭尽全力想要控制自己的身体,留下关键的信息...
人死了,就像水消失在水中。
......
三十分钟后,FBI探员赤井秀一穿过中央公园那广袤而阴郁的树海,他的身材高大,留着披肩的长发,匀称健硕的身体笼罩在黑色的风衣下,黑色毛线帽下是一张棱角分明的冷峻面孔,一双狭长而淡漠的绿色眼瞳,眼神锋利的像是刚磨硎的利刃。
警方的工作人员正在将长椅上的尸体抬起,装进黑色的裹尸袋。
死者的身体已经僵硬,脸上流露出痛苦的神情,面部千疮百孔,右手展现出可怖的抓挠姿势,显上面满是血迹,显然那是来自他自己的杰作;左手则伸进自己的衬衫中,扯乱了扣子,狠狠地抓进心脏处的皮肤。
蜂拥而至的记者将现场围的水泄不通,包围着现场的黄色塑料隔离带被他们挤得东倒西歪,像是被狼群袭击而摇摇欲坠的羊圈。
赤井秀一皱了皱眉,他知道这些“鲨鱼”察觉腥味的速度,但这样的效率也未免显得太过迅捷。
“死者蒂姆.亨特,43岁,是长岛一家私人医院的首席外科医生。死亡时间是中午十二点整,死因是蓖麻毒素中毒,毒素从手掌处注入,这点从死者手掌处的伤口可以得到验证。而在十一点五十分,整个纽约的知名报社都收到了预告邮件,内容是‘蒂姆.亨特医生将在下午一点于纽约中央公园忏悔他犯下的罪恶。’”
詹姆斯.布莱克探员出现在他的身边,他身材高大,年龄大约五十来岁,有着浓密的棕色头发和胡须,鬓角有些发白但整个人看起来精神矍铄。
“他再次出现了。和之前一样,在现场他留下了这些,但这次他联系了媒体,提前预告了刺杀。”
詹姆斯手中拎着两个证物袋,一个里面躺着一枚面值一美元的硬币,另一个则是一张素白的卡片,上面写着两行字。
“To itted crime yesterday.”(昨日犯下罪恶。)
“To devout repeoday.”(今日虔诚忏悔。)
他低声说:“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痕迹,指纹、脚印、目击证人,什么都没有,一如既往。”
“他在用尸体写诗,一首简短的三行诗,第三句尤为精彩。”赤井秀一低头看看证物,说道。
“三行,卡片上只有两行啊。”
“To greet death tomorrow(明日迎接死亡。),死亡即是虚无。”赤井秀一冷哼,嘴角露出了讥讽的笑容。“还颇具浪漫主义气息。”
“一个疯子。”
詹姆斯思索了几秒,再次做出了评价,“一个专业而狡猾的疯子,他甚至不担心有人报警。”
“在独家新闻的诱惑下,所有的记者都会守口如瓶。”
赤井秀一嘴角挂着饶有意味的笑容,“同样他们也会孜孜不倦的发掘死者的过往,他将被绑在解剖台上,接受无数‘刀子’的剖析,会有无数的信息被发掘出来,真假难辨。”
“你知道吗?在中国有一个成语,叫做‘浑水摸鱼’。FBI封锁了之前两起案件的信息,这不是他想看到的局面,这次他的目的就是将这池水搅浑。”
“让污泥遮住累累的尸骨?”詹姆斯问。
“也许是露出新的。”
赤井秀一仰起头,视线望向林海尽头,高天澄澈如洗,来自流金时代的石灰岩建筑与直插天际的现代高楼如群碑一样矗立在远方。
他匆匆扫过这些‘制高点’,目光适逢其会地定格在一幢大厦之上。
...
大厦的楼顶,三三两两的游客流连在天台之上,临近中央公园的一侧设置有一排固定的观景仪,一只灰黑色的眸子在透镜中拉远,亚裔青年挪开了视线。
“嗯...请问。”
年轻的女生站在他的身边,洁白的丝质短衬衫扎在腰间,阳光下呈现灿金色的头发,背着画板,像是来写生的大学生。
“你在看什么?”女孩扭捏的用手指扯着腰间的结子,不敢与那双深沉的灰黑色眼眸相对。
“看潋滟的湖水。”亚裔青年微笑着说,他盯着她的眼睛,清澈的天蓝色。
女孩的颊上染上一抹绯红。
紧张的她,又重复了刚刚的话。
...
“你在看什么呀?新一”
背景是中央公园平坦的草海,丛林葱郁,高楼耸峙,摄影师用了诡异的灰白色调,突出了尸体的凄惨死状。
毛利兰的脑袋从报纸上探出,好奇地低头望过来,眼睛瞪得溜圆。
“哇,你这个女人真是吓死人。”工藤新被吓了一跳,缓过神来老脸一红,将报纸展开平折,身体靠在后排课桌上,“是日卖报纸转载的美国案件啦。”
“一个多月以来连续三次作案...现场会留下印着字样的卡片和硬币...不会留下任何线索的完美犯罪...”毛利兰嘀嘀咕咕的读完内容,一脸担忧的看着工藤新一。
“你关注这个干什么嘛。”
“什么叫关注这个干什么。”工藤新一自豪的拍拍胸脯,“我可是要成为名侦探的人啊。”
“侦探?可你只是个普通的高中生啊,怎么会老是想着做侦探呢。”
“不觉得成为一名侦探很酷吗?作为一名福尔摩斯的骨灰级爱好者觉得这太酷了,像是福尔摩斯一样冷静的分析一切蛛丝马迹,然后将犯人逼到无处可逃的陷阱中,简直符合我对未来生活的想象,紧张并带着刺激。”
工藤新一一说起侦探就滔滔不绝,接连便是难懂的话,什么大侦探赫尔克里.波洛,什么埃勒里.奎因,并抬起头希冀的看着眼前的青梅竹马,希望从女孩脸上看到崇拜的神情。
“什么嘛!”毛利兰扭过头去,语气中带着嗔怪。“侦探的工作难道不是找寻丢失的宠物还有刺探婚内出轨之类的吗?”
“还有...你对未来生活的展望就只有成为侦探吗?”
“只有你爸爸那样的笨蛋侦探才会从事那样的工作啦。”工藤新一挠挠头,自顾自的说道,随后他看到了一座叉着腰的‘冰山’。
“怎么能这么说呢,你这个自大的推理狂。”毛利兰生气脸。
“好了好了,哈哈哈。”他追上气冲冲离去的毛利兰,点头哈腰的赔礼道歉。
“聊聊我们去米国旅行的事情吧,一定很好玩。”
“诶...”毛利兰光速消气。
“说不定会碰上一些有趣的事件,到时候...”
“又来了,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杀人事件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