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琅这个人,在除妖司内的风评绝对不算好。
因为除妖司上上下下,至少有一多半的人都在她手下吃过亏。
按道理说,山隐阁的东西应该比外面便宜才对。
每次消费的时候,大家也都没什么感觉。
可一到对账的时候,人们才会后知后觉的发现,坏了,又被坑了。
防不胜防的套路之下,她总是能让你的钱包比脸都干净。
这事情你还没法说,毕竟条条款款人家都列的清楚,挑不出一点毛病。
长此以往,她的口碑能好就有鬼了。
堂堂除妖司金牌同知,第六境的炼器大师,脑子里只想着搞钱算怎么回事?
完全没有一点高手风范嘛!
被冠以奸商之名,林琅倒是无所谓。
交易都是公开透明的,又没逼着你买,怎么能怪我呢?
第六境怎么了?第六境不要恰饭的?以后有了孩子你给我养?
道理就是这个道理了。
所以当鹿柠提出要自己炼器的时候,她只是意思了一下,也没拦着。
之前也不是没有人头铁这么干过,但最后哪一个不是乖乖低了头?
还得多搭一份材料钱进去。
给小妹妹长长记性,应该也不是坏事吧?
但想着想着,她又有点不忍心了。
原因无他,鹿柠这小姑娘相当合她眼缘,可爱单纯,看着就感觉心里治愈的不行。
会不会有点不太好啊……一想到等下她失败后的伤心模样,林琅莫名产生了一种负罪感。
嗯,如果真是那样,那么炼器室的使用费就不收了吧。
我可真是大好人呐。
怀着这种心情等到了晚上,鹿柠终于垂头丧气的走了出来。
“林姨……”
“失败了?”
林琅见状,真心觉得有点心疼,“我说了嘛,炼器哪有那么容易?没有伤到哪吧,人没事就好……”
“我成功了呀。”
“成功也不行,专业的事情还是交给专……嗯?!”
林琅猛地一怔,“你成功了?”
低头看去,她这才发现对方手上还真拿着一柄铸好的新刀。
拿过来看了看,她的表情更像是见了鬼。
这柄墨色横刀轻如鸿毛却锐利无比,不时散发出的丝丝寒意,给人一种势不可挡的感觉。
最关键的是,刀内还嵌入了九道用以增幅的连环铭文,环环相扣,巧妙至极。
虽然手法中还存在着一点小瑕疵,但这的的确确是一柄好刀!
甚至比那柄凤溪还要完美!
“这这……这是你炼的?”
林琅的眼角不住抽搐。
她心里有数,若是现在的自己出马,毋庸置疑能做的更好。
可在自己心动境的时候,却绝对不会具备如此高超的水准!
“对呀。”
鹿柠用力点了点头。
林琅张了张嘴,正欲开口却听她又道,“对啦林姨,先前抵给你的那颗妖丹,是不是还有富裕?”
“……昂。”
“那正好,我把这个也给你吧。”
鹿柠想了想,将之前的制式横刀递了过去,“凑个整?”
……
片刻拉扯过后,小姑娘心满意足的离开了山隐阁。
出门的时候,她迎面碰到了雷天元,两人还打了个招呼。
“……娘子?”
走进山隐阁,雷天元随口问道,“我刚才看见小鹿姑娘了,她来你这里买东西了?”
对于自家娘子这个生人割一半,熟人大满贯的性格,他还是很清楚的。
所以他不免有些于心不忍,便多提醒了一句,“你没赚她太多吧?那小姑娘挺不容易的,人也不错,你别……”
“她赚了我三百。”林琅白了他一眼,一脸挫败。
雷天元:“?”
……
“别乐了。”
回家的路上,看着脚步轻快还哼着小曲的鹿柠,许问无奈的在她头上敲了一下,“跟个小傻子似的,至不至于啊?”
“至于吧?”
小姑娘被打了也不生气,反正也不疼,“许问哥哥,你之前怎么没和我说过,你还会炼器?”
“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许问耸耸肩。
当时刚穿越不久,在黑塔内看到相关典籍的时候,他就对这一门手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打铁,是男人的浪漫。
所以之前那三年,几乎一半时间他都用在了这上面。
包括甄别材料什么的,不说门清,最起码心里有数。
现在看来,浪漫也能当钱花,至少省下了一笔人工费。
就是模拟和实践还稍微有点区别,明明在黑塔里已经可以做到完美,但搁现实里上手,有些小细节还是会生硬。
“一定是你太笨了,才会这样的。”他选择把责任推卸到鹿柠身上。
“我才不笨好吧?”
“哦?那我考你个问题。”
“你说!”
“你有没有听过一个聪明人说有,笨蛋说没有的故事?”
“没有……啊,许问哥哥你!”
鹿柠下意识回答,片刻之后才反应了过来,气鼓鼓白了他一眼。
呜,又欺负人。
“哈哈哈。”
许问笑得开心,挥挥手岔开了话题,“不说这个了,要不要给这把刀起个名字?”
“嗯……就叫雪风吧?”鹿柠想了想回答道。
“不错,就这个。”
许问没有反对。
他本来在想要不要叫雷火,但属性似乎有点差距,还是这个好。
“说起来,许问哥哥你能教我炼器么?”
“……到时候再说吧,你先把刀法和身法练好。”
许问的回答模棱两可,反正炼器这事不用教自己也能做,没必要让她太分心。
你赶紧修炼就完事了。
鹿柠想了想也没说什么,抱着新刀爱不释手。
这样也不错。
刚才面对林琅的时候,她不觉得自己是在撒谎。
许问哥哥操控自己的身体铸出来的刀,那也可以说是自己炼的嘛。
有问题吗?没有问题!
或者说,这是两人一起完成的?
(^?^)
在路上随便吃了点晚饭,二人便回了住处。
刚才的垂头丧气不是装的,而是长时间的全神贯注所导致的疲累。
得好好休息一下才行。
可当他们刚推开院门,就看到了神情古怪的陈浅。
还有一个扎着麻花辫的矮冬瓜。
“哟?回来了?”
听到动静,洛浮笙回过头,醉眼惺忪的摇了摇手上的酒壶。
“怎么说?整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