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石下,人群被分成三个小群落。
姜阎和筱凌月坐在远边的小岩石上,七名男人和两名晕阙男子在中间,剩余的四名女人靠在岩壁前。
为了水和时长,男人们争执不断。阿尔桑格行动后,才逐渐冷静。
如今,面对男子的不甘言语,阿尔桑格知道对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摇了摇头,表情淡然道:
“我意思是,我身上有一瓶水,加上即将降临的两瓶水,或许,我们剩余的十三人,每个人都能喝一口。”
粗音伴随微风,充入现场每个人的耳朵。
坐在姜阎旁边的筱凌月睁大了眼睛,身体动了一下想站起,但意识到了什么,又轻轻的蹲回去,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姜阎又咽了口口水,
远边,那安静不敢出头的四名女人表情也一样,渴望又带着几分担心。
“挺好的,你这主意。”男子回应了阿尔桑格。
阿尔桑格不以为然,忽略众人,来到两名晕阙男子身前,蹲下,拿起其中一名晕阙男子的手,撩开他的袖子,看了一眼时长计数手环。
三十秒。
时长计数手环剩余三十秒,阿尔桑格放下他的手,等候时间流逝,同时,也等候眼前两名晕阙男子成为尸体。
谁也没有说话,能即将喝到水,更多的,是恶心加上无奈。
很快,和上次一样,天空作云,两瓶水出现在两名尸体旁。
阿尔桑格伸手,把两瓶水和怀里的水放在一起,拖起来:
“每个人抿一小口,记住了,是一小口。”
他目光扫视众人一圈:“那么,谁先来?”
水在阿尔桑格手上,即使他同意了,还是有一股无形的压力。
犹豫了下,面前其中一男子向前探出。
“我来。”
阿尔桑格把其中一瓶水递给他,他接过水,扭开瓶盖,然后,大口灌了一口,
似乎还不过瘾,张大嘴巴,想再灌一口,只是,下一秒,他的嘴巴被一只粗大的手掌捏住。
“我说了,只能小抿一口。”阿尔桑格语气森严,手用力,捏住男子嘴巴的同时,要把水拿开。
然而,男子体会到了水的爽感,一时间不愿松口,还用双手死死压住瓶子,不让阿尔桑格拿开。
而接着,他双眼瞪大,身体一僵,嘴上瓶子内清明透彻的水,向上涌出了一团红水。
他的脖子处,一柄匕首卡在喉咙里,没有拔出。
“咳……咳咳……”
男子终于停下,双手一软,变成红水的瓶子掉落在地,洒了一地。
进而,他倒下了,死之前,凸起的眼球紧紧注视着阿尔桑格,留下憎恨、不满、无奈。
其他人面面相觑,不敢作声。阿尔桑格出手之快,在场没人看清,只是有些可惜了那洒落一地的水。
阿尔桑格弯腰把它捡起,整瓶现在只剩下三分之一,且为红色。
“抱歉各位,我不太想重复言论。”
他目光锁定西戈尔,把剩余的两瓶水交给他,然后自己拿着变成红水的瓶子开饮。
西戈尔手有些颤抖,拖着两瓶水。之前他还敢跟阿尔桑格动动嘴皮子,现在就是彻底的语闭。
西戈尔作为下一个,开始喝水,喝完后,又把剩余的水交给其他人,让他们轮流喝水。
这时被阿尔桑格杀死的男人旁边也降临了一瓶水,
阿尔桑格拿着它,向姜阎和筱凌月走来。
姜阎抬头,筱凌月则轻轻站起身子,两人即使如此,也不过抵达阿尔桑格脖子的高度。
“难以想象,你们明明那么弱,却能坚持到现在。”
阿尔桑格把水递给了筱凌月,筱凌月脚步踉跄两步,向后一缩,没敢接。见此,阿尔桑格只能笑笑,把水递给姜阎:
“再不喝,你们真会死。”
姜阎拿过水,没有犹豫,扭开瓶盖抿了一小口。
“你可以喝多点。”阿尔桑格表情淡然。
“我不想变成尸体。”姜阎把水递给筱凌月。
见是姜阎递过来,筱凌月才敢伸手去接,然后和姜阎一样,只是小抿了一口,再之后,就把水还给姜阎,姜阎还给阿尔桑格。
阿尔桑格也对姜阎笑笑,然后拿水转身,去给远边待在原地的四名女人。
几分钟过去,每个人基本都能喝了一小口水。
然后为了保存体力,都各自安静地待着,等候黄昏降临。
至始至终,所有人的视线都没有离开过阿尔桑格,只要他有点异动,每个人都会睁开眼睛,看他到底想做什么。
生怕在自己闭眼歇息时,对方会一把匕首洞穿喉咙。
太阳来到西边,姜阎用手撑了一下岩石,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泥尘。
趁大家还闭着眼睛,他走到远处,把被丢弃的一个瓶子捡起,放入衣兜里,然后又走了回来。
有人注意到了姜阎,但发现他只是偷偷捡个空瓶子后就没有理会。
终于,时间来到下午六点。
日光隐去,大地进入暗淡。
不愧是被选中成为关卡的“恶之沙漠”,太阳一消失,温差突显,已是感到凉意。
随着时间推移,在接近七点时,冷风裹着寒意,透过衣衫,刺醒每一个人。
“嘶……呼……”
筱凌月醒来,双手抱紧身子,看了一眼旁边的姜阎:
“我冷……”
白天炽热,夜晚寒冷,一阳一阴,两极分化,着实让人受不住。
也许那些创办续命关卡的人正是相中了这一点。
姜阎从自己膝盖关节后抽出双手,泛白的手被血液一点点侵染,回归红晕。
这气温,能把人的皮肤冷白是姜阎没想到的。
阿尔桑格曾说过,仅仅是气候的变化就能把人活活琢磨死,这里得到了验证。
“我没法帮你。”
姜阎不记得这是第几次对筱凌月说同样的话了,他有些烦恼,为什么筱凌月就是不听,要死心跟在自己身旁:
“你可以去那边,他们有些人穿得比较多,或许能给你件外套。”
白天时有些人为了抵挡沙尘,和包裹躯体不被太阳暴晒,会多带一条麻布或者专门的防晒衣。
现在到了晚上,就变成了能够保暖的利器。
“唔,他们么……”
筱凌月抬头,站起身,向前走了几步,随后又停下,回身,一把抱住了姜阎的手臂:
“他们,他们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