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沫兮赶到医院时,主治医生张良桂已经在凤鸣的病房里为他做检查。
凤鸣听到声响,慢慢地扭转脖子,看向病房门口。
看到姜沫兮的那一刻,男人深邃的眸子多了些许的红。
虽然昏迷的四年期间,他时常听到姜沫兮的念叨,也时常感觉她就在身边。
但这般有意识地眼神交汇,却是四年来的第一次。
“兮儿……”他的声音嘶哑,带着颤抖,一切的一切都彰显着久别重逢的激动。
姜沫兮也一样,她漂亮的眼眸里尽是泪水:“鸣哥。”
四年来无数个夜晚,她总是梦到凤鸣这般醒来,低唤着她。
可如今,这一切终于梦想成真了。
她竟然有些害怕,这又是自己的一场梦。
直到张良桂的声音传来。
“沫兮,快过来。好不容易把你哥盼到醒来,怎么傻站在那里?”
张良桂把姜沫兮喊到凤鸣的病床前,才把刚才的检查结果告知。
“凤鸣先生其他身体监测数据也很正常。不过目前他可能无法行走自如,需要慢慢锻炼才能恢复。”
听到这些,姜沫兮的泪水终于还是控制不住滑落了。
四年了。
她的坚持,她的苦苦支撑,终于有了回报。
张良桂知道凤鸣刚醒来,他们兄妹肯定有很多话想说,便退出了病房。
张良桂一走,凤鸣就伸出手去勾姜沫兮的手。
但可能因为太久没动了,身体机能跟着退化了不少,凤鸣努力了几次,都没有勾到姜沫兮的手。
最后,是姜沫兮主动抓住了他的手。
“兮儿,对不起……”
姜沫兮却是释然一笑:“只要你活着,我就原谅你。”
姜沫兮在凤鸣的病房里一呆就到了深夜,护士来赶人的时候,凤鸣也跟着劝她。
“回去吧,我就在这里呆着,也跑不了。”
姜沫兮近乎一整天都在他的病房里忙前忙后,肯定累坏了。
而且就算姜沫兮都没提医疗费,凤鸣也清楚这四年期间的开销不低。
凤鸣都难以想象,姜沫兮这四年来到底怎么过来的。
姜沫兮原本想让看护离开,自己今晚守着凤鸣。
但一看手机,上面竟然有好几个傅佑寒的未接电话……
最后,姜沫兮只能答应离开。
“那我明早再过来。”
只是走到病房门口时,姜沫兮回头:“鸣哥,你不用自责。若是没有你,我这四年怕是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
凤鸣鼻尖猛地一酸:“好,哥知道了。傻丫头,幸好我们都挺过来了。”
两人相视一笑,而后姜沫兮便离开回到了天琴湾。
傅佑寒正在客厅里抽烟,桌子上的烟灰缸里还有好些烟蒂。
姜沫兮进屋时,他就掐灭了手中的烟,来到了她的跟前。
“你去哪了?”
傅佑寒傍晚就想带姜沫兮去吃饭,结果打了电话没人接。
后来他干脆去夜色,等她去兼职。
谁知,她今晚请假了。
傅佑寒又连着给她打了好几次电话,都没有人接。
他刚才正在犹豫,要不要派人去找姜沫兮的下落。
还好,姜沫兮在这时回来了。
“回了一趟姜家。”姜沫兮撒了谎,所以眼神有些躲闪。
她没想到的是,傅佑寒竟然还会追问她:“没被欺负吧?”
哪怕不清楚之前步辛的事情是姜家人安排好的,傅佑寒从傅诣铭的婚事上也看得出,姜家人对姜沫兮并不好。
只是之前他哪怕看透了,也懒得说穿。
也不知道这几天怎么回事,他竟然无法对姜沫兮的事情隔岸观火了。
“没有。”
那一瞬间,姜沫兮的鼻尖酸涩涌动明显。
凤鸣醒了,她忙前忙后一天都顾不上傅佑寒,只能对他撒谎。
可傅佑寒不止信了她的话,反而还关心她有没有被欺负。
越想,她越是自责,也越是担心被傅佑寒看出异常。
于是她干脆踮起脚尖,吻上了傅佑寒的唇。
还在男人的耳畔,蛊惑地低语:“要不要试试在这里?”
傅佑寒低头去看姜沫兮,在看到女人脸上那俏皮又风情的笑容时,眸色明显幽暗了下来。
“你在转移话题?”
他的声音,已经变得沙哑了不少。
但他的话,又让姜沫兮不得不佩服他的定力。
“没有,我只是担心我很快要去参加学校的寒假活动,就不能每天夜里这么和你在一起了。”
姜沫兮继续她的胡言乱语。
但傅佑寒应该还在怀疑她,深邃的眸一直紧锁着她的脸不放。
姜沫兮怕被他继续盯下去,什么都会被他看穿,干脆拥抱上他的腰……
这一举动,好像打开了傅佑寒身上某处的开关。
让他不顾一切,把姜沫兮推倒在长毛地毯上……
*
隔天一早,姜沫兮很早就起来了。
但她没想到的是,昨夜傅佑寒把她弄回到房间后,他竟也没有离开。
此刻,他还环着她的腰身不放,整個胸膛都贴着她的后背。
如此亲密的姿势,让姜沫兮大清早就面红耳赤的。
若是寻常,姜沫兮也不会急着拉开男人的长臂。
但今天不行,她还赶着去医院看凤鸣。
所以她试着轻轻拿开傅佑寒的手,想要趁着他没醒就离开。
结果她刚触碰上傅佑寒的手臂不久,傅佑寒就醒了。
那双犀利的眼眸也随之睁开,有些不解地看着她:“不多睡一会儿?昨晚那么晚才睡。”
昨夜过分荒唐,两人都凌晨三点后才入睡。
按照寻常,姜沫兮这会儿肯定要睡到中午才醒。
姜沫兮没想到会惊醒傅佑寒,又只能开始撒谎。
“早上我约了同学去逛逛。”
“睡饱了才有精神逛。”傅佑寒亲了亲她的脸,还打算继续。
姜沫兮又何尝不知道,任由这男人亲吻下去会演变成什么样子,连忙推拒。
“不行,我们都约好了。”
姜沫兮边推着傅佑寒,边哄着:“晚上再说啦。”
最后,傅佑寒也只能某些念想。
等姜沫兮赶到凤鸣的病房时,却看到凤鸣一脸阴郁地坐在病床边。
病房地面上,粥被打翻在地。
护工正站在远处,有些不安地看着凤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