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滚过金红色彩霞,缓缓向黑暗的地平线下沉,天已转暗。
韩涛总是把三个哥哥从长社送出去步行几里路,仍不忍心分离。
“韩大人,送君千里,终需一别,就送到这里,不要再送了,回去吧。”刘备勒马劝韩涛。
韩涛还理解送去此地还真的要分家,还听见了马的声音,轻轻点了点头。
一路走来,心里酝酿着无数句话,想劝住三个哥哥,甚至动起了接受他们的想法,不过,他终于忍了下来,不说话了。
刘备决不甘屈,心中的自豪与抱负,决定了自己注定不能从属于韩涛,对于关和张两人来说,忠于刘备,更有铁一般难撼动。
韩涛并非没有想过要直接跟在哥哥三人后面走,去广宗了,但是理智却让他无法做出这个决定。
刘关张兄弟三人没有各自的军队,只能游走打仗,虽然三人本领超群,却无法达到扭转颓势的程度。
广宗时为黄巾军主力,特别是张角的亲临现场,他究竟有多强大,目前还不清楚,不过,在他的周围一定有很多大师,过早地与他为敌,韩涛扪心自问,自己尚不具备这种力量。
暂随皇甫嵩,朱儁与曹操续战,增强实力,是目前对韩涛最好的方式。
既然无法随行就市,为什么要说挽留而遭拒,弄得双方都不好意思,倒不如慷慨送别。
思来想去,韩涛一抬头就大大方方的说道:“玄德兄说的是,送君千里终有一别,还望三位多多保重,他日有缘再见。”
刘关张三人一齐拱手向韩涛行礼,然后带上自己的义军骑马远走高飞。
看了看渐渐走远的三个人,韩涛心里暗暗想,告别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只求再相见的时候,别再跟他们结仇了.
远处百里外的广宗夜幕中黄巾军大营就坐落在山上。
层层叠叠遮天蔽日的林木把月光彻底隔绝开来,使山中形成两种迥然不同的风景。
远远望去,银色月光洒满树梢,随风飘荡,就像一块大地毯,显得另有一番气势。
并行走于山上的树下,却暗无天日,偶尔透过树叶缝隙的一丝微光,非但不能带来明亮,倒是多了几分怪异。
漆黑之中,有两个穿着黄色长袍的人疾步走了过来,那就是张角两兄弟——地公将军张宝、人工将军张梁。
两人脸色沉郁,背后飘着黄道袍,隐约可见上面绣满了黑白相间的太极图,看上去邪气逼人。
匆忙的步履踏着森林里落叶,发“沙沙”声,随着头顶树梢上叶子在风中煽动的响声参差交错,在这个暗夜里,为这片树林平添了几分肃杀之气。
穿过树林后,两人来到黄巾军军营,迅速走进去,径直向大营中央的主帐即大贤良师张角军帐进发。
整个军帐外,弥漫的烟雾,让人感到阴森、怪异。
两人急匆匆地跑到张角大帐外,略收拾好衣衫快步走了进去。
张角大帐比普通军帐大得多,帐里放着几个火盆把大帐衬托得像白天。
在大帐中间,搭着一个小小的神台,神台有三丈长,有三层高,宝塔状层层收缩。
最下层插有廿八宿旗——东方七青旗按角亢氐房心尾箕步青龙之势;
北方七面皂旗按斗牛女虚险室壁步玄武之势;
西方七面白旗依奎,娄,胃,昴,毕,觜,参而步白虎之势;
南有红旗7面,按井鬼柳星张翼轸步朱雀之势。
第二层四周有六十四面黄旗,以六十四卦为纲,分为八人站立。
位于神坛之巅,此刻正襟危坐,身着道袍的男子,男人四十来岁了,闭着眼睛坐下,嘴里念叨着,这个人就是黄巾军首领,太平教的首脑——大贤良师张角。
张宝、张梁走到神台底下,垂着手虔诚地站着。
张宝赔礼道歉,小心翼翼地说:“大哥!”
张角略微睁开眼睛,望着张宝、张梁在观众席上淡淡问:“你们两个人没有在前面督战。来找我做什么?”
张宝正色回答:“我们回来就是向大哥禀报战事的。刚刚得到消息,颍川的波才在长社围攻汉军两位中郎将朱儁、皇甫嵩对峙,结果遭到汉军火攻夜袭大败,部下十万兵马被斩杀、投降者大半,仅剩两万余人逃亡了阳翟。”
听张宝报告,张角面色大为改观:“波才可是我们的各方渠帅中,最懂兵法的一个,怎么会不防备汉军火攻,遭遇大败?”
“具体原因现在还不得而知,我们来就是向大哥汇报此事,同时也是汇报广宗的战事。”张梁这时开口说。
张角有点恼怒地道:“我们在广宗集结了十几万人马,那北中郎将卢植只有五万人马,为什么我们却始终无法取胜,到底是为什么?!”
张梁低垂着头满脸郁闷的应对:“那个卢植深得兵法,好生了得,每每出奇兵,用奇谋,使我军无功而返,所以屡次进攻都未能得手。”
张角恼火地做出了决定:“既然如此,广宗这里,还是我来亲自指挥作战吧!”
张角动了口气,才感到气血翻腾,然后就一个劲儿的咳。
听了张角所说的亲自出马指挥战斗并咳嗽,张宝、张亮再也不敢怠慢了,连忙上了神台帮助自己按摩。
不一会儿,张角气儿倒得很均匀,又恢复正常了。
张宝赶忙劝说着:“大哥,你最近的身体一直不好,应该好好养病,不宜再过操劳,这上阵作战的事,还是交给我来就好了。”
张梁也附和着:“是啊,大哥,你是我们圣军的精神支柱,你要调养好身体才是。”
张角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我当然也想好好调养身体,可偏偏战事不利,我若不亲自指挥,只怕你们二人真不是那卢植的对手。”
张宝恼火地道:“是啊,这个卢植真是可恶,之前他没来的时候,我们在河北一带势如破竹,根本就没有遇到对手。就是他的出现,才让我们处处受阻,要是能把他除掉就好了。大哥,要不我尝试派人去刺杀他?”
“行刺卢植?别说他军营护卫森严,我们难以混入,就算真的侥幸得手,朝廷还会再派其他人领兵作战,我们依然要继续苦战。”张角摆手否决了张宝的提议。
“都怪那个该死的唐周,要不是他去举报。按照原计划,马元义带人在洛阳起事,能够直接给汉室朝廷致命一击,在配合我们在各地起事,恐怕早就已经得了这天下,何至于现在还要苦苦作战?!”张宝气恼的责骂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