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宁、李函二人在会稽城中转了几天,最终选定城南距离南门不远的地方开设酒肆。
二人将决定汇报李旭请示,李旭到现场勘察了下,此地距城外码头也就一里多,是南来北往的富商云集之处,也是出入会稽的士民主要路经之地,客流量极大,在此开设酒肆到是不缺前来饮酒的酒客。
李旭大手一挥准了。
“郞君,我们选的那块地是有主之地,经营着一家客栈,生意红火不愿意转手”
“那你们就去跟他说,是新任刺史看中了他家那块地皮,如诺转手于我,我会给他税收优惠几年。”
反正朝廷对商税也不是太重视,完全是不收白不收的心态,至于一年能收多少,朝廷也没底,这就给了地方官操作的空间。
如果此人还不知趣,李旭冷笑一声,一大把的借口收拾他。敢跟刺史抬杠?闲活得太滋润了是吧!
二人心领神会,跑去找客栈的主人谈,为了证明他俩真是刺史府的人,也为了增加威慑力使对方屈服,还把刚刚当上捕头没几天,名头却已响彻会稽的尉迟琼拉上。
整个会稽百姓谁不知道,新任捕头尉迟琼是刚上任的刺史亲信,客栈主人不疑有他,满含悲愤的脸色签字画押,将客栈连同这块地皮一并转让。
有了地皮,肖宁、李函二人立马招来人手将客栈拆了,按照李旭新设计的酒肆图纸进行建设,与送给虢国夫人的两京酒肆,无论是外观还是内部装修风格都不一样。
两京的酒肆内外展显着红红火火的理念,活脱脱的红灯区模式,会稽的新酒肆则是青衫曼舞的淡雅风格,透露着一股少女的青涩味道。
至于酒肆的名字,李旭取了个寓意深刻让人过目难忘的名字鱼水酒肆。
“郞君,肖宁他俩的酒肆都开始建设了,奴家经营的冰棒铺子还没影呢?”
凌儿一幅不被重视受了委屈的模样跑来倾诉。
娇滴滴的凌儿起嗲来,李旭骨头都酥了,举手告饶,有什么需要的赶紧说吧,我帮你一并解决就是。
“冰棒铺的选址啊,奴家也不太懂到底选哪更合适。”凌儿有些纠结,“要不直接开在鱼水酒肆的旁边?”
李旭直摇头,“不行。”
冰棒铺是用来搞批,不做费时费力的零售,没必要开在城南。最合适的地点应该是会稽城中的商品交易中心市。
唐代每座城市内都设有一个专门用于商品交易的市,是手工业生产与商业贸易的中心,满足城中居民日常生活、生产需要。就像后世的商业区,由市令监管,一般占一坊之地,市内全是各个商家开设的店铺,按不同的行业进行集中。
“你说不行,那开在哪?”
凌儿有些不乐意了。
“就开在市里。”李旭说道:“待会你跟我去市里看下,选一个好地段开冰棒铺。”并吩咐凌儿去叫几个衙役准备下,待会跟着出门。毕竟刺史大人的安全还是要时刻考虑的。
会稽做为大运河南部起点,水运便利,加上越州物产丰富,盛产茶叶、丝绸、麻、葛等丝织品,陶瓷、盐、纸、造船等手工业也很达,带来的便是客商云集,商品经济繁荣。
这从李旭来到会稽城内的市,能听到来自大唐天南海北口音的商人,亦不难见到来自大食、新罗、天竺商人,便能切身感受到这座城市的繁华。
在市的繁华地段买一间商铺,对于带着一帮衙役做护卫的李旭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由于李旭的到来都以经惊动了市令,亲自赶来做陪,为其讲解哪个地段的店铺最好。
“那就选这间店铺吧。”
李旭把整个市逛了一遍后,指着一间生意不错的酒铺说道。
市令竖起大拇指称赞:“使君眼光不错,这间酒铺离市的出入口不远,人流量不比城外的码头每日最低能卖三千钱。”
“既然人家酒铺这么赚钱,恐怕不太舍得将铺子卖给某吧?”
李旭似笑非笑的看着市令说道,做为管理市场交易,征收商税,生性狡诘的市令哪能不明白李旭的言外之意,便谄笑道:“使君,容某进去与掌柜的谈谈。”
“去吧,记得不要以势压人,某可不想贪上个巧取豪夺的恶名。”
李旭笑着吩咐道,一旁的凌儿直接翻了个白眼,都让市令去找人家掌柜谈了,人家掌柜只要不想惹麻烦,能不答应卖铺子吗?
市令自然不会把李旭的吩咐当真,进了铺子直接找掌柜说明来意,全程都冷着个脸,由其是身后还带着两个腰挎横刀一脸不善的衙役。
掌柜心里苦,这间酒铺他家已经营十多年了,靠着祖传的酿酒手艺开了这间铺子维持生计。如今,瞧市令的态度,他诺是不卖,分明不会有好果子吃。
年过五旬的掌柜叹了口气,答道:“老朽老了,经营铺子也有心无力了,既然有人看中了这间铺子,市令不妨引荐下。”
市令给了掌柜一个算你聪明的眼神,便迫不及待迎接李旭进来。
老掌柜瞧市令毕恭毕敬的迎来一位英资勃、头角峥嵘的少年郞,想来这位少年郞的身份不容小觑,急忙上前作楫。
李旭赶忙作楫回礼,虽说自个是刺史,但人家是老丈啊,中华历来讲究尊老重道的传统美德,李旭可不想给人落下话柄。
“老丈经营这间铺子有些年头了吧,不知现在是否可以割爱,至于价钱,某绝不会亏待您。”
李旭言语和气,态度上对老丈也甚是恭敬,让老掌柜忐忑不安的心情放松下来,答道:“老朽已是知天命之年,膝下子女又早早过逝,仅有一对年幼的孙子孙女需要照顾,已无心经营铺子。既然少年郞想买,不妨给个公道价吧。”
眼前的少年郞一看就是身份尊贵之人,老掌柜担心自己报价怕拿捏不住,低了自己吃亏,高了怕得罪对方,同时想看看少年郞是否诚心购买铺子,就耍了个心眼让少年郞自己出价。
站在一旁的市令瞪了一眼老掌柜,老掌柜心虚看着案几不敢目视市令和少年郞一行。
李旭呵呵一笑,老丈的心思他又何尝不知,直接道:“某出三百贯买下这间铺子。”
“呼”老掌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少年郞竟愿出三百贯买下他的铺子?这价钱以出他的心里价位五成了。
不说市令吃惊于李旭的开价,就连凌儿都被震惊到了,这铺子按市价也不值三百贯啊。
“但某有一个前提条件。”
李旭直视老掌柜认真说道:“老丈必须答应某的雇佣,为某酿酒,至于工钱,每月十五贯,年底还有分红。”
见老丈不明何为分红,李旭特地讲解了一番。
“当然,老丈可以拒绝某的雇佣,但这间铺子某就只愿出一百贯。”
老掌柜呼吸有些急促,少年郞开出的两个条件,明显前者优厚太多,后者就是强买强卖了,容不得他拒绝。令他不明白的是,少年郞为何如此看重他一个遭老头子?只是因为他会酿酒?
李旭胜卷在握,老掌柜不想吃亏就没的选择,只得答应三百贯卖了铺子,并接受雇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