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晁领着一班海寇气势汹汹的杀向东山,谢燕菡一行却无知无觉的踏上东山祭祖之路。
负责整个行程安排的张瑶琴知道,因为燕菡的容貌而盯上谢家别有用心的人不少,为防路上出意外,让负责谢家宅院安全的齐三娘带着六名女护卫,还让成是非带着十个精壮人手随行。
带着人手走在整个队伍前面的成是非眼神时刻注视着道路两旁山林的动静,一有风吹草动就会吸引他的注意,他手下的人也是全神贯注没有丝毫懈怠的作风。
落在张静娘眼里,这是典型的忠心为主的好下属,比起那些听闻老爷遇害,欺小姐年少又是女子,便迫不及待的强占谢家产业的下属忠心多了。
心生好感,张静娘便在谢燕菡面前提起成是非:“小姐,成是非不愧老爷当年对他的恩遇,现在谢家家境困顿,他仍对咱们不离不弃。”
谢燕菡嗯了一声,一双美眸不免对在前方领路的成是非多看了几眼,心想父亲一生还有识人之明,所结交之人并非都是江宣之流,算是给谢家留下了成是非和奶娘等几个可用的人。不然,谢燕菡还真难想像,她和一个年幼的妹妹如何撑起摇摇欲坠的谢家。
想起活泼好动很依恋自己的妹妹,谢燕菡很是想恋,当初面对袁颂的逼婚,各路不怀好意的人对谢家的蚕食,为防意外不得不送她回了外祖母家。都已经三个多月了,姐妹俩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分别这么久。
小妮子总是来信要回来,可谢家的危险还未解除,回来岂不和我一道沦为鱼肉?
只是如何解除袁颂的威胁,谢燕菡始终没有头绪。原本还对新任的刺史有希冀,他诺是为官清正,袁颂纵为长史,我诺不答应他求娶,酿他也不敢冒着吃官司来逼婚。李郞年龄与我相仿,出身又不错,姿容俊美,他日嫁予他为妻也算良配。哪想,姓李刚上任不久就收受袁颂的贿赂狼狈为奸,连招募经销商都不理会我谢家,可想两人早已沆瀣一气。
真是瞎了我的眼,当初竟还对他心生好感。
谢燕菡心中恨恨,对李旭的怨念如钱塘江的潮水崩腾翻涌。
“奇了怪了,姓袁的不是说路上劫走谢燕菡吗?都过了这么久,人怎么还不出现?”
成是非颇有些懊恼,说好的路上让我配合他,结果到地了人却不来,难不成让我自己动手?
回头看了眼马车上的谢燕菡三人,还有护卫左右由张瑶琴不知从哪招来的齐三娘她们六人。
等谢燕菡祭完祖回去的路上,袁晁还不出现,那我就自己干了。越州第一美人以其便宜姓袁的老东西糟蹋,不如便宜我这为谢家卖了几年命的人。
谢燕菡如花似月的容貌惹得成是非回头多看了几眼,才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心里头想起被谢燕菡送回其外祖母家的谢二娘,娇小可爱的身子让成是非心里头有些躁动。
成是非的回目光里含着不明意味,引起了离他不远的齐三娘注意,内心生起了莫名的警惕,心想今日莫非有事生?
在路上颠簸了半天终于赶到谢家在东山的祖坟,这里埋葬着谢家史上著名人物谢玄、谢惠连、谢脁等人,不是武将就是著名之士。
几百年下来,谢家埋葬于此的数千人之多,唯有谢家青史留名之人的墓最为雄伟,矗立于风水最好的地方。
只是谢家史上灵魂人物谢安的墓却不在这里,让谢燕菡心里有些蒙尘。
张瑶琴令下人们摆好香案,备好三牲,谢燕菡面容肃穆,举止端正,按照祭祖流程一一祭奠谢家的列祖列宗。
成是非双手环抱横刀站在外侧,神色冷峻,表面看起来不过是恪忠职守的护卫,可一旁的齐三娘余光不由自主的打量他,总感觉今天有什么事要生,跟成是非有关。做为多年行走的老江湖,又是女人,第六感和危险意识本来就强,不由让手下人与成是非一伙拉开了距离。
祭拜了一个多时辰才结束,谢燕菡身心俱疲,有些惆怅的注视了会这一片长眠着谢家列祖列祖的山清水秀之地。最后长叹一声:“我们回去吧”
成是非面容不改,却满腹心事的带着人手走到前面引路,暗道既然袁晁不来,那我就单干了。
齐三娘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向张瑶琴诉说了她的不安,眼神示意前方的成是非有些不可靠,道出今日他的怪异举动。
忙碌了大半天的张瑶琴有些疲惫,再加上谢燕菡愁眉不展,张瑶琴母女娘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故没将齐三娘的话放在心上。
回去路上要路过一段前后近二十里,道路一旁为茂密的森林,另一旁为上虞江的路段。前后了无人烟,是匪寇设伏劫掠的最佳地点。
行至此处,成是非眼神示意手下众人,准备听他号令动手,至于护在谢燕菡身边的齐三娘六人,压根没放在心上。
成是非突然举起停下的手示,他的人立马勒住缰绳,手纷纷按在刀柄上,时刻注视他的齐三娘心道不妙,示意手下人防备。
马车上的谢燕菡、张瑶琴母女还奇怪为什么停下来,张静娘掀开帘子准备寻问生了何事,前方的树林里突然蹿出数十名身着蒙面的彪形大汉,人人手持横刀一脸杀气的堵在路上。
“小姐,阿娘有匪寇”
张静娘惊叫一声,拉上帘子躲到其母身后。
谢燕菡、张瑶琴大惊失色,张瑶琴嘱咐二人待在马车里,自己下车应对。
“奶娘”
“阿娘”
谢燕菡、张静娘惶恐不安的拉着要下车的张瑶琴。
“放心吧,成是非可带着十名武艺不错的护卫,还有齐三娘她们六人,个个武艺不错。这些匪寇不过二十人,双方人数相差不大,真打起来胜算在伯仲之间。”
张瑶琴恢复脸色,故作镇定安抚两人。
成是非刚准备动手,这群匪寇就冲了出来,观对方的衣着颇为破旧,以为是寻常匪盗。刚想拔刀把他们收拾了再解决碍事的齐三娘她们,却见对方从树林里走出五骑,这五人衣差明显光鲜多了,马上还配着弓箭。
关键是对方领头的还跟自己对暗号,能对暗号的还能是谁?不就是昨日给自己消息的袁晁吗?
成是非暗骂一声,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我准备单干时来,看来谢燕菡的身子我是得不到了。突然后悔起那日做出投奔袁家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