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的主仆三人见成是非带人追上来了亡魂皆冒,车夫咬着牙不停抽打马屁股让它俩跑快点,张静娘紧紧抱着谢燕菡失声痛哭起来,喃喃着她不想落到匪寇手里被凌辱至死。谢燕菡忍着泪水强做镇定,心中后悔万分:“为何要跑来祭祖身陷险境?祈求先祖保佑,可先祖的保佑在哪里?”
一时半会竟追不上马车,袁晁急得不行,恰好前方一个拐湾,拉车的马身影落在袁晁眼里。袁晁没做多想随手取出随身携带的弓箭对着马车前面的马匹就是两箭。
一匹马儿嘶鸣一声跪倒在地,另一匹因此被绊倒,使高奔弛的马车突然倾覆,车夫直接被甩了出去落进道路边树林里不知生死。
谢燕菡与张静娘在车马里被摔的七晕八素,两人相互扶持坚难的爬出来,见盗匪将至,谢燕菡急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拉着晕呼呼的张静娘往山林里跑。
“阿娘、阿娘”
连与阿娘缠斗的匪寇都追上来了,不知阿娘生死的张静娘泪如泉涌,被谢燕菡拉着往山林里窜的她不停回头呼喊,所见的却是成是非一伙及匪寇们急燥的下马追上来,似要将她俩逮住不可。
两个娇弱的小娘子在树林里穿梭逃亡,后面一群如狼似虎的彪形大汉提着横刀在后面穷追不舍。
附近连个人影都看不到,谢燕菡连向人求救的对像都没有,即使有人看到她们身后的那群劫匪也早溜了。
逃亡了不到两里地,两女就累的衣衫尽湿气喘如牛,相互搀扶着坚难迈步,眼看成是非等匪寇离她们不到百来步了,两女急得哭喊出来,期望能有侠士听见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追上来的成是非见她们跑不动了,已是瓮中之鳖,也不着急抓她俩,命令其他人从两侧围上去。
“小姐何必做徒劳的挣扎?”
成是非冷着脸提着刀上前,已成泪人的谢燕菡不甘心的拉起累倒在地上的张静娘前行,蹒跚几十步拨开树丛。看到眼前景物,谢燕菡再也忍不住趴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眼前是一片空旷的草地,一条小河蜿蜒而过,离此百来步的前方不就是她刚才祭祖的谢家祖坟吗?
这是天要亡她啊!谢燕菡失声哭喊,她今日来祭祖本是祈求祖宗保佑她带着谢家撑过难关,没想却将自己送进了虎口。
张静娘更是坐在地上哭的伤心欲绝,悔恨当初偷懒不跟着娘亲学剑,好歹也能拼下,而不是现在连反抗之力都没有的弱女子。
此情此景,让成是非一脸错愕,唏嘘刚才还是谢家忠仆的她转瞬就成威逼主人的凶徒,两个面目一天内全在谢家祖坟前上演了。
“成是非,我谢家几年来对你的恩遇,不求别的,只求你今日放我们一马可好?”
瘫软在地的谢燕菡无奈的祈求成是非,希冀他心里还能念一点谢家的恩情。看到成是非无动于衷的摇头拒绝,谢燕菡心诺死灰。此落袁家之手,谢家家业尽数为其所吞不说,自己也将沦为袁颂的玩物,玩弄至死。
成是非从来没想过放谢燕菡一马,今日没袁晁带人来,他也会亲自动手掳走她。既然袁晁来了,无非把谢燕菡献给袁颂换取一份不错的回报。
袁颂是何人?越州绝大多数人只看到他身为长史兼干着海贸,却不知他还有另一重身份,江南东道沿海最大的一股海寇背后的当家人。做着正当的海贸,也干着抢掠其他海商的海盗勾当,典型的官、匪一体。
成是非也是在海上偶然下救一个身伤重伤的人,才从其口中知道这事,也知道鲜有人知的谢燕菡父亲其实是被袁颂指使手下的海盗截杀。
只不过,不论是死了的谢家老爷,还是谢燕菡,都看不上江湖游侠出身的他,由此,成是非自认再没必要继续为谢家卖命,也就没告诉谢燕菡老爷死的真相。
想起当初向谢家老爷提起娶谢燕菡,哪怕是让男儿不齿的入赘都行,原本温和的老爷立马怒气冲冲的呵斥于他,命令他无故不得与谢燕菡接触,事后还将他及他的手下调离谢家大宅。谢燕菡同样一直只将他当个忠心的仆人看待,从来没有正眼看过他。
成是非心中愤愤不平,仅有的一点对谢家的愧疚也消散不见,挥手让手下把她俩绑起来。
袁晁带着人马赶来稍慢一步,看着己被成是非的人围着的谢燕菡主仆完好无样,哈哈大笑的推开碍事的成是非。
成是非脸色不愉,转念一想投靠袁家的目的又迅收起脸上的不快,恭顺的站到一边。
袁晁斜眼瞥了他一眼,不屑之意溢于言表,俯视越州的第一美人,挂满泪水而又不屈的神色令人怜惜。袁晁甚至生了要将她占为已有的冲动,管他什么叔父,此等美人就该配我这样的青年俊杰,而不是那个连一儿半女都生不出来的遭老头子。
一想,诺为了一个女人,跟是他衣食父母的叔父闹翻,对他有害无利。袁家他爹这一房早就没落了,不得已兄弟俩来投奔在越州家大业大的叔父。叔父又生不出儿子,连个女儿都没有,攒了诺大的家业担心没人继承,才免为其难的收下他兄弟俩。
这些年他兄弟俩为叔父干了不少脏活,非常清楚叔父的底细,心中刚生起的邪念转瞬就被叔父的权势打消的烟消云散。
“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俩人绑回去?”
瞧众人一幅欣赏泪美人的猪哥相,为美色所诱大有蠢蠢欲动之势,袁晁不由喝斥一声,警告味十足的扫视众人。
谢燕菡可是叔父日思夜想想得到的女人,岂容这班粗汉糟蹋了,哪怕他们多看谢燕菡几眼,袁晁就想上前抽这群低贱的贼匪。
糙汉们心情一下激动起来,绑人也是能肌肤接触的嘛,这大热天的,两个如花似玉的小娘们穿的又单薄,跑了一路衣裳早就湿透了,贴在肌肤上将小娘们的妖娆身姿展露无疑。
一群好像没接触过女人的粗汉争先恐后的掏绳子将瘫软在地的两个小娘们拿捏住捆绑,又糙又大的手忍不住在谢燕菡她俩身上揉捏,将她俩捏的吃痛不已。
成是非及其手下退到一边,面无一表情的看着这一幕。
袁晁顿时看不下去了,连叔父的女人都敢占便宜,这群贼匪是海上待久了不记他袁家的威势了是吧。提起马鞭上前就是一顿抽,抽得一帮贼匪龇牙咧嘴的松了谢燕菡她俩,个个退到一边一脸恨意的盯着袁晁。
“怎么,想造反了?”
袁晁冷笑,他带来的四个心腹虽蒙着面,混身却透着凶悍之气,令一帮贼匪们不敢妄动。
成是非打量袁晁身后的四名黑衣人,混身透着煞气,面对人数比他们多的贼匪毫无惧意,只有常年撕杀的人才有这般气势。
“这是为女人闹起了内讧吗?”
一个突兀的声音突然在袁晁、成是非等人耳边炸响,顿时一惊,急冲声音来源处寻去。
见他们数十个手持武器的凶汉没被吓跑还敢现身,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对方有持无恐,思毫不惧他们。
落在谢燕菡耳中忽觉这声音是如此的熟悉,似是故人,早已心诺死灰的她心中顿时生起希望,抬起挂满泪痕的脸颊寻找出声音的来人,令现身的来人心中一突。
“竟然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