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御使大人竟然认识卑职”
庄凯的问话可把这位左良玉给吓了一跳,尽管眼前的这个人看起来十分的年轻,但人家毕竟是身配皇令玉牌的御使,这能是一般人吗?
不过他这样一说,倒是证明了他正是庄凯记忆中的那个左良玉。
“你果然是左将军?可你不是在辽东吗?怎么现在会在这里”
看到对方果然是左良玉,庄凯就更加疑惑了,当然他并不会认为这位左良玉是在冒充,只是在怀疑自己是不是记错了。
“看来御使大人的确认识卑职,卑职之前的确是在辽东任职,不过御使大人是否知道去月发生在宁远的事情?”
听到张凯这样问,这位左良玉也是脸色一变,一脸凄苦的说道。
“左将军说的可是兵变的事?”
上个月发生在宁远的事情,除了史书上有载的那一场兵变之外,应该没有什么大事在发生了,所以庄凯听到左良玉的话便脱口而出。
“没错,御使大人,卑职正是受到那场兵变的影响,所以被削了官职”
也许是想到了倒霉的前事,此刻左良玉的脸色更加的凄凉了,但看到庄凯没有因此而鄙夷自己,这才继续又说道:
“本来卑职是要被遣返回临清老家的,不过还好在天津卫的指挥同知乃是卑职的一位族叔,见卑职可怜,便好心收留卑职在这当一名试百户。”
“哦,原来如此,不过左将军也不用因此而气馁,在下虽然是个读书人,但也学过一些面相之术,我观左将军天庭饱满,绝非福薄之人,虽然经历这一时的挫折,但很快必会官复原职,到时候左将军必然东山再起,成就一番事业的。”
听完左良玉的讲述,庄凯也总算明白了这里面的缘故,不过看到左良玉沮丧的表情,想到这家伙未来的成就,庄凯不禁温言宽慰了起来,可没想到他的安慰,顿时让左良玉感动得涕泪直流。
“大大人,虽然卑职知道大人这是宽慰于我,但大人的盛情卑职敢念三生,如若大人不弃,卑职愿意脱去这身军服,永远追随大人左右当一名家丁。”
也难怪左良玉会如此,一个是因为这一个月来,自己面对的可不单单是被削官为民的倒霉事,更是看尽了人间冷暖,饱受之前同僚的冷眼。
可没想到这位年纪轻轻就身负皇命的大人,竟然对自己如此关心,这不由让左良玉的内心充满着温暖和感激。
士为知己者死,这在古代可不是说说而已,特别是像左良玉这种刚刚经历过挫折的勇将,此刻庄凯无意的表现,更让左良玉有了投靠的心思,也顾不得身后跟着两个士兵,直接就扑通一声跪在庄凯的面前,磕起了头。
“呃!左将军快快请起,这可当不得!”
庄凯没有想到这个左良玉会来这一出,更没有想到自己仅仅一句话,就会让这位明末清初的名将生出了投靠的意思,猝不及防之下甚至有些手足无措的感觉。
“看来御使大人也是觉得卑职无用”
“我靠,这tnd是在逼宫呢!”看到左良玉竟然没有起身,而是说出这样的话来,庄凯不禁在心里面暗骂了一句。
“左将军,这是说哪里话,您这是误会了,其实说实话,在下虽然身负皇命,不过却是一介草民,连个秀才的功名都没有,如果左将军跟随着我,那岂不是委屈了左将军的大才。”
虽然在心里面吐槽左良玉这样的做法,但对这位历史名将,庄凯不敢直接表现出来,而是手上用劲直接将左良玉拉了起来,这才温言解释了起来。
“大人”
左良玉根本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很文弱的御史大人力气竟然这么大,哪怕他见到对方拉自己,已经使出了全身力气,想稳住下盘,可依然被对方轻而易举的拉了起来,可不管怎么说,这时候他也明白了,是自己误会了御使大人。
“如果卑职是贪图大人的身份才投靠的,那卑职又怎么当得起大人对卑职的评价,所以不管大人是什么身份,只要大人愿意收留,卑职从此愿意成为大人身边的一位家仆,一辈子听大人的差遣,但违此誓天打雷劈。”
虽然知道自己是误会了,但是这时候的左良玉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依旧拍着胸脯在庄凯的面前信誓旦旦的说道。
“啊!既然左将军心意已决,如果小生再推迟的话,那就是太矫情了,既然左将军不怕屈才,反正在下需要在这天津卫呆一段时间,等一下我要去见一位老大人,你先就带我去和你那位族叔说一声,这段时间就让你跟着我吧。”
虽然庄凯了解的历史里,这位左良玉后期骄横跋扈、拥兵自重,所以名声并不是很好。但他毕竟是一心忠于大明的名将,如果真的能够说服这个历史牛人当自己的跟班,那也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所以看到左良玉如此坚持,庄凯也不再推辞了。
“昆山多谢大人收留,大人这边请。”
尽管庄凯这时候只是说暂时让他跟在身边,但是左良玉知道眼前这位大人已经同意了自己的投靠,顿时感到这一个月多来的郁闷消失得无影无踪,也不再多说什么,直接就取下自己的头盔扔给身边的小兵,然后就带着庄凯往自己族叔的住所行去。
其实所谓的粗中有细,别看着左良玉五大三粗的,其实他心里面玲珑得很呢,不然也不可能年纪轻轻就当上的辽东车右营都司。
虽然庄凯刚才说自己是一个连功名都没有的书生,而且左良玉也知道庄凯不可能在这件事情上面说谎。
但正是这样子,更让左良玉认定了庄凯是条大粗腿,因为一个连功名都没有的书生,竟然能够持有代表皇权的玉牌,这更能证明眼前的这位年轻人不是前途不可限量,就是背后有着一股令人生畏的力量。
而现在的左良玉正是人生最低谷的时候,眼前这位年轻人不仅仅是心地善良,更有着让人高山仰止的神秘背景,他左良玉不在这时候抓住这个难得的机遇,等以后这名年轻人在大明风声鹤起的时候,自己再想投靠,那就晚了。
当然了,左良玉有这样的想法,并不是说他是一个奸诈之徒,毕竟良禽择木而栖,这乃是人之常情,何况此刻的左良玉的确是很感激庄凯对他的态度。
那位收留左良玉的指挥同知离城门口并不远,在帮忙牵着追风的左良玉带领下,两人一马很快就来到了一处兵营的大门口。
说是兵营,其实只是一座比较大的院落而已。
这个时代在城内的驻军并没有专门的兵营,虽然没有和老百姓杂居在一起,但是兵营的建筑风格和民房并没有两样,只不过是为了操练,院落里面多了一个规模不小的操场而已。
“大人,我那位族叔就住在这座兵营里面。”
此刻夜已深,这座兵营由于处在城内,所以门口也没有兵士在站岗,紧闭的大门前面挂着两盏昏暗的灯笼,此刻在微风的吹拂下轻轻地摇摆,来到这里左良玉一边和庄凯解释了一句,一边快步上前准备敲门。
“昆山兄,等一下,里面似乎有动静,有人要出来了。”
可是等到左良玉向前迈了两步却被庄凯叫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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