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意识到自己正被这些蛇类盯着以后,陈竹也没有犹豫,立马拔出了腰间的战术短刀,对付这些灵活的蛇类,枪械并没有那么强有力的作用,只有刀刃,才能在这帮蛇类探出头来袭击的时候,斩下它们的脑袋。
这棵树生的枝繁叶茂,气味生的浅淡香甜,陈竹可不打算就这样退却,这群响铃蛇在他看来,都只是明确地威胁,而这片森林当中,还有着大量的,根本理解的威胁。
那些毒虫毒草们,可不是像这些蛇类一样,有着明显的弱点,能让陈竹拔刀来斩断。
陈竹跟这些蛇开始对峙,这些盘踞在树上的蛇类,不自觉的吐出信子,陈竹自认没有把握将这些蛇类完全清除,一条不剩,这些蛇类能灵活的在树林间爬行,在草堆间穿梭,那些地方都是陈竹很难够到的。
他必须小心谨慎,确认他所听到的每一条蛇的位置,这些蛇还在树上的时候,对他的威胁是最小的,如果这些玩意全都落到了地上,那就全完蛋了。
“十个,五个,七个,三个。”陈竹默默地开始点数。
这些响铃蛇们自带的响声,就像提示器一样,能让陈竹清晰的注意到他们,陈竹在点清了蛇类数量以后,便准备举起眼枪,扯出手雷,快速的将这些响铃蛇解决,可他心头却在此刻还多出了一些担忧。
如果这些蛇里面,有影蛇,那么我该怎么办?
陈竹的脑中虽说已经有了这样的意识,但箭在弦上,已经不得不发了,这也容不得他再继续思考下去,这些蛇类已经开始躁动了,他们逐渐认清了陈竹这个入侵者的模样,正准备从各处发动进攻。
打开身后的背包,陈竹直接掏出了一颗手榴弹,仍到了眼前这棵大树上,手榴弹划破空气,残留了浅淡而明晰的声响,可陈竹已经没时间再去听了,他向后就是一个战术翻滚,随后对着树上就是一阵点射。
他根本无法确认自己是不是打中了,可他尽力在倾听每一颗子弹划破空气的响动,他的心脏开始狂跳,在这一瞬间,他甚至觉得整个世界都变慢了,肾上腺素的飙升,开始让他的脑袋都嗡嗡的,眼皮也开始狂跳。
手雷的爆炸声几乎盖过了所有其他的声音,陈竹能感受到强烈的冲击波从自己脸上划过,随着这冲击波一起来的,还有一团气味浓郁的血肉,那是被炸烂的响铃蛇肉块。
在这强烈的冲击波之下,陈竹不可避免地向后仰倒,而爆炸的残余声量,也让他几乎听不到任何有效的声响,待漫长的几秒钟流逝而过,陈竹这才恢复了完整的听力。
有蛇,还没死!
一条,不,至少三条,从地上开始靠近我。
距离很近。
陈竹立马拔出眼枪对准地上开始扫射,这扫射确实让靠近他的蛇类少了两三条,可还是有蛇在不断靠近,并且已经抵达了陈竹的脚踝边缘。
这让陈竹立马开始后退,可这些靠近着陈竹的蛇,步步紧逼,甚至伸长脖子,对着陈竹的大腿一口咬下,情急的陈竹一脚就踹在了这蛇的脸上,将它踹飞了之后,又凭着感觉补上了两枪,不过这两枪都没打中。
蛇类还在逼近,陈竹却发现自己鼻尖的气味越来越浓郁,这表示他来到了一些十分危险的植物的生长地,内忧外患,就连一向心理素质强大的陈竹,也不免得有些心头发虚了。
只不过,现在还远没到放弃的时候,陈竹听到了那些蛇类在骤然之间,竟然放慢了行动速度,这让陈竹不由得长出一口气,这短暂地时间空隙,让他能够听清楚这些响铃蛇的位置。
继续用眼枪凭着感觉连点四五枪,陈竹的耳边终于安静了,那些向他游动的响铃蛇声响,终于全部消失,他的耳畔归于静寂,他站在原地没有着急行动,而是开始回忆自己刚才走过的路途。
他很清楚,自己刚才肯定走入了一个极其危险的区域,否则这些蛇类不会突然放慢了速度,而他必须原路返回,这样才能最大程度的保证自己的安全,毕竟,他什么也看不到。
不过,或许也正是这种什么也看不到,反而能让陈竹更加冷静的,去剥离那些繁杂的信息,遵从自己的内心,一步步坚定的走着。
在陈竹的周围,在有着胡乱枝桠的灌木草从之间,流落着一根根藤蔓,这些藤蔓交错,堆叠,像是一片碧绿色的土壤,而在这片藤蔓之上,能看到一朵朵硕大的红色花儿,这些花的大小几乎相当于两个人的脑袋,在它们的花蕊之间,能看见一排排整齐而锋锐的牙齿。
如果陈竹此刻能拥有视力的话,他应该能够看见,在他走过的这条泥泞的土地边上,那些属于这些红色花儿的藤蔓,已经开始起舞,它们竖直了身躯,传达出一种兴奋,可陈竹的位置却是在它们的攻击范围之外。
明月高照,这让陈竹额头上滴下的每一滴汗,都开始变得晶莹剔透起来,明明已经打败了那群响铃蛇,现在那棵还算安全的树,彻底属于他了,可他的心里却怎么样也安定不下来。
这是怎么了。
我的脑袋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沉重,就好像压着什么东西。
陈竹在这一刻感觉自己的大脑开始放空,整个人开始止不住的摇摇晃晃,他抿了抿嘴,立马意识到了一件不好的事情,他伸手向脖子后面一摸,他抓住了一条滑不溜秋的东西,那是一条蛇,一条幼年的影蛇!
陈竹在抓住这条蛇后,徒手把它给捏死了,可这蛇类的毒素却注入了他的身体,幼年影蛇的毒力虽然比不上成年蛇类,可毒性也算是极强了,陈竹在意识到自己中毒的时候,立马打开了背包,取出蛇毒解除药剂,猛地灌了下去。
是在什么时候!
这东西,咬中我的。
对了,应该是在那时候,我被手榴弹的爆炸炸飞的时候。
陈竹想到这的时候,立马惊醒过来,那时候手榴弹的余波让他完全丧失了听力,并且他的脖子整个摔在了地上,这才给了这条小影蛇可乘之机。
“防不胜防啊,这鬼地方!”陈竹咬牙切齿。
他已经足够小心了,可还是不够。
饮下蛇毒解除药剂后,药力的发挥还需要一段时间,可这蛇毒却疯狂地开始扩张,很快便侵蚀到了陈竹的脑部神经,这让他整个人都不自觉的晕了过去,面朝黄土的躺在了这泥土地里。不知过了多久,陈竹突然感觉到脸上有些潮湿的感觉,他伸出舌头抿了抿,是雨水,随后他便听到了劈里啪啦的落雨声音,这声音比风声还要剧烈,还夹杂着能覆盖整个声域的雷声。
土地开始变得粘稠,陈竹跟个小泥人一样,从这泥地里站了起来,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显然让陈竹有些触不及防。
这雨声对他的听力重创,几乎是毁灭性的,频繁的落雨声,会构成复合的交响乐,如果陈竹是在某个有着落地窗的咖啡馆里,可能他会很有闲心来欣赏这大自然的乐章,可现在他是在一片密林里面。
听不清楚,就意味着他很有可能,完全无法收集到信息,并且降雨过后,会又培育出一群蚊虫,这些蚊虫可不会那么轻易的就被消灭掉,在这密林里面,他们几乎是和蛇类同等恐怖的存在,而说实话,陈竹现在还没有很好的防蚊方法。
他只能将这些泥浆,更加深,更加浓厚地抹在自己的脸上,这让能勉强形成了一个保护层。
这一觉过后,陈竹的思路也逐渐开始变得清晰,在消灭掉那一群响铃蛇后,他成功获得了一个还算安定的睡觉地点,一棵气味并不算浓厚的大树。
接下来,他还需要稳定的食物来源,还有足够充足的水,这些东西都是他生存所必须的东西,装水的水壶并没有配发,于是陈竹便只能用用过的药剂瓶来装水喝。
幸运地是,在来到这里的时候,陈竹就听到了在这片森林之间的水流声,他确认那里有着一条溪流,虽说这废土里,野外的水源一般多少来说都有些辐射含量的,可话又说回来了,这什么地方水,又没有辐射呢,无非就是多与少的问题。
怀着喝水不一定死,但不喝水一定死这样的想法,陈竹随即向着溪流靠近,他需要探明自己到水源地之间,需要走哪一条道路,他必须将这一条道路完全记录在自己的脑海当中,这样才能确保他接下来的安全。
但是这要命的下雨天,不仅严重地干扰了陈竹的听力,还让他本来就不够敏锐的嗅觉,变得更加地迟钝,这一场雨几乎让陈竹成为了一个货真价实的瞎子,聋子,失嗅者。
陈竹走的每一步都必须小心,他必须思考三到五秒钟,才能踏出下一步,这大大拖慢了他的前进速度,不过,这样的小心谨慎,是必要的,在这样慢动作的前行姿态之下,陈竹这一路上,几乎没有遇到太多的危险。
随着溪流之间传来的水潮声越来越近,陈竹的心头几乎是止不住地兴奋,他到现在为止,已经至少有十多个小时没有饮水了,这天上降下来的雨点,也只是杯水车薪而已,根本无法让他干涸的嘴唇,燥热的心脏有所环节。
对于水的渴望,这几乎是刻在人类骨子里的事物。
从密林的某一处穿梭出来,陈竹快速的踏出了两步,他清楚地知道,这溪水现在正从自己的脚下流淌而过,他立马蹲下身子,畅快地将这些水一饮而尽,这让他整个人都开始变得舒爽起来。
这短暂的快乐情绪,让他丧失了一部分地警惕心理,而在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突然听到,在这水流之间,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游动,这一场浓厚的暴雨,在这溪流中的某一处,发出的声音,明显要比其他地方,要来得盛大,且清朗。
是什么东西!
蛇,还是?
陈竹开始后退,可已然来不及了,他听到了巨大的响铃声,他的脑子在这一刻立马反应过来,那是一只巨大的,隐藏在水下的响铃蛇。
他立马拔出眼枪,根本来不及瞄准,就对着自己听到声音的方向,一通扫射,眼枪所携带的神经子弹,穿透了水幕,直接打在了这巨型响铃蛇的蛇躯之上,蛇鳞直接被贯穿,密密麻麻的神经丝线,开始破坏这蛇类的身体组织。
这让这条巨型响铃蛇开始发狂,它用身体拍起高涨的水浪,浪潮向着陈竹席卷而来,陈竹感觉这一刻他像是聋了一样,什么都听不到,而这巨型响铃蛇的尾巴,也在不停的翻动之间,直接摔到了陈竹的腰上。
这庞然的巨力,让陈竹近乎于无法承受,他整个人被甩飞了出去,落入到了溪水当中,水流开始猛然灌入他的耳朵和鼻子,陈竹此刻只能感知到冰冷的水流,正在浸没他的全身,而汹涌的浪潮裹挟着他,把他往溪流的下游冲去。
这期间,陈竹经历了短暂地慌乱,他开始胡乱的扑腾,可却只能让他在这浪潮中越陷越深,可还好他在最后的时刻,努力让自己放松,这才慢慢浮了起来,此刻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漂流了多远,他只想着尽力多呼吸到一些空气。
待陈竹将头探出水面之后,不自觉地就开启了视界,他的眼前突兀地开始闪烁绿色光芒,他那原本一片漆黑的世界里,这束光芒是那么的耀眼,那么的清晰。
这让他几乎是毫无迟疑地向着绿光所在的地方游了过去,重新爬上岸,再次踩在了坚实的土地上,陈竹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快感。
而那绿光也还在他的不远处闪烁着,此刻陈竹已经想起来这东西应该是什么。
这是他的其中一个合成材料,灵明荆棘。
可陈竹在这时候,却没有放松警惕,因为他确认自己听到了一阵离奇地响声,像是某种机械运转的碰撞声响,而空气中,铁锈的味道,就连这些雨点都难以掩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