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阴城内别墅的锅炉房和水塔郑骀都派有士兵看守,所以列国商人无法探究其秘密。
杨休及其下属官吏对列国商人的问题都不予回答,只是告诉他们列国博览会开幕后再说。
此次受邀参加列国博览会的商人可以免费住在别墅内,一日三餐郑国也会免费为他们提供。
在济阴城南的一栋别墅内,一名护卫向一名衣着华丽的中年男子禀报到:“禀主君,宅后的那间屋子和高楼都有士兵看守,贱私无法探其究竟。”
中年男子挥手示意护卫退下,然后想到:若是在列国的国、都大肆修建这样的宅院,必定能够大赚一笔。这座宅子里的秘密必定就在宅后的那间屋子和高楼里,既然是郑国士兵在看守,那就说明这宅子的秘密是被郑国朝廷所掌握,看来我得想办法见见郑侯才行。
这名中年男子名叫猗顿,是杨休派人从魏国邀请来的牲畜商人。猗顿不仅仅是牲畜商人,其名下产业还涉及盐业、珠宝业等,是与陶朱公范蠡齐名的巨富。
猗顿在来到济阴城的第二天一早便带着四名护卫逛济阴城去了,他对郑国来办的列国博览会非常感兴趣,想先去了解一下济阴城内的情况。
当前列国城市内的市集一般都是集中在城东和城西的部分地区,故称之为东市和西市,买东西便是由此而来。济阴城打破了传统城市格局,整个城中心都是手工作坊、商铺和休闲娱乐场所。
济阴城内的手工作坊和商铺的经营者都是郑国商人,他们能同意来济阴城经营是因为郑骀承诺给他们免租、免税三年。
济阴城内商品种类齐全,再加上新颖的休闲、娱乐场所,不仅济阴城附近的百姓都喜欢来济阴城购物、娱乐,就连郑国新郑、虢州、密州、向州的贵族、富户也将济阴城当做了休闲胜地。现在受邀来参加列国博览会的商人及其随从又都抵达,济阴城可谓是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猗顿乘马车离开别墅往城中心方向行去,马车刚走没多远猗顿便看到前方聚集了许多人。
猗顿好奇不已,便派了一名护卫前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护卫过去转了一圈后,回来向猗顿禀报到:“禀主君,前方是赛马场,待会儿有赛马,所以聚集了许多人。”
“赛马?”猗顿只在游牧民族部落见过赛马,而在中原地区只见过驾车比赛,不免有些惊疑。
护卫明白猗顿的疑惑,于是继续说到:“贱私询问过了,是骑马比赛,不是比御术。”
猗顿想着反正也闲来无事,便准备去赛马场凑凑热闹。
赛马场由于占地面积太大,所以外围只有简易的木栅栏,只是每隔一段距离都有一名赛马场的保安看守罢了。
猗顿的御手驾车刚来到赛马场的大门外,赛马场的两名工作人员便立即迎了上来。猗顿下车后,一名工作人员便热情的对猗顿行礼说到:”先生,欢迎光临济阴赛马场,在下是济阴赛马场司迎谷同,很高兴为您服务,不知先生尊氏大名?”
赛马场司迎的热情和礼仪让猗顿感到既新鲜又受用,猗顿拱手答到:“敝人猗顿。”
“请问猗先生是第一次来济阴赛马场吗?”谷同微笑着问到。
“是的。”猗顿答到。
“好的,猗先生,请允许在下为您介绍一下我们济阴赛马场。”谷同依然保持着微笑说到。
“谷君子请讲。”猗顿此时对济阴赛马场充满了好奇,于是抬手说到。
谷同随即向猗顿介绍到:“猗先生,我们济阴赛马场是为赛马以及相关活动而开设。目前赛马场每月都会举办一场赛马活动,为期数日至十数日不等。想要进入赛马场观看赛马,需要购买门票。我们济阴赛马场的看台分为两种,一种是露天看台;一种是包厢看台,所谓包厢就是可以遮风挡日的房间,一个包厢最多可容纳十人,而且包厢内会提供热水、果品等。露天看台门票价格为一人十钱;包厢门票则可分为单次购买、包月和包年三种,单次购买需要五百钱,包月需要五千钱,包年需要五万钱。我们赛马场还提供博戏,博戏可分为单场博戏、小组赛博戏、半决赛博戏、总决赛博戏和整场博戏。单场博戏、小组赛博戏、半决赛博戏和总决赛博戏又可分为胜负博戏和名次博戏,整场博戏可分为博最终头名和博最终名次两种。博戏的赔率各不相同,具体赔率以出售博戏时的公示为准。我们济阴赛马场还会不定期举办有奖比赛,任何人皆可报名参加,参赛者需支付一定数额的报名费,最终获胜者将会获得巨额奖金。同时我们济阴赛马场还可提供场地租借,任何人皆可租借场地作赛马用。”
猗顿怎么也没想到一个简单的赛马也可以搞出这么多花样出来,顿时来了兴趣。
谷同一看猗顿表情便知其有了兴趣,于是继续说到:“猗先生,今日正好是首场比赛,不知猗先生是否需要一个包厢?”
就算是一个包厢包年的五万钱对于猗顿来说也不算什么,但他也不可能一来就包年,所以他只选了单次购买包厢门票。
谷同之所以对猗顿这么热情,最主要还是因为郑骀提出的工资提成方案,司迎将包厢门票卖出是有提成的。
当猗顿说要单次购买包厢门票后,等候在一旁的另一名赛马场工作人员立即引着猗顿的御手将马车往赛马场的停车场驶去。
谷同一边将猗顿往赛马场内引去,一边给猗顿介绍到:“猗先生,这几日我们赛马场举办的是郑国首届县级赛马,也就是由郑国境内诸县各派出一匹赛马和一名骑手进行比赛,最后决出前三名。今日正好举行第一场比赛,不知猗先生有没有兴趣参与博戏。”
“若是瞎蒙胜负也太无趣了,还是算了吧。”猗顿摇头说到。
谷同赶紧解释到:“不是瞎蒙,要参赛的马匹都在候场区,可以随意观看。猗先生可以先去相相马,相中哪匹马就可以博哪匹马嬴。”
猗顿一下子来了兴趣,他是靠畜牧业起家,还是有几分相马之能,于是对谷同说到:“那就劳烦谷君子先带某去候场区相相马。”
“唯。”谷同高兴的应到。
猗顿跟着谷同来到了赛马场的候场区,只见候场区里拴着几匹颜色、体型各不相同的成年马匹。
猗顿随即逐一观察每匹马的体型、状态等情况,最后他站在了一匹体型健壮的白色马匹前面自信的说到:“此马今日必胜。”
“不然,此马今日必胜。”猗顿旁边传来了一个声音。
猗顿闻言转头看去,只见一名锦衣华服的中年男子指着一匹体型健壮的黑色马匹说到。
猗顿摇头说到:“那匹黑马虽然看着健壮,但是双目无神,叫声沉闷,只能算是中等马。而这白马不但身强体壮,而且双目炯炯有神,叫声响亮,乃难得的上等马。”
锦衣华服的中年男子也摇头说到:“不然,白马虽然双目有神,声音响亮,但体型比黑马矮小,它是绝对跑不赢黑马的。”
“白马体型也没比黑马体型矮小多少,它的力量完全可以弥补体型的不足,它绝对可以跑赢黑马。”猗顿坚持认为白马比黑马更好。
锦衣华服的中年男子笑着对猗顿说到:“到底是黑马好还是白马好,比赛过后便见分晓,既然这位先生觉得白马好,可敢对白马下重注?”
“有何不敢?”猗顿自信的说到:“不知先生可敢对黑马下重注?”
锦衣华服的中年男子若无其事的对身旁跟着的赛马场司迎说到:“我下注五万钱,买这匹黑马首场第一。”
赛马场司迎喜笑颜开的说到:“好的,还请向先生移步博戏大厅下注,在下没有下注博戏的权限。”
赛马场司迎每拉到一名顾客参与博戏都会有奖励,赛马场的规矩是见钱才出票,所以他才会委婉的让那名向先生去博戏大厅。
郑骀对博戏有一项严格的要求,那就是只允许穿锦衣华服的贵族或富人参与,对于穿褐衣的普通百姓是绝对禁止参与的。而且郑骀将起始下注额定的很高,要一千钱起,这就更好的避免了普通百姓的参与。
“好,前面带路。”向先生临走前挑衅的看了猗顿一眼,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说有种你跟来。
猗顿不管是对自己的相马之能还是财力都很自信,随即对谷同说到:“劳烦谷君子也带某去博戏大厅吧。”
“好咧!”谷同高兴的应到。
猗顿到达博戏大厅之时向先生已经下好了注,向先生将手中的博戏凭证,一根竹片对着猗顿晃了晃,挑衅的说到:“某已下注五万钱,博黑马胜。”
赛马场的博戏凭证是用竹片篆刻,会将比赛场次、下注时间、下注金额、赔率和身份信息都篆刻上去,总共篆刻一式三份,一份交给下注者,一份留在博戏大厅,还有一份要交给公正处保管。郑骀设置的公证处就在博戏大厅旁边,公证员是由都察院官员充当。虽然赛马场和公证处都属于郑国的朝廷机构,但毕竟名义上还是有第三方监管,多少还是能给下注者增加点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