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盯着呢,最近方律师好像接了几个市里的案子,一直在往市里跑。我约了几次,没成功。”吴小清道。
其实她根本就没有约方轶,她隐隐的感觉方轶比王德友要难缠的多,而且似乎方轶的目标并不在于多拿些底薪和提成那么简单,他要的公平律师事务所给不了。所以即便她再找方轶谈也不会有结果,但是这话她不能告诉顾清平。
“这不行啊,拖来拖去的我怎么搞垮孙正义那老杂毛,你得加快速度,效率,一定要讲效率!”顾清平有些生气,用手指敲着办公桌说道。
“好,我再去约他,跟他好好谈谈。”吴小清心中一阵无奈。
“必要时可以想想别的办法,如果光靠嘴皮子就能把人拉过来,这事就不需要你来做了,明白吗?”顾清平语气严厉道。
“明白!”吴小清心中不服气:斗不过家里的母老虎,拿我撒气,你真够个爷们!
“好了,出去忙吧!”顾清平斜了她一眼,挥了挥手道。
虽然挨了批,但是活儿该干还得干,吴小清出了主任办公室,边走边琢磨:想别的办法?难道除了谈条件拉人,还有别的办法?难不成姓顾的想让老娘为律所捐躯……这個挨千刀的。
第二戒毒所内,方轶见到了周德光的小舅子李松。
坐在对面的李松瘦的皮包骨头,脸色暗青,双眼眼神有些涣散,目光呆滞,神情颓废,整个人无精打采。
方轶收起签过字的委托手续和起诉状后,看向李松:“麻烦您把当时的情况描述下,你是在案发现场被抓的吗?”
“不是,我当时正在家里跟几个哥们聊天看盗版大片,突然接到分局的电话,传唤我过去一趟。
结果去了他们告诉我说有人举报我前两天在家吸D,让我做尿检。结果就把我扣下了。”李松有气无力道,露出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
“尿检的结果是什么?”方轶停下手中的笔,问道。
他听人说过,吸D人的话不能全信,这帮人整天鬼话连篇,就为了骗俩钱去买DP。
“他们说是阳性。”李松揉了揉鼻子道。
“当时警察有没有询问你,你是怎么回答的?”方轶问道。
“问了,他们问我什么时候吸的,我就顺着他们说是前几天。”李松一脸无所谓道。
“在被传唤之前,你到底吸没吸?”方轶盯着对方的眼睛,问道。
“他们说吸就吸喽,省的受罪。”李松晃着身体道。
“也就是说,你不是被警察抓的现行,对不对?”方轶问道。
“对,这绝对没错。我吸的时候肯定不能让他们看到。”李松打着哈气,双眼泛着泪花道。
方轶看着他,真希望他打哈气时闪了腰,或者下巴掉了。
眼前的家伙令方轶心生反感,直觉告诉他眼前的李松绝对不是第一次吸D,也不是第一次被警方传唤,但是已经接了案子不能半路撂挑子,答应人家的事要办到底!
“你之前被处理过吗?”方轶问道。
“你是指吸D被处理?”李松一怔,随后道。
“对。”方轶道。
“没有,铁定没有,我发誓。我这么诚实的人怎么能干那事呢,这是第一次,要不是他们引诱我,我怎么可能吸那玩意。
方律师,你得想想办法,把我从这里弄出去啊!对了,你去找我姐夫周德光,他有的是钱,一定能把我捞出去。”李松指天发誓道,说到后面整个人都有点神经兮兮的。
方轶见再也问不出什么东西便安慰了他几句离开了戒毒所。出了戒毒所后直奔区法院立案庭,立完案后,他打电话告诉了周德光。
李家人都不顶事,没办法小舅子的事只能由周德光照看着。
方轶站在路边正想伸手打车去长途车站,就听身后有人叫他,一回头正看到王德友挎着公文包,笑眯眯的走了过来。
“方律师,真巧,你也来立案!”王德友边擦头上的汗水,边笑道。
“一个小案子。你在新律所怎么样?”方轶问道。
“挺好的,所里让我负责顾问单位的事,今天正好顾问单位有个劳动争议的案子,我过来立案。”王德友露着大板牙,笑道。
方轶看了看手机,已经十二点了:“没吃中午饭呢吧,走,今天莪请客,咱们边吃边聊。”
在路旁的一家饭店内,方轶二人点了四个菜,要了一份酸辣汤。
“王律师,看你的样子,一定在所里很吃得开。”方轶笑道。
“还行吧,所里接了一个大客户,我一周有三天在客户哪坐班,吃饭跟着客户的员工走,能省不少钱。
为民律师事务所是个小律所,人际关系简单,大家的基本工资和提成都一样,多劳多得。好在案子比县里的律所多,我能多赚点。”从王德友的表情上看,他还是挺满意这份工作的。
“你们主任挺厉害呀,从哪弄的那么多案子?”方轶羡慕道。
“我们主任原来是系统内的,后来出来做了律师,路子挺野的。不过也有走麦城的时候,律师费欠着收不上来。”王德友道。
“哦?收不上律师费,你们没去起诉?”方轶问道。
“咋不想起诉啊,可是对方是国企,当初谈合作时,对方把委托协议往桌子上一扔,爱签不签,不签后面有的是律所。
我们主任明知道协议里好多地方约定不合理,有很多坑,可是人家一个标点符合都不让你动,你能怎么办,不签就没有业务,签了有可能被坑,最后我们主任还是选择了签字。
案子打了二年多,最后人家私底下跟对方和解了,要不是对方在开庭时出具了和解协议,我们律师还不知道呢。
我们主任找客户追讨律师费,结果人家说合同上没约定自行和解需要支付律师费,没辙,只能每年发一封律师函,可人家根本不当回事。你说窝囊不窝囊。”王德友道。
“够缺德的,可能对方一开始就想好了,千方百计的不准备付律师费。”方轶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