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能提高开发案件的成功率,他特意请了一位有这方面经验的同事吃饭,向人家请教了全套流程和经验,及开发案源的方式。
本着事不过三的原则,这次来住院部,王德友做了周密的调查,医生什么时候查房,骨科病房在几楼等信息尽在掌握。
迈着稳健的步伐,带着必胜的决心,王德友再次走进了住院部的大楼。
“您好,我是律师,这是我的个人介绍,您看看有没有需要。”王德友夹着包,悄悄溜进了一个三人间,见没有护士和医生在,靠近门口的床位低声道。
正在闭目养神的五十多岁的男病人冷不丁的听到有人说话,被吓了一跳,侧目看向他:“你是律师?”
“对,您看这是我的律师证,如假包换,童叟无欺。”王德友心道:看来这位是有需求,说不定今天能开张。心中一阵激动。
“我这腿是下楼时摔伤的,你看有没有可能帮我要点钱出来?”床上的病人说着看了一眼打着石膏的右腿,问道。
“哦,是下楼时被人撞倒,还是……”王德友拿出本子准备记录。
“没有人撞我,是我不小心滑到的,就这么一下就骨折了。”病人道。
“是楼梯太滑了?还是怎么有果皮?”王德友兴奋的问道。
“都不是,我当时穿了一双拖鞋下楼,边走边看手机,一不小心就……,我这情况能要赔偿不?少陪点也行。”病人眼巴巴的看向他。
“这恐怕没办法要赔偿,不好意思哈,这是我的介绍,您留着有什么事可以给我打电话。”王德友微笑道。
本着买卖不成仁义在的原则,他留下了一份自我介绍给对方,接着向第二张病床走去。
十多分钟后,他退出了病房,一单未成,此时他的注意力全在开拓业务上,已经忽略了医院里刺鼻的消毒水味儿。
“您好,我是律师,您需要法律服务吗?”王德友走进另一间病房,继续卖力的推销着自己的服务。
“不需要。”病床上,一条腿被吊起,穿着背心,露着腱子肉的男病人,心情不太好。
这不废话嘛,躺病床上,腿上打满了石膏,心情能好才怪。
“这是我的個人介绍,您身边如果有需要法律帮助的朋友……”说着,王德友将一份个人介绍放到了床头柜上。
不料对方一把抓起刚被放下的个人介绍,向王德友的脸扔去,恶狠狠道:“你身边的朋友才需要法律服务呢,你特么再咒我身边的朋友,信不信老子现在下床让你也躺这……”
两人的争吵引来了护士。
“吵什么吵……你是干什么的,不知道这是病房吗?出去。”小护士牙尖嘴利,盯着王德友不放。
王德友,三十大几了,还是个律师,居然被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丫头片子训斥的不敢还嘴。他觉得太丢人了!可丢人又能怎样,这是医院不是法庭,自己连辩驳的勇气都没有,只能灰溜溜的走出病房。
他像是在押犯人一般的被小护士盯着顺着骨科的走廊向外走去。
在楼梯口,见左右无人,小护士将他叫住了。
“你说说你,也这么大人了,怎么专找我值班时来推销啊!上次医生查房,我就哄你一回了,你怎么不长记性啊!这次又让我赶上了。
大哥,你能不能换个人祸害啊!你这么搞,我很累的。被护士长知道了要挨批的。要不我把值班表给你,你挑个我不在的日子来,行不?”小护士诉苦道。
王德友被说愣了,他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那什么,我真不知道……对不住哈。”
“行啦,快走吧。我也真是服了,你推销业务,能不能动动脑子,从源头上找。别一个一个撞大运好不好。”小护士一脸的无可奈何,她是真不希望再看到他。
“源头?”王德友不解道。
“对呀,比如交警队,那地方是专门管交通事故的地方,你一找一准。”小护士道。
“可是莪不认识人啊。”王德友诚实的回答道。
“那你就不会找护士、护工、医生,愁死个人啦!”小护士伸手捂住脸道。
“您……下班方便嘛?我想请你吃顿饭,跟您好好请教下。”王德友顿悟,扫了眼四周,拿出不耻下问的劲头道。
走出住院部的大门,王德友一脸的失望,连个小护士手里都有七八个律师的联系方式,这业务真是没法干了,江湖,全特么是江湖。
秋风吹走了炎热,也吹黄了树叶,大地已经显露出一片萧瑟。午后的阳光温暖而舒适,写字楼下的花坛边、喷泉旁、广场内三五成群聚着不少人,楼里被关了一天的大小白领们终于可以趁着午休出来放风了。他们穿着各种名牌,吹着各种牛逼,吃着各种自认为很潮的垃圾零食。
中午饭方轶没有跟大家一起吃,不是他个色也不是他扣,而是因为他感冒了,怕传染大家。
下午他从住处回到律所,刚坐下,梅小婷快步走了过来,坐在一米外谢友和的椅子上道:“方律师,你得赶快好起来,要不然这工作量得翻倍啦!”
方轶一脸懵逼的看向梅小婷,眼神中全是问号。
“有家顾问单位想让咱们上门,本来我想和你一起过去,结果人家听说你感冒了,说什么病毒性感冒,安全第一,邮件联系。”
“这不是好事嘛,不用上门,你省事啦!”方轶鼻音很重的说道,鼻子像是被堵了两团棉花一般。
“好什么啊!顾问单位让我把法律分析发给他们,本来说个十多分钟就能解决的问题,现在倒好,我得写好几千字给他们分析,哎!”
正说着,谢友和带着一身烟草味走了过来,手里提着一个大玻璃罐头。
“方律师,这是给你的,每次我感冒都吃这个,一顿一瓶,全吃下去立马见效。”谢友和将罐头瓶放在方轶工位上,一本正经道。
方轶和梅小婷向桌上的罐头看去,满满的一瓶,红红的,山楂罐头。
咕噜一声,方轶咽下了酸酸的口水,直愣愣的看向谢友和:“这一瓶都吃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