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TM跟我说遵纪守法,你就是个讼棍,不配谈法律。”说着,方冒一扫帚打在了张大脑袋的后腰上。
竹子编的大扫帚咋咋呼呼的根本打不伤人,但是扫帚上沾了不少羊粪,骚气味熏的人想吐。打在羽绒服上立刻污了一大片。
“哎呦!好啊,方冒,你等着,我要去告你,我要报警……”
张大脑袋被打得蹦了起来,他不肉疼,他心疼。身上的羽绒服是他媳妇给他刚买的波司登新款羽绒服,是他过年的新衣服。被方冒几扫帚下去,打得脏的不成样子,这还怎么往出穿啊!
钻到车里的张大脑袋,浑身都是羊骚味,不理车外呼呼舞动大扫帚的方冒,手忙脚乱的发动汽车,向村外逃去。这次进村没捞到案子不说,还弄了一身羊骚,张大脑袋怎么想怎么觉得亏,亏大了!
方冒喘着粗气,冲着夏利车逃离的方向用力吐了口唾沫:“什么玩意!黑心律师。”随后将打扫帚立在了墙边。
方冒心里有谱,不会真把张大脑袋打进医院,他可不想在看守所里过春节,大扫帚虽然伤不了人,却可以恶心张大脑袋,这效果正是方冒想要的。
“冒哥,你怎么来了?”生子有些失落的看向方冒。
“上午我从乡里回来,听说你家羊圈出事了。过来看看,这些都是被毒死的?”方冒看着墙边摆放的几十只羊,惊讶道。
生子点了点头。
方冒掏出一根香烟递给了生子:“家里还有多少外债?”
生子接过香烟,猛吸了一口,然后吐出嘴里的烟雾:“村里叔叔大爷的钱还的差不多了,就剩村委会的了,村委会的钱是大头。”
“这样吧,我跟村里说下你家的情况,缓两年你再还钱。另外,我帮你在隔壁村找个地儿,你去那边养羊吧。别在村里养了!”方冒抽了大半根香烟后,语重心长道。
“冒哥,我手里没那么多钱?”生子一脸为难道。
听话听音儿,生子虽然运气不好,但是并不傻,从方冒的语气里他听出了一些东西,但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租地养羊是要花钱的,以他现在的境况可拿不出那么多钱付租金。
“这事好说,我给你出個主意,让方轶帮你出面租地,肯定没跑,说不定还能免几个月租金呢。”方冒想了想道。
“轶哥?他不是在市里当律师吗?能行吗?”生子迟疑道。
在生子看来,方轶本事再大也不可能左右隔壁村的租金。
“这事你听我的,明天周末,方轶会带着儿子回来看有财叔,我带你过去找他。”方冒道。
方冒可不像张铁嘴那样能掐会算,方轶回来的消息是方有财告诉他的。今天他路过村委会大门口时,见方有财在值班时内哼着小曲,喝着茶,一副很享受的样子,方冒便顺嘴问了句,这才知道方轶周六会带着方安志回来看他。
眼看着年底了,方安志准备期末考试,方轶怕他太紧张影响考试成绩,特意周六带他回老家放松下。
“临阵磨枪”对于那些平时不怎么学习的学生来说也许很有用,但是对于方安志这样的尖子生,完全没必要,平时的积累已经够了,考试前调整心态反而更重要。
周六一早,方轶开着从辉煌借来的车,载着方安志回到了村里。
吃午饭时,方有财提到了生子家羊圈被下毒的事。
“啊!生子老实巴交的,好不容易日子有点希望了,怎么又出这事!”方轶惊诧道。
“恨人有笑人无!咱村有些人就是见不得别人好。
之前生子家一直是村里垫底儿的,很多人张口闭口的拿他家当例子。这两年生子家的日子比之前强了,还了不少外债,很多人看着眼红。
前段时间李老涛家二儿子结婚,生子也被请去了,喝了几杯酒,听旁边的几个人说县里的房子怎么怎么样,生子禁不住也说了两句,再过两年把外债还清了也去县里买个楼房享受下楼上楼下的舒服日子。
生子也就这么一说,但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估计就是从那时候起他被人惦记上了。前几天县里、乡里和隔壁村来了不少人到生子家买整羊,准备过年吃肉。看着生子大把的数着红票子,不少人眼馋,结果没多久他家的羊圈就出事了,你说这事还能是谁干的。
老话讲财不外露,生子这是犯忌讳了!还是年轻啊!”方有财边抽着旱烟边道。
方轶心中一阵恶寒,他久不在村中居住,偶尔回来看望父亲也仅仅住上几日,没想到村里还有这等恶习。
吃完饭后,方轶去厨房洗碗了,他给儿子立下规矩不能吃完饭后立刻去吃冻柿子,对胃不好,对牙也不好。但是方安志不听,仅仅十多分钟就按捺不住了。
嘴馋的方安志偷偷拿了大碗,去院子的南墙根下取了四个冻柿子,回到屋里用凉水拔了,躲着父亲,掏出小勺一小口一小口的享受着。
方有财坐在火炉边,边抽旱烟边慈爱的看着孙子跟个贪吃猫一般,贼兮兮的吃冻柿子,还时不时的被冻得打下哆嗦,不禁好笑,心道:跟你爸小时候一个德行,宁可让屁股眼流脓,不让嘴受穷。
就在此时,院门口响起了脚步声:“有财叔在家吗?”随着喊声,方冒走进了院子,在他后面跟着生子。
方轶用湿乎乎的右手撩开厨房的棉门帘,探头出来正好看到方冒和生子进院,道:“冒哥,生子,你们怎么来了,快进屋。”
说着方轶走出厨房,双手解下围裙,在上面蹭了蹭,将方冒二人让进了屋。
“昨天听有财叔说你和小志要回来,今天特意过来看看。这是我们给有财叔买的。”方冒提着一箱牛奶向北屋走。
求人办事,上门怎么也得带点礼物,生子家穷,方冒又是个热心肠,所以在来前他从小卖部提了一箱牛奶。为了自己是事,让方冒搭钱,生子心里惭愧,方冒对他的好,自然都被他记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