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叶轻又带着将士们以同样的方法突袭了北狄占领的几个城池和以及运送的粮草!
都是夜里发起的偷袭,杀得敌军人心惶惶,晚上根本不敢入睡,怕睡到半夜,已经身首异处,或者已经葬身火海。
打一枪换一炮,袭击敌人的时间不定,地点不定,同样,次数也不定。
有可能一天三次,有可能一天一次,甚至一次都没有。
气得被偷袭的北狄大军发誓挖地三尺也要找到叶轻他们。
然而,叶轻却躲进了深山,没有再进行偷袭,怕的是敌人已经做好了防备,等着他们入网呢。
嘉靖关的议事厅里,耶律斜一身盔甲,满脸震怒:“又是那个臭小子在后方扰乱军心,加派人手,一定要找到他们,本将军就不信了,他们还能飞不成。”
耶律斜自从放火烧山之后,没有把叶轻他们逼出来,也没有看到他们的尸体,反而听到了青阳城被血洗的消息。
气得一连砍了几个士兵的脑袋,大家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呼吸太大声,惹得耶律斜不痛快,下一个倒霉的就是他们。
当即勒令所有人全力追杀。
而叶轻他们早已跑得无影无踪,连个脚印都没有留下。
那些东凌人每次都如同从天而降似的,下手干净利落,一旦得手马上撤退,丝毫不恋战,神出鬼没的,根本就寻不到他们半点的踪迹。
耶律斜不信邪,这么多人怎么可能连个痕迹都没有留下,肯定是底下的兵不尽职,贪生怕死之徒!
一连罚了两个营的兵之后,才接到消息说敌人已经到达南永城,但那里的粮草已经被烧了个精光,士兵们更是死伤无数。
“都是一群饭桶!废物,传令下去,所有头领罚100军棍。”
“将军,这恐怕不妥,都受伤了,谁来指挥?”心腹小心翼翼的说!
耶律斜冷眼扫过去,心腹吓得不敢说话了,打就打吧,反正打的又不是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更让耶律斜大动肝火的是,不久前,北狄发动了两次大规模进攻,东凌却死守着城门不出来。
本想着,你们不出来是吧,那就围着你们,把你们困死在里面,时间到了,可以进去收尸!
第一次,围困了四天,收到后方粮草被烧的消息。
第二次,围困了三天,东凌20万大军已经到达,差点被他们打个措手不及。
“将军请息怒,末将已经重新派出一批武功高强的探子跟踪探查,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一位副将小心翼翼的说道,还不时的给旁边的人使眼色,希望他们能帮忙说话。
都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其他人领会,马上附和:“是的将军,这批探子可是精心培养的精英!”
耶律斜眼里闪过一抹阴狠,冷冷的说:“跟踪探查?连个人影都没看到,你们怎么跟踪探查?对方就几千人,还在我们控制的区域里到处乱窜,还将我军搅得鸡犬不宁,人心惶惶!
而你们到现在连个人影都没有看到,一群饭桶!给你们三天时间,再没有这些人的消息,提人头来见我。”
“将军请息怒,只要我们派出更多的斥候,一定能够探查到他们的消息!”
“派多少人?多少时间?一万人还是十万人?一年还是两年?”
“这?”
副将不敢说话了。
“将军,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另一位副将说道:“将军,末将已经命令所有城池,包括在野外扎营的部队,无论白天还是晚上,都已经设好埋伏,没想到他们这段时间竟然没有出现,那以后我们还要不要设伏?”
心腹不赞同地说:“他们什么时候会来偷袭?我们马上就要进攻怀阳了,我们耗不起呀。”
心腹一说完,所有人小声议论起来。
“自然要设伏,如果他们还敢来,一定会将他们一网打尽!”
“将军,末将以为,他们肯定还会再来的,只是不知道他们会去到哪个地方,所以,所有人都要做好准备,设好埋伏,只要他们敢来,誓必让他们有来无回!”
…
持续了这么久的战争,导致整个边境,乃至整个西北,一片荒凉,粮食成了最紧俏的东西!
北狄大军每到一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现如今,他们抢来的粮草又已经被烧了精光,只有不断地加大侵略,才能保证他们的大军在这个冬天里不会被饿死。
北狄的大军又想从不愿意离开家乡的百姓们手中夺粮,却发现百姓们一点余粮都没有,愤怒之下,又大开杀戒。
刚好被叶轻他们逮个正着,惨烈的尖叫者换成了原本的屠戮者。
抢来的那么一点点粮食根本就满足不了十几万大军的需求。
而且,由于叶轻带领的精兵,神出鬼没的伏击北狄的辎重队伍,导致在东凌的北狄大军仓中无粮。
气得耶律斜不断地派人八百里加急把信件送回朝廷,希望朝廷尽快送来粮食。
朝廷接到消息之后,很快就送来了第一批粮草,现正赶往嘉靖关!
这次派出的押运人员不再是普通的士兵,正是强军,还有一部分是江湖的奇人异士!
一是想利用这些江湖人士寻找叶轻他们的消息。
二是江湖人士武功高强,对付叶轻他们简直是轻而易举。
此时正在调集兵马准备向怀阳城发动进攻的耶律斜没有想到,千里迢迢送过来的粮食,被劫了!
叶轻率领剩下的四千骑兵已经绕到了北狄境内。
这是北狄通往东凌的必经之地,再过一天,就会到达靖阳!
这次的军粮可不是十几万人一天的粮食,而是整整一个月的粮食!
由于路途遥远,北狄朝廷指示,进入东凌境内之后,所有沿途的军队必须层层保护,亲自把他们送到下一个交接处,直到有大军前来迎接,方可回去。
北狄可是不遗余力的支持耶律斜,同时,也给耶律斜下了死命令,一个月之内,必须拿下怀阳城和永清城两座城池。
叶轻改变了计划,不再是烧毁粮食,而是把粮食抢走,烧粮是无奈之举,烧的是粮食,痛的是自己的心。
他们这次埋伏在两国交界的一处山坡上,这个上坡并不是很高,周围也没有什么大的丛林之类的!
没有人会想到他们会在这里埋伏,因为是人都不可能在这里设立伏击点!
再往前就是东凌的靖阳,那里现如今已经成为北狄的一部分。
退后,就是北狄的地盘,说句夸张的话,大声疾呼,守在边境上的士兵都能听得到。
这一路上,北狄押运粮食的人没有什么好紧张的,一路过去,除了自己人还是自己人。
再说了,东凌人除非有翅膀,不然怎么可能会出现在北狄的国土上。
叶轻派去的斥侯每隔两个时辰就会报告一次粮队到达的位置!
叶轻却不为所动,迟迟未下达偷袭的任务!
周震威急得团团转:“叶统领,我的刀已经磨得够锋利了,什么时候出发?”
叶轻笑笑:“急什么!”
周震威都差点跳脚了:“再不进攻,他们就要到达靖阳了。”
廖松仁斜眼看着他:“着啥急呀,听叶统领的,好好休息,养精蓄锐,别到时候被敌人吓得手脚发软。”
周震威:“谁手脚发软了?我告诉你,北狄就算来了十万大军,老子都不怕,手脚抖一下算我输,大不了18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终于,就在周震威等得花儿都谢了的时候,押送粮食的大军还有一天就要到达北狄与东凌的交界处!
叶轻看向所有人:“准备好了吗?”
所有人目光灼灼地看着叶轻,大声说道理:“准备好了。”
叶轻:“周震威听令,命你率领先锋营,天亮前埋伏在山坡上,只要北狄大军进了圈套,就不得放一个人出去,明白吗?”
周震威站直了身体,大声说道:“明白。”
五千北狄大军并着两千江湖人士押送的粮食浩浩荡荡的过来了。
这次押运粮食的头目是大皇子的小舅子——完颜休!
他可不得了,在北狄可是响当当的人物。
只是,北狄准备攻打东凌时,他不知怎么回事,好好的竟然从马上摔了下来,摔断了一条腿,这才输给了耶律斜!
他是一名武将,竟然马上摔下来摔断腿,说出来笑死人。
前去探察地形的斥候匆匆跑过来,大冷天的,竟然满头大汗!
斥侯说道:“启禀将军,再往前就是东凌的靖阳镇了,已经派人过去与守城的头领打招呼,只要到达靖阳镇,他们会派人过来护送我们继续前行。”
完颜休问道:“前面可现什么异常之处?”
斥侯摇摇头:“没有,前面只有一个小山坡,周围也没有什么可遮挡的东西,无法设埋伏,完全放心。”
完颜休看着不断飘下的雪花,皱眉说道:“命令所有人加快脚步,尽快到达靖阳镇。”
“是!”
载着粮食的大车,缓缓的向靖阳镇出发!
完颜休裹了裹身上的裘皮大衣,这鬼天气还真冷,觉得曾经的断脚之处隐隐作痛!
这脚越发的不行了,每逢碰到刮风下雨,都会感觉不舒服。
同时不禁有些感叹,想当初没受伤之前,他也是骁骑大将军,现如今竟然被派来当押运粮草的破官,如果不是因为大皇子,可能他连押运粮食的机会都没有。
队伍不紧不慢的向前走,没办法,雪还在下,想快也快不了。
一阵烟雾伴随着雪花吹来,不注意看,都不知道是雪花还是什么风沙!
一位江湖人士喃喃自语:“怎么感觉有点困?”
另一个人嘲笑他:“说明你体力不行,叫你平时练练,偏不听,现在好了吧。”
“不对,我也感觉有点困,浑身使不上劲。”
倦意涌来,眼睛困得都睁不开。
大家脚步越来越慢,前面与后面似乎脱节了。
不好!
示警之言还在喉咙间,尚未说出口,便有人便倒在雪地里。
就在这时,前面突然传来了惨叫声,接着就有人高喊道:“有埋伏,敌袭!”
有人刚把刀拔出来,一支利箭就射穿了他的身体。
完颜休一愣,想不到这个地方也会有人埋伏,看来东凌人胆子大得很,拔出长剑,大声喝道:“杀!”
话音刚落,就听得前面又传来了惨叫声,有人掉进了深坑里,这是专门为他们挖的壕沟!
一位士兵冲了过来着:“不好了,将军,前后左右都有埋伏,漫山遍野全是敌人!”
完颜休:“敌人从哪里来的?”
士兵:“我们也不知道。”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队伍的末端,传来了一阵阵惨叫声。
完颜休:“怎么回事?”
“将军不好了,我们被东凌人包围了,很多人中了毒烟…”
话还没说完,一把利箭刺穿了那位小兵的身体!
完颜休顺着利箭来的方向看过去,这才看清不远处的敌人,他们竟然身披着白色的衣服,之前一直趴在山坡的雪地里一动不动,与雪融为一体,根本就没有发现山坡上有人。
周震威带领的先锋队兵分两队,一队人马提着战刀铁盾护在前列,一队人马弓箭上弦,瞄准前方的敌人。
这些都是战利品,很好用。
一声大吼传来:“瞄准,射击!”
密集的箭矢如同暴雨,射向北狄的押粮队伍!
完颜休一剑劈开射过来的一支利箭,怒吼一声:“所有人,冲啊。”
但,一阵紧接一阵的箭雨,压的那些士兵根本无法冲过来,站在前面的士兵,已经被射成了刺猬。
叶轻带着众人杀入,一把抽出战刀,前劈后斩,直杀出一条血路。
猩红的血液一点点地弥漫开来,北狄士兵求救与反抗在东凌士兵的眼里,变成一道道仇恨,动起手来毫不手软。
而那些所谓的江湖人士,那里见过这种血腥的场面,吓得屁股尿流,想反抗,手却一点力气都没有。
耶律斜很快就注意到叶轻,因为叶轻直接奔到他的面前,擒贼先擒王,这是永恒不变的道理。
叶轻冷冷的看着他:“你的命,终结于此。”
耶律斜看着瘦小的叶轻,忽然放肆地大笑起来:“哈哈哈……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也敢在本将军面前大放其辞了,不知……。”
“噌!”
他的话音未落,一道寒光闪过,破空之声响起,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一个血洞在他脑门正中打开,鲜血缓缓流淌而下,他错愕地瞪大了眼,倒在了地上,死不瞑目。
叶轻:“废话真多。”
一众北狄士兵错愕地看着她,几乎没有人看清楚她是怎么动手的,眨眼之间自己首领的性命已经不在。
看着叶轻策马前进了一步,所有人竟然不自觉地退后一步!
叶轻:“杀!”
所有东凌将士们,举刀以雷霆之势冲杀了过去。
携着暴烈的复仇杀气铺天盖地而下,卷入北狄的队伍之中。
“啊——!”
“啊啊啊——!”
霎那之间,凄厉的惨叫声再次划破山坡的幽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