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赵赢怏怏不乐,林隽心中奇怪,于是问道:“志贤兄,之前的灵力之战,你简直都赢麻了,为何看上去却兴致索然闷闷不乐?是没打过瘾吗?还是觉得赢得不够干脆利落?”
赵赢叹了口气道:“兄弟本不愿去参加比试,更不想因为赢这灵力之战出什么风头。如今一来,万一要是名声传将出去,那就大大糟糕了。”
原来这小胖子忧心的是自己一战成名。
绝大多数修行者都是巴不得自己能出人头地声名远播,赵赢却因此苦恼,倒是出人意料。
唐木好奇道:“你还怕出名呀?难道我们的理想不是学成盖世神功,然后行侠仗义,威震天下吗?”
赵赢看看四周,没人注意自己三人说话,这才用手捂住嘴巴低声说道:“文商兄、林森兄,实不相瞒,兄弟是自己偷偷跑出来赶考的。”
林隽和唐木对望一言,都“啊”了一声,甚为惊讶。
唐木道:“志贤兄,既然是偷跑出来,那你怎么拿到初试准考竹牌的?难道......”
赵赢点点头:“没错,竹牌是我从师傅那里偷出来的。”
林隽道:“修行者的事情,怎么能叫‘偷’呢?”
唐木和赵赢看向林隽。
林隽一本正经道:“那叫‘借’!暂借而已。”
这时候,酒饭已经如流水一般送了进来。
林隽劝慰赵赢道:“志贤兄,先吃酒饭,你的事情咱们稍后商议。”
唐木连声附和:“对对对,饿死个人了。先吃饭,先吃饭......”
云泰在场中穿梭招呼,走到三人桌前时,告知他们先自行吃饭不用等他,他稍晚会去和麻袍自愿者们一起吃。
三人点头表示知晓,云泰又走到别处吆喝去了。
摆上桌的是三菜一汤,一碟卤牛肉,一钵红烧肉,一盘炒青菜,还有一碗豆腐汤。
除了这些,还有三盅酒,一盆馒头。
三人都是感到腹中饥火熊熊燃烧,忙不迭地拿馒头动筷子,大快朵颐起来。
赵赢吃了几口菜,先填住腹中的饿意,然后取过一盅酒,揭开瓶盖闻了闻,酒香入鼻,顿感心旷神怡。
他连饮数口,脸上愁容也是散去不少。
林隽也打开酒盅喝了一口,觉得味道其实平平,见赵赢颇喜饮酒,于是将自己的酒递了过去。
赵赢正好已经把自己的酒喝光了,见林隽把酒给了自己,不禁大喜,连声道谢。
唐木看起来身材瘦弱,食量却远比林赵二人为大,就这一小会儿功夫,就已经有三个馒头和一堆菜肴下肚了。
林隽略带诧异神色看了唐木一眼,心想这么瘦小的家伙,怎么会这样能吃啊?
唐木报以一笑,又拿了一个馒头,掰开之后放进去卤牛肉和红烧肉,张大嘴巴咬了一口,油水顺着口角流了下来。
他用手背擦了一下,顺手拿起酒盅,也喝了一口,然后摇摇头,觉得滋味不佳,放到旁边不再理会。
三人也不言语,都是闷头吃菜喝酒啃馒头。
不多时,桌上的菜肴就被一扫而光。
唐木揉了揉肚子,打了一个饱嗝,发出惬意的一声呻吟,转头一看,却见赵赢双眼直勾勾地看着自己面前的酒盅。
赵赢见唐木看着自己,指了一指唐木的酒盅道:“林森兄,我看你不甚喜欢饮酒,把你的酒给我行不行?”
唐木挠挠头道:“志贤兄,不是我小气啊。那个......我有洁癖。”
这倒让林隽大跌眼镜,唐木吃饭时举止粗豪,身上衣服也多有补丁看起来渣渣洼洼,即使有洁癖,恐怕也是个有洁癖的小叫花子。
赵赢有些失望,却也不好强求,看看手中的馒头,无酒相佐,也甚是无味,取出一张油纸,把馒头包起来放入袖中。
林隽见赵赢喝得不痛快,马上招呼云泰过来:“云师兄,这酒饭吃得不过瘾,能不能再给我们上一桌?账算在我头上就是。”
云泰摇头道:“林师弟,这都是预订好的量,我到哪里去再弄一桌,将就对付一下吧。”说完又走开去到处张罗了。
赵赢拱手道:“多谢文商兄好意。”
林隽一摆手:“这些酒饭太过粗鄙,以后我请你们去朝歌城里吃好的!”
用饭已毕,大家正在吹牛唠嗑的时候,云泰出现在戏台上,高声说道:“通过了初试的考生,请留下来!另行有事通知。其他人可以离开了。”
他眼光扫到林隽这一桌,又喊了一句:“拿到直接晋级资格的考生,也不要走。”
没能通过初试的考生,一边向门口走去,一边频频回头羡慕地看着留下来的考生。
不多时,场中就只剩下了稀稀拉拉不到十名考生,林隽、唐木、赵赢三人又成为了其他人羡慕的对象。
过了初试,但是没有拿到直接晋级资格的考生,先被叫进了戏台上的后堂。
等候期间,有三名麻袍自愿者弟子过来,为三人丈量了身体尺寸,说是要为他们制作袍服。
林隽不胜唏嘘,又想起了前世那些穿校服的青葱岁月。
没等多久,这些考生又陆续走了出来,依次向三人作别,然后离开。
林隽首先被叫了进去。
进入后堂,看见三位院长,林隽连忙躬身行礼。
三位院长脸上都是笑意盈盈。
林隽低调谦虚,不愿独出风头的朴实无华品格,给三位院长都留下了既深刻又正面的印象。
他于百局棋战中起到了中流砥柱定海神针的作用,还在让月轮明王悔棋的情况下大获全胜,表现出的棋力也是出类拔萃让人叹为观止。
考试中的圆周率计算和其他的难题应对,相比较之下反而不值一提。
此子神识天赋如此强大,必是可造之才。
三位院长温言勉励一番,大意就是要他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将来好为宗门争光,自己也成为国家的栋梁之才。
林隽连连点头称是,乖巧的模样更是让三位院长大增好感。
玉清真人谆谆教导道:“三日之后,你就可以到宗门来报道了。这几天好好休息,棋战也是颇为劳神,你养足精神,以后的修行是会很艰苦的,千万不要骄傲自满。”
林隽看着玉清真人,心里突然一动:
天龙观中的麻袍道人让自己找她行方便,自己这个毫无预兆昏倒的毛病,不知道有没有办法解决?
就是不知道那方玉佩的分量,到底能让她帮多大的忙?
不如姑且试试?
于是他恭敬地说道:“弟子谨遵教诲。弟子有一件物事,是一位朋友托我带给玉清院长的,叮嘱弟子要单独交付,不知道......”
三位院长大感意外,互相对望一眼。
玉清真人对林隽印象颇佳,倒是不觉有何不妥,当即站起身来,说声“随我来”,当先而行。
林隽跟着玉清真人进入另外一间屋子。
玉清真人将门虚掩,好奇道:“林隽,何人托你?是何物事?”
林隽道:“是一位叫‘随园主人’的道长,给了弟子此物。”
说着将玉佩取出,递给了玉清真人。
玉清真人接过玉佩,细看之下,瞬间神色巨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