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丽丫鬟下来传话,请林隽入内堂与主人叙话,让其他桌的人羡慕不已。
接着又指指林隽,向其他人说道:“除了这位公子这一桌,其他贵客请回吧,多谢诸位光临。”
她心中又是欢喜又是遗憾,喜的是看中的一桌客人被留了下来,遗憾的是中选之人却不是自己意中之人——那位出手阔绰说话动听的美貌公子。
其他桌的客人听玄机居士下了逐客令,只好站起身来告辞。
虽然心中不情不愿,却还保留着读书人应有的风度。
不过五人团中有刘洋这样跟着混进来的纨绔,其他桌当然也少不了鱼目混珠之徒。
有的是出钱赞助有资格的人,满以为可以进来一睹玄机居士风采,却连面都没见到就被扫地出门,心中难免有些怨怼之意,走的时候口中也有些不好听的言语。
其中一个商贾模样的肥胖中年人一边走一边说:“真是妇人之见!不知道她是如何想的?这诗不诗、词不词的,到底算啥东西?女人家懂个屁!可惜了我这几百两银子。”
林隽一听,上前几步喊道:“这位兄台慢走。”
商贾肥胖中年人回转道,看了看林隽,神态倨傲:“怎么样?有何指教?”
刘华和唐木一左一右,摩拳擦掌地站到林隽身边,只听一声号令,就动手揍人。
林隽赶紧招呼住这哥俩:“别动手,我只是想跟这位兄台聊聊。”
然后向这中年胖子道:“听你言下之意,似乎不太看得起女人,须知你也是妈生娘养,何必出口伤人?”
中年胖子见对方来意不善,心中怂了三分:“夫为妻纲,又不是我说的,这可是夫子说的。”
林隽微微一笑:“兄台看似并非读书人,却还知道三纲五常,也晓得是夫子所言,那兄台可知,其实夫子也是女人?”
正要离去的众人,都停住脚步,听林隽这胡说八道简直大逆不道,有人出口呵斥道:“兄台无端诋毁夫子,说话可要仔细!”
林隽摇头晃脑道:“夫子曰‘沽之哉,吾待价而贾者也’——他如非女流,又怎么会‘待嫁’?”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竟无法反驳。
林隽前身本来就是个无法无天的纨绔,又是个嘴炮王者,经过天牢和会审,加上被穿越之后的性格影响,低调自律了一些。
可听这胖子看不起女人,他脑中男女平等的意识被激发,一时正义感爆棚,才想要戏弄对方。
见对面众人都不说话,林隽又道:“不只是夫子,其实佛陀也是女人呀!”
对面有人说道:“为何?”
林隽笑道:“《金刚经》中说‘趺坐而坐’,如果佛陀不是女人,为什么丈夫坐了之后才敢坐呢?”
对面的人也不是傻子,都是些饱学之士,听到这里,就知道林隽是在插科打诨,只是不忿那胖子出口伤人,气氛反倒轻松下来。
有人微笑问道:“那么老君呢?难道老君也是女人?”
林隽一挑大拇指:“这位兄台真是睿智!《道德经》上说‘吾所大患,以吾有身;及吾无身,吾有何患?’——不是女人,怎么会有身孕呢?”
对面众人也是哈哈大笑,有些佩服林隽饱览群书,又颇有急智。
气氛缓和下来,大家纷纷拱手施礼告辞,林隽微笑目送。
俏丽丫鬟等在旁边,听林隽在那里鬼扯,脸上没有一点不耐烦的神色。
看林隽说完,这才说道:“公子请随我来。”
林隽说声“有劳。”跟着丫鬟向内堂走去。
背后传来刘华的声音:“表弟,我们在此等你,不要夜不归宿哦。”
林隽脸上一红,心想老子现在是个废物,夜不归宿能干嘛?聊人生谈理想吗?
回头向四人道:“你们在此吃喝稍等,我去去就回。”
心想还是见一面吧,看看这味传说中的猛药能不能治自己的毛病,不能治转身就走。
要是能治......那也用不了一个时辰吧?
他一边胡思乱想,一边跟着丫鬟走进了客厅里面。
客厅里面有扇侧门,走出侧门,来到一处天井,但见四下素净雅致一尘不染,天井中种着几株柳树,柳枝轻轻摇动。
丫鬟带着他穿过天井,来到内堂一处房间。
推开门,里面是一个小小的花厅,厅中有桌,桌后是几扇屏风。
此刻,一个年轻道姑,就坐在桌前,面带微笑看着林隽。
林隽一见这道姑,立感口干舌燥,心中突地一跳,胸口如被无形铁锤重重一击,简直要张口喷出血来,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我要死了,我要死了!这位姐姐真的很哇塞哦!”
最奇妙的是,他发现自己身体的某处,有了难以言状的可喜变化。
阿弥陀佛,无量天尊,上帝保佑......
终于找到能治自己的药了!
这道姑二十来岁年纪,身穿白色道袍,眉目如画,清丽难言,看似端庄,却又让人忍不住横生绮念。
如此丽人,舍玄机居士其谁?
林隽的前身纨绔和前世格斗之王,都见识过不少颜值超顶的美女。
顾月影美则美矣,可惜年齿尚幼,如鲜花还未盛放,又太过冰冷,只能存欣赏之意。
月轮明王艳则艳矣,但反覆善变让人捉摸不定,又自带妖异之气,令人不敢靠近。
而玄机居士,却能把惊人美貌和圣洁气质结合得浑然一体,却又充满诱惑力。
这就是男要俏一声皂,女要俏一身孝吗?
这就是腹有诗书气自华吗?
这就是御姐天花板吗?
这就是道袍诱惑吗?
这就是朝歌热吗?
一瞬间脑中转过了无数念头。
玄机居士对男人看到自己的反应,早已经习以为常,微笑招呼道:“公子请坐。”
声音婉转柔媚,入耳之后让人倍感舒适。
林隽听到她的招呼,稳住心神,在她对面坐下。
玄机微微一笑,轻启朱唇道:“林公子大才,让人好生叹服。”
林隽道:“居士谬赞,愧不敢当。居士如何知道林某名姓?”
玄机居士伸起衣袖,遮住口鼻嫣然一笑:“林公子的大名,最近可是传遍了朝歌城。”
她如数家珍侃侃而谈:
“会审时机敏练达成功翻案;”
“天龙宗考核时牛刀小试直接晋级;”
“棋战时独撑危局力挫明王:”
“刚刚又七步成诗须臾成曲。”
“能得识荆,三生有幸。”
林隽被她夸得有点不好意思,连声谦逊:“侥幸侥幸。”
玄机居士斟了两杯茶水,递给林隽一杯道:“以茶代酒,我敬公子一杯。”
林隽伸手去接,见眼前手掌如白玉雕成一般,浑无半分瑕疵,一时有些失魂落魄。
一失手,茶杯倾覆,茶水倒在了自己外袍上,身体打湿了一片。
玄机居士见状连忙起身,走过来看看林隽身上,关切问道:“林公子,烫着没有?”
香风袭人,林隽暗自沉醉,嘴上还是道:“不妨事。”
玄机居士道:“公子请随我来。”
林隽起身跟着她走进屏风后面。
屏风后是一个大大的浴桶,里面有好大一桶热水,水面飘满了各色花瓣,袅袅蒸汽氤氲屋中,充满了暧昧的气息。
玄机居士看着林隽,眼波流转:“我这里有干爽男子衣裳,不如公子先行沐浴,然后更衣?”
林隽心道:不会吧?难道她以为打翻茶水这些俗套剧情是我故意的?
再看看对方,眼中明显颇有情意,心想:难道我的毛病根治在即?
一念及此,突然一股冰凉之意传遍全身,之前可喜的变化又归于平静。
他不明就里,稍微一想,猜到了原因,心中有数,于是向玄机居士微笑道:“那么恭敬不如从命,就劳烦居士了。”
玄机居士微微一笑,走了出去。
林隽听到她脚步声响,走到门口,听到吱呀关门之声。
关门之后,玄机居士却并没离去,又走回了这四面屏风围住的浴室。
林隽看她笑靥如花,再看一眼浴桶,心里突突乱跳:这是不是来得太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