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慕青在一旁看着，听着落羽痛楚的呢喃，却没有醒来的迹象，反而那些烈酒，从落羽全身大大小小的伤口，进入体内。

“好了，有这坛冰火源液，阿羽不会有事了，让他休息会儿，我们先出去。”

君擎转身就走。

然而君慕青没有起身的意思，只是坐在落羽床榻旁，道：“爹爹先出去吧，我留下来陪陪阿羽。”

君擎没有再说话，只是摇了摇头，走出了落羽的房间。

看着酒坛里还剩下的一小口冰火源液，极为心疼。

“又糟蹋了我一坛好酒啊，都倒了，哎！”

仰起头，喝了下去，一滴不剩。

……

三天后，落羽从无尽黑暗之中苏醒过来。

耳边，一道道玄妙的音符回荡着，落羽睁开眼，就闻到了浓郁的酒味。

“冰火源液，这次擎叔还真是下了血本了啊。”

落羽摇头苦笑，据他所知，这种酒，十分珍贵，君擎都没有多少。

这全身都是酒味，不知道擎叔给自己倒了多少，想来应该十分肉疼吧。

起身，慢慢走下床榻，全身黏黏腻腻的，让他很不舒服。

不过，伤势却并没有大碍了。

推开门，刺眼的白光照耀在身，一时间还难以适应，下意识地闭了闭眼。

如今，已是清晨。

“擎叔，小师姐，早啊。”

院落中，百花绽放，一张木桌上，君慕青玉手抚琴，不过，见他出来，琴音也是停歇了下来。

远处，君擎正在将“月下美人笑”的种子种下去，听到落羽的叫喊，也是拍了拍手，起身笑笑。

“终于醒了，你小子，这次可糟蹋了我不少好酒。”

落羽脸色一红，主动走上去。

“反正擎叔也不能喝，放着也是放着，给我用点也没什么关系吧。”

他听君慕青说过，擎叔之前受了很重的伤，喝酒对他不好。

至于怎么受的重伤，落羽却是不知了，君慕青也没有说，他也没有多问。

落羽和君擎，先后走到一张半人高的竹桌旁，坐了下来。

桌面上，还有刚泡的小青源露，热气腾腾。

落羽抬手为君擎倒了一杯，见君慕青也是走来，就又倒了一杯，最后才是给自己倒上。

“阿羽，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君慕青问，语气之中还有担忧。

落羽摇头笑笑，“多亏了擎叔的好酒，已经没事了。对了，你刚才弹奏的那首曲子叫什么，以前好像没有听过。”

“是《鸿鹄游》，爹爹前段时间刚刚谱的。”君慕青回应。

落羽点头，“《鸿鹄游》，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好名字，更好听。你若是不累，再弹弹，我想听听。”

“嗯。阿羽杀伐之气，越来越盛了，是该听听。”

君慕青点点头，继而起身，回到摆放古琴的石桌之上，拢了拢素裙坐下，玉手平放，再次弹奏起来。

琴音如泉水叮咚，细水长流，让人听了无比舒服。

本来，琴艺就是一门独特的武学，很容易引起精神共鸣，而落羽听着，小青源露也是一杯接着一杯喝着。

不过慢慢的，他渐渐进入了琴音的意境里，里面的种种玄妙，让他像是扑捉到了某一种奇特的力量。

一曲，并不长，当琴音停歇，君慕青也是轻呼一口气，甜美笑着朝着落羽看来。

只是，这一眼，却是让她的笑容僵硬。

她看到，落羽不知道什么时候，似乎不动了。

天地之中的源气，像是春风，一缕缕全部汇聚在他的身边。

不过，这次比起上一次，要好上许多，因为这次源气聚集的很平和。

而君擎，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站在了她的身旁。

君慕青刚站起身，君擎便是嘘了一声，道：“别出声，他在感悟。”

“感悟？”君慕青一惊。

所谓的感悟，便是陷入了某种玄妙的意识里，是一种非常难得的修炼状态。

从古至今，都有人一朝顿悟，境界接连飙升的事迹流传。

不过，这种人很少，但却真实存在。

君慕青作为宗主之女，所见所知也是非凡，但是落羽身边弥漫的气息，却让她看不透。

尤其是，那些四面八方的源气，似乎只是聚集，没有进入落羽的体内，反而，周围的花草，却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长。

特别是那株“月下美人笑”，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芽，破土，成苗，开枝，散叶，结花。

这种无法理解，却玄之又玄的一幕，让君慕青不得不震撼。

“阿羽在感悟什么？难道是，领域的力量？”

修炼之道，何止三千。

琴艺是一道，龙纹是一道，源力是一道，而领域，却是更为高级的一类。

领域之道，能够在一定范围内，展现出独特的领域，强行改变规则，自己便是主宰。

领域越强，自身实力能够提升数个等阶，战力非凡。

这种人，已经不属于天才的范畴，而是奇才，天骄，天之骄子。

君慕青，她自己，便是领域之道的修炼者，自然感受颇深。

和她同一级别的源力修炼者，根本动不了她分毫。

君擎也是皱着眉头，他一时间，也没有看出落羽在感悟什么，但是这平静的感觉，却让他觉得，落羽感应的，并不是领域。

“领域，似乎不像。”

君慕青大惊，几乎一下子跳了起来。

“不是源力，不是领域，难道是……”

她张开嘴，不敢说下去，因为，那太过于骇人。

“如果你没有猜错，那应该是天道。你别忘记了，前几天，阿羽只是一挥手，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而白越的武魂却是几近溃散。”

“领域的力量可以做到，但你也是领域之道的修炼者，应该知道，那种力量不是领域。”

“天道，领悟天道的修炼者，阿羽，真的不是常人啊。”

经君慕青的口中说出，君擎更是肯定，落羽自身感悟的，是天道。

只有修炼天道，才能施展各种武学，无论是火焰，雷电，风雪，黑暗，冰霜……

与各种功法契合的武学，落羽都能够动用。

而当初，落羽在外门广场，力战各大外门天才的时候，他的身上，的确展现了多种不一样的气息。

只不过，落羽修炼的都是基础武学，而且修炼的种类也不多，所以被大家忽视了而已。

天道的修炼者啊，就算是君擎，也不免被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