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克,你竟然敢挂断我的......”电话那一头,依旧是克洛伊的声音,显得那么粗暴和随意。
克拉克的眼神变了,没了之前对待自己父母的温柔和开朗,反而变得像另外一个人。
像卡尔艾尔,冷漠、孤傲,以及,危险。
“克拉克,你有再听吗?”电话那一端的克洛伊见克拉克迟迟不说话,还以为他出了什么事情,不由得关切地问道。
克拉克淡淡道:“你有事吗?”
“呃......”克洛伊一愣,“我,我就是见你今天没来学校,担心你出什么事了。”
克拉克这时发现,面前的飞船突然开始剧烈颤动起来,而且伴随着一阵阵能量浪涌,他随口说道:“恩,学校我不会再去了。”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留下电话那头的克洛伊脸色一片苍白。
克拉克缓缓伸出双手紧贴在船身上,感受着那一股股能量浪涌,就像是潮袭的海浪一般,不断朝外逸散着,从这股能量中他感受到了亲切。
“氪星的技术吗?”克拉克喃喃道,刚才他对克洛伊说的话倒不是说说而已,相较于氪星的文明传承而言,地球上的文明和科技,就像个孩子。
那一股股的能量浪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逐渐向外扩散,很快就充满了整个谷仓,沉浸在这股能量中的克拉克,轻轻闭上了眼,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舒服的。
然而就在这时,谷仓的大门突然打开,他的母亲玛莎出现在大门口,只见她一边打开大门一边问道:“克拉克,你爸爸怎么那么生气......”
克拉克猛然睁开眼睛,万分惊恐地看向自己母亲,下一刻,那充满谷仓的能量瞬间找到了突破口,一股脑地朝着玛莎涌了过去。
“小心!”克拉克目眦欲裂,他无法想象自己脆弱的母亲被这股能量袭击之后,会发生什么事。
下一刻,玛莎整个人被强大的能量带飞出去,同时克拉克化作一道残影,瞬间出现在她身旁,将她整个人抱在怀中,然后轻轻落回地面。
“妈妈,你没事吧?”克拉克焦急地问道,然后这时的玛莎却已经陷入了昏迷。
听到动静的乔纳森跑了出来,看到自己妻子躺在儿子的怀抱里昏迷不醒,顿时大惊失色,快步跑到儿子身旁急切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克拉克!”
克拉克看了一眼谷仓,然后低头说道:“我把那枚印章插进了飞行器,然后飞行器发出的能量就......袭击了妈妈。”
看到自己挚爱的妻子竟然是因为儿子的原因才陷入昏迷,乔纳森心中不由得生出一股憎恨,但是随即便又消散不见。
“我去开车,先送你妈妈去医院!”他刚准备去开车,却发现自己儿子抱着妻子已经消失在自己面前,原地只留下一阵狂风和一句话。
“我带妈妈先走,你随后跟上!”
乔纳森先是一愣,旋即朝着汽车大步跑去,很快连他也离开了肯特农场。
然而两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是,谷仓的大门依旧敞开着,而且那一股股地能量波动,在没有了谷仓的遮挡之后,化作一道无形的光柱,冲天而起,射向太空。
当乔纳森赶到医院的时候,玛莎已经躺在病床上接受着检查,而克拉克就站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一位医生讲话。
乔纳森心急如焚跑了过来,丝毫没有注意到脚下躺倒的氧气罐和一旁呻吟的保安。
“克拉克,医生怎么说?”他问自己儿子。
克拉克则对医生说道:“你再说一遍吧。”
乔纳森瞬间把注意力集中在医生的身上,他眼角的余光瞥见医生的衣领似乎有些褶皱,领带也歪向一边,不过焦急的他并没有过多关注这些小的细节。
医生叹了口气,他刚给克拉克解释完,正准备让乔纳森问克拉克,却不经意间看到克拉克面无表情的俊脸,忙开口说道:“是这样的,您的爱人——她是您的爱人吧?”
见乔纳森点了点头,医生接着说道:“您的爱人各项身体指标都很正常,就像您的儿子说的那样,可能就是有些劳累过度才晕倒的,没什么大碍,您放心吧。”
说完,医生快步离开了这里,边走边小声嘀咕道:“过度劳累是什么鬼,她的指标比18岁的少女还要好!”
克拉克倒是听见了医生的自言自语,他若有所思地看着病床上的母亲,完全没理会一旁的父亲看他的神色有些不对。
良久之后,乔纳森突然说道:“克拉克,你......想去哪里?”
克拉克看向自己父亲,却见乔纳森低着头没有看他,于是他说道:“我想,去世界各地都看一看,爸爸。我的祖先曾经造访过太阳系,我想去找一找他们留下的足迹。”
当克拉克说到“祖先”这个词的时候,乔纳森脸色陡然阴沉了下去,他看着躺在床上的自己的妻子,脑海中陷入了沉思。
克拉克坐在乔纳森身旁,也看着自己的母亲,一言不发。
父子两人刚刚修不好的隔阂,再次因为这个突发的事故而产生,而且这一次比之前的更为纠结和矛盾,即便是温柔开明如乔纳森,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处理这件事,唯有以长久的沉默来应对。
良久之后,乔纳森开口了:“克拉克,如果你真的想去,那就去吧。”
克拉克猛然看向乔纳森,眼中闪过激动的光芒,倒不是他真的非要乔纳森同意,如今的克拉克不再是之前那个懵懂的高中生,他想做的事情除了躺在床上的母亲,恐怕还没有人能够阻止,即便是乔纳森也不行。
但是他之所以没有那样做,还是出于尊重,尊重自己的父亲,尊重这位冒着生命危险将自己养大的男人。
此刻听到父亲同意,他忙开口道:“真的吗?”
乔纳森点了点头,却依旧没有抬起头,也没有看着克拉克,而是沉声说道:“我明白,我不应该把你约束在这里,只是......只是我一直觉得你还没有真正的长大,没有足够的能力去对应这个真实的世界,但是现在,我觉得你......可以了。”
克拉克看着自己的父亲,情不自禁地想去拥抱一下他,但是手伸出来,却始终没能放到乔纳森的肩膀上,他听得出来父亲的语气,似乎跟自己想象的并不一样。
他悄无声息地收回手,脸上的兴奋逐渐消散,目光也变得有些......无措。
“谢谢你,Dad。”克拉克低下头,轻声说道,“那艘飞行器我会想办法处理的,今天这种情况以后不会再发生了。”
乔纳森却摇了摇头:“那东西在谷仓待了十几年,我觉得还是继续让他在里面呆下去吧,当年担心被五角大楼发现,我花了重金给谷仓的顶棚和墙壁上涂了铅粉的。”
克拉克不由得看向自己的父亲,而乔纳森也看向自己儿子,两人对视片刻不由得相视一笑,空气中的凝重顿时消散了不少。
克拉克又问道:“那,怎么给妈妈说呢?”
乔纳森道:“那就是你的问题了!”
克拉克不由得苦笑一声:“这还真是个大问题!”
夜晚,乔纳森留在医院照顾妻子,而克拉克则回到家中,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
他其实心中是有个计划的,只不过还在犹豫该不该这么做。
收拾完行李,克拉克走出家门站在房子前面,看着这个生活了十几年的家,他一时间生出些许的不舍,不过这种情绪很快就消失地无形无踪,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天高任鸟飞的激动和畅快。
临走之前,再看了一眼大门紧闭的谷仓,他心中一动,想要进去再看一眼那艘飞行器,但是旋即又摇了摇头,打消了这个主意。
“等我找到水晶宫殿之后,再带你离开吧。”
说罢,克拉克迈开双腿,瞬间消失在原地,而他卷起的狂风不经意间将谷仓的大门吹开,里面黑洞洞的,好像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