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收到的消息无误,你们船长今年应该是55岁吧?下一年他再带领船队来新洲是56岁,距离武师大限还有四年时间,他有安排好自己的后事吗?”
“是进入疯狂期谋求晋位宗师?”
“还是转入沉寂期陪陪妻儿等死?”
“但不论是哪个选择,你们的合作关系都要到此为止,找不到第二位武师,或者几位超然阶的职业者,船队大概率是要解散的,这可是断了邹先生你的财路,你不打算早点给自己谋条退路吗?”
“和我们合作,吃下船队明年送来的最后一批货,再加上可能额外收获的武师血躯,你就能在新洲这片希望之地跻身大富豪的行列,你想要的黄金、美人、权利……这片富饶的土地都能给你!”
“邹先生,想想曾经我们在未登上新洲前的身份,我们有的是流浪汉、私生子、官兵、囚徒、政治犯……现在我们有的是奴隶主、大地主、工厂主……甚至还有州议员、国会议员,重新登上政治舞台搅弄风云。新洲就是希望之地,只要你要,只要它有,都能给你!”
“合作吧,邹先生!用你们帝国的俗话讲,别在一棵树上吊死,要给自己某条后路!”
良久沉默,邹彦斌脸上表情阴晴不晴。
他并不是一个很有底线的人,贪财、好色、怕死,沉默就已经代表他偏向同意,只是还在计算自己的利益。
邹彦斌声音沙哑着:“我想知道你们怎么算计一位武师!”
“这并不难,船长先生是个好人,而且嗜酒如命,这是我给他准备的礼物。”
管家托着木盘递上来一瓶殷红色“葡萄酒”。
“你要下毒?你在低估一位武师对危险的直觉!”
“邹先生,你想错了,这可不是毒酒。相反,这是无数职业者争相追捧的神酒,由血月照耀下在迷雾中盛开的奇花酿造而成,蕴含难以估量的强大灵性,饮下一瓶就可能帮助职业者成功铭刻技能,在超凡之路上更进一步!”
“我觉得你没这么好心,它一定有什么副作用!”
“当然,超凡之路没有捷径,所谓的捷径必然面临着失控的风险!”
邹彦斌腾地一下从沙发上弹起,眼里带着惊悸,怒视白人胖子颤声呵斥道:“你疯了吗?你竟然想让一位武师失控?你知不知道失控的武师大概率会堕落成[血魔],到时我们都是他的食物,我们全都要死!”
“邹先生,你要相信你的船长,他不会失控的,因为好人就该死!”
思索良久后,“……我该怎么保证我的利益。”
“这是份由职业者[法官]书写的契约书,还在正义女神教会公证过,女神会保证你应得的权益。”
“……那好吧,就这样吧。”
“邹先生,再提醒你一句,我们的[占星人]预测在明年五月中旬会有一场血月,埋下的隐患最适合那时引爆,希望您能控制好船队的行程,方便我们接手船上的货物。”
“知道了,明年船队出发前再联系吧。”
“那……邹先生,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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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起来!”
“你…你干什么?”
“我让你站起来!”李狮厉喝道。
邹彦斌双股颤颤地站起,不清楚眼前青年到底是什么意思。
砰!
砰!
“啊!痛!痛啊!我的腿!”邹彦斌痛嚎着扑倒在地。
两颗子弹打穿他的膝盖,森白寒霜挂满双腿,封住伤口并未有多少血液流出。但这可不是件好事,如果不出意外他的双腿会被冻坏死。
“勾结外族迫害同胞,这就是你做han奸的代价!”
“若非你还有些用处,刚才的子弹就已经掀开你的天灵盖!你就该跪在老船长面前,死在‘三天尊’的注视下。”
李狮也说不上自己怎么会这么气愤。
冷静下来后想想,可能是受原主记忆影响,身为帝国贵族世代受帝国供养,对那片九州之地爱得深沉,不容许邹彦斌这种人存在亵渎帝国子民这一集体。
也是想给老船长一个交代。
邹彦斌像是抓住救命稻草,急忙说道:“对!对!我还有用!我有钱!我的财产都转移到了新洲,只要你放过我带我登陆新洲,全都是你的!黄金、种植园、美人……”
“闭嘴!”
邹彦斌捂住嘴连连点头,但见李狮眼中厉色稍缓,几息后继续小声试探着丢出筹码。
“那个……我还知道很多神秘学知识,能为你这种‘菜鸟’提供帮助。”
李狮:(ー`′ー)
不会吧?这人真以为拿捏住我了?都敢开口骂我了?
砰!
抬手就是一枪,但打在了地板上,刮起的霜风差点又令邹彦斌失禁。
“你还敢骂我?你在怀疑我没有弄死你的实力?”
李狮语气森寒的问话令邹彦斌瞳孔一缩。
但旋即他就意识到问题所在,赶忙解释到:“我没有骂你,‘菜鸟’是对你这一类人的称呼。你应该是昨晚或今天凌晨才激活生命之树踏入超凡的吧?”
李狮微微皱眉,不明白自己哪里暴露了,感觉事情有些超出掌控,但所幸自己手里还握有力量。
沉默片刻后,坦然承认:“是又怎样?你有什么要教我的?”
邹彦斌闻言松了口气,感觉自己的小命保住,脸色稍微从容些。
好奇地问道:“外面的鬼物呢?离开了?还是被你……”
他的视线不安分地飘向李狮背后,盯住那把模样不凡的双管猎枪。
李狮突然走到他面前蹲下,影子遮住他的脑袋,冰凉枪口顶住眉心。
“你……”
“我什么我?你有和我讨价还价的本钱吗?老实把你知道的全都交代出来!”
邹彦斌突然嘴角翘起轻笑一声,眼里露出嘲弄之色,不等李狮发难先一步吐出惊人之语。
“你大概还不知道吧?你就只剩下三五天的寿命了!”
“你是想诅咒死我吗?”
眉心左轮枪口顶的更紧,像是要捅穿他的脑袋。
邹彦斌无动于衷,继续说道:“[菜鸟]是对观想过生命之树但没有就职或选择修行法的人的称呼。”
“你们通过观想生命之树激活灵性,但没有学会如何收束灵性,导致灵性本源一直处于发散状态。这个过程就像给死塘开坝放水,没有源头活水注入很快就会放干,而在灵性本源枯竭后你难逃一死,甚至到时死状都不得体面,不知道会变成多么扭曲恐怖的模样。”
邹彦斌言辞凿凿,不像是编出的谎话。
不过……灵性枯竭?
我在下面时不是经历过吗?
不对,他有强调是灵性本源。
大概能这样理解——泉水和泉眼的差别。
灵性是泉水,枯竭后从泉眼里还能涌出。
泉眼则是灵性本源,它枯竭掉就彻底完蛋了,别说再涌出灵性,人命都保不住了。
至于死状,李狮想起自己在房间外差点变成一棵树。
虽然心里觉得邹彦斌说的可能是对的,但李狮面上表现的不屑一顾。
“看你说的头头是道,你是超凡者?”
“我不是,我怕死,没有选择成为超凡者,毕竟你们也不能长生。”
“我不相信你的话,除非再拿出些证据。”
“有证据,就在我脖颈上挂着,那枚玉石吊坠。”
在邹彦斌的配合下,李狮从他脖子上取下一块小指粗细雕龙图腾柱样式的青玉吊坠。
玉石有着温度,并非是体温,而是高得有些灼手。
这不正常!
邹彦斌解释道:“这枚吊坠具有探测功效,周围有灵性波动就会升温做出提醒。超凡者们大都灵性收敛,从周围路过不会触发,但只要他们动手就会拨动灵性,从而引起吊坠感应并示警,这是我身为普通人能活到现在的倚仗。”
“而菜鸟不懂得收束灵性,也会引起吊坠示警,这是我的经验,所以当你靠近时我就猜到你是只菜鸟。”
李狮攥着发烫的吊坠皱起眉头。
因为在神堂外的恐怖遭遇,他在进来前就已经收敛好灵性,现在看来自己只是放弃了灵性感知,灵性本源还在不可控的向外辐射,收敛了个寂寞……
直到本源散逸干净,他可能真的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