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垢看着步香尘，又看向一页书，整理了一下思绪之后，这才缓缓说道：“我不知为何自己会来到这个世界，当我初次遇到霁姐姐之时，我不知为何，认定了她就是我心中之人。

这种事情很玄妙，我也不知道为何如此，但认定了遍是认定了。她是谁，我很早就知道了。

因此，我想要救她。但在这个天地，似乎我并没有任何能力，我告诉了三余无梦生消灭波旬之法，可是他将信将疑。

我也明白一切，我很惶恐，很无助。可是却只能将其放在心底而已。”

说道此处，无垢澹然一笑，看着一页书说道：“当初我与大哥初见，我拼了命。其实那个时候，我多么希望大哥将我直接杀了。最起码，明震武林的百世经纶一页书，在恢复之后，或许还会记得我。

我实力低微，亦无朋友与地位。在这个武林，实力只是一部分，但更加重要的还是背景关系。

两位都是武林巨擘，相信必然明了关键。

因此，我刻意的促成了我们四人结拜，这样最起码，一般人即便我不是对手，在看着阎达与一页书以及三姐的份上，有了顾及。

有了这层背景，我才能有所动作，否则谁会信呢！

这期间，的确我与三姐各有算计，各自心怀不轨。彼时大哥与二哥神志不清，正可以让我与三姐利用。

但说到底，我还是骗了你们。三姐有心疾，我也只能以此做一些补偿。

而二哥阎达，我只能说抱歉，我无能为力。至于大哥，您是擎天巨柱，武林第一人，我做不了任何事，只能说声对不起！”

说道此处，无垢对着一页书，躬身一礼，抬起头这才接着说道：“大哥我们目的不同，注定要走到对立面，未来如何我不知，但希望你能够放过霁姐姐。

而三姐，我将武典赠予你，只希望你能够提升实力，能够保全自己。

我能力有限，只能尽力而为。想法有很多，却一无是处，只希望三姐能够听我一言，退隐江湖。”

听着无垢言行不一的说辞，步香尘与一页书相对无言，真与假有时候并不重要，言行合一是评判一个人的标准。

也是让人们判断其人能力与想法的凭证。

无垢言行一直很矛盾，就好似其重重行为一般，想要救下霁无瑕，其实在步香尘还是一页书看来，最简单的当法，只需要与欲界合作。

当时，一页书神志不清。完全可以借助欲界的力量，杀除一页书与正道力量，让波旬三体回归，如此之下，霁无瑕身为魔佛女琊，无垢心中所想便已然达成。

但无垢却还是告知了祸棺祭之法，明明可以急用步香尘，却多次帮助，并未求取回报，甚至主动将武典交给她，并帮助其夺取妖界。

很矛盾的行为，与其言行完全不合。

但看着无垢的样子，步香尘与一页书不由无言，似乎一直以来，两人都忽略了无垢的年纪。

他才多大，如此小小年纪，面对在乎的人被整个三教正道针对。却又心怀苍生，不愿魔佛再临人世，造下无边杀业。

他做了自己能做的，该做的。又如何苛求其思虑周全呢！

步香尘莫名的有些心酸，抬手拍了拍无垢的肩膀，缓缓说道：“小弟你所说的退隐之事，姐姐我不会答应你。因为我还要看着你，完成你的目标呢！“

一页书想了想说道：“不管未来如何，你尽力做了你该为之事，吾会尽力助你保下女琊，你的时间不多了，可还有心愿？”

无垢摇了摇头说道：“吾此生了无牵挂，只愿魔佛之劫消解，霁姐姐平安仅此而已。无心受我记忆影响，必然会与此前魔佛波旬有所不同，但其根植内心的魔念必当针对正道，你们小心！”

转头看着步香尘，叹了一口气说道：“唉！三姐既然如此说，我也不好说什么。只希望三姐小心为上，另外，帮我注意一个人！”

“何人？”

“一剑风辉杜舞雩！”无垢解释道：“我在调查阕声云舵为何铸造孽宰凶棺之时，曾经查到一股潜在势力，阕声云舵突然决定铸造孽宰凶棺或许与其有关。”

“是何势力？”一页书皱了皱眉问道。

“潜欲之门！“无垢也不隐瞒，坦然道：“杜舞雩似乎与其有关，其欲促进祸棺祭，针对欲界，所图必然不小。吾分身乏术，还请三姐留意。”

“嗯！我会注意！“

眼见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无垢心生去意，须知言多必失，真真假假的都已经说了，想让他们知道的也都讲了。

是时候该离开了，随即拱手对几人说道：“大哥三姐，小弟我还有事要去做，先行别过。“

又对一页书叮咛道：“不管未来我是否要与大哥站在对立面，只希望到时候大哥不要留手，我虽然功体大损，但面对佛门第一人，亦想见谅一番，见证我之成就如何！还请大哥谨记！请……”

看着无垢离去，一页书思绪良多，亦不做逗留，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妖界之中。

无垢心中盘算，缓步而行，心中思虑方才言语之中的漏洞与说辞，真真假假都在毫厘之间。

一页书对于无垢之言，并未全信，但也并非完全不信，其相信了多少将决定未来的成败。

正如无垢所言，在这个江湖，实力只是一部分，身后的背景才是纵横天下的保障。

而这些，无垢并没有。

人都是在压力中成长起来的，对于来到苦境，无垢一直以来都有一种虚幻的感觉，矛盾的言行，不定性的性格，以及心口那多次保下自己的藤蔓。

都在无垢内心深处，烙下了深深地印记，有时候无垢都有些分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安全感，三个字。或许就因为如此吧！

传说中阎王拥有十八张脸谱，每一个脸谱都是他，也都不是他，真正的他或许只有他自己知晓。

阎王如此，无垢又有何不同呢！

离开妖界，方走出数十里，来到一处枝茂繁盛的小树林内，无垢停下来了脚步。

“跟了一路，你不累吗？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