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噗~”
随着一口鲜血喷出,克雷蒙特才从刚才的撞击中缓过神来。
“斗气!妈的,我真是个傻逼!”
回想起刚才巨剑上的光芒,克雷蒙特此刻真想赏自己俩耳光,好端端的干嘛要和他硬碰硬啊,自己现在什么条件心里没数吗?
强忍着背部的疼痛站起身来,克雷蒙特眼睛死死盯着黑甲骑士,眼角的余光悄悄扫向了周围。
然而下一刻,他的心就沉了一下,因为此刻他看不到自己车夫的身影。
看着手握短剑严正以待的克雷蒙特,马背上的科维奇轻笑一声,随即巨剑一指,轻夹马背,向着克雷蒙特冲去。
“喝......“伴随着一声爆吼,科维奇挥舞手中巨剑直斩而来,带起强大的气势。
“叮......“在这强劲的一击下,克雷蒙特不敢怠慢,双脚在地上一踏,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射向旁边空地。
就在克雷蒙特飞身跃起之际,科维奇也已然到了他的后方。
紧接着手腕一翻,巨剑再度挥砍而来。
“喝......“
眼见科维奇已近身,克雷蒙特不敢有丝毫怠慢,在高级剑术专精的加持下,他身子一扭,险之又险的避过了科维奇这一斩。
就在克雷蒙特刚落地时,一阵狂风从身侧吹拂而至,克雷蒙特大惊,急忙抬手挥剑,短剑以极为精妙的角度点在来袭的巨剑剑身之上。
虽然化解了这一击,但由于巨剑速度太快,剑身带着的庞大能量还是无可避免的波及到了他。
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克雷蒙特强忍着右臂的疼痛再次持剑而立,虽然自己有过预想,但现在看来剑随心走的实战却远比自己练习的时候艰难太多。
“哼!“见自己接连的攻击都被躲避化解,科维奇冷哼一声,手中的巨剑夹带着劈山之势挥洒而下。
看着巨剑挥洒的轨迹,克雷蒙特身随剑动,在密集的剑光中腾转挪移,但他终究还是个普通人,再加上这具身体的体质太差,在躲避最后几剑时,脚下一个趔趄,便被剑光临身。
见躲不开,他急忙收剑回身。
“叮叮叮!”
接连三声巨响。
“噗......”克雷蒙特口吐鲜血,身形倒飞而出,狠狠摔倒在地,脸色惨白如纸,而左肩之上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赫然显现。
“哼,以卵击石!”科维奇骑在战马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摔倒在地的克雷蒙特,满脸不屑之色。
“卵你大爷!”就在这时,满身鲜血的克雷蒙特却再次咬牙站了起来,手中短剑宛若灵蛇吐信般直刺而出,难以看清轨迹:“再来!“
“哼!“
科维奇不屑的冷笑一声,一个纵跃,直接跳跃到半空,一剑劈斩而下。
“斗气!!!”
看着漫天袭来的火红剑光,克雷蒙特脸上浮现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不过事已至此,即便是死,他也要让其付出代价,就在克雷蒙特战意昂然之际,眼前突然一花,紧接着一股玄之又玄的感觉涌上全身,玄妙之感使得身上的伤也没那么痛了。
“他的剑怎么这么慢了?剑身上的这些红点又是什么?”看着好似突然停在空中的巨剑和其发出的巨大剑光,克雷蒙特愣了一下。
但很快他就想到了什么。
“这难道就是专精介绍中说的知剑破剑?那这些红点……”
想到此,克雷蒙特神情一喜,随即剑随心走,人随剑动,越过斗气剑光直奔骑士手中的巨剑而去,在临近之时,短剑以雨打芭蕉之势急速刺出,目标正是巨剑剑身上的红点。
只听“叮叮叮……”数道清脆的精铁交击声响起,随后精铁打造的巨剑如同雪崩一般,从剑尖开始急速崩溃,几乎眨眼的功夫,原本寒光闪耀的巨剑就变成了一地碎片。
看到心爱的武器突然崩毁,马背上的科维奇愣了一下。
但就在他发愣的这瞬息,还处在知剑破剑状态的克雷蒙特猛然跃起,手中的短剑直冲科维奇暴露在外的面门而去。
扑哧一声,一道血柱激射而出,马背上,还未反应过来的科维奇脸上猛然涌上了一丝异样的潮红,随后一抹鲜血顺着脸颊缓缓流下。
“咯咯……你…你……”
“扑通”话没说完,科维奇便直挺挺的从马背上掉了下来,颈骨折断的声音清脆动人。
看到这一幕,还处于警惕状态的克雷蒙特终于松了口气,紧接着他整个人如同一滩烂泥一般瘫软了下来,面部表情异常怪异。
“痛,太痛了!为什么会这么痛!“
原来,就在他放松的一瞬间,一种钻心的痛楚瞬间席卷了全身。
那种痛楚比蛋碎了还要强烈百倍。
就在克雷蒙特以为自己会被痛死的时候,一只粗糙的手掌出现在了他的头顶,随后,他眼前一黑,便不省人事了。
看着硬生生用身体拱出一道深坑的克雷蒙特,来人轻笑了一声,随后一把将其从沟里面提了上来。
“不错,年纪轻轻就能将剑术练到如此地步,倒是个学剑的好苗子!”
此人在克雷蒙特身上摸了摸后,一脸赞赏的点了点头。
不过很快他又长长的叹了口气,神色落寞。
将昏死过去的克雷蒙特放到马车上后,走到已身死的黑甲骑士身旁,看着贯穿钢盔刺入头颅的半截树枝,笑着摇了摇头。
小家伙还是太年轻了,对于这种拥有斗气的骑士而言,能够一击毙命的方式只有两种,一则破碎心脏,二则斩掉头颅。
刚才的一击虽然看似是致命伤,但要是没有自己的补刀,那这小家伙也会被这个黑甲骑士给换掉的。
很快,一个大坑便出现在了原地,来人将科维奇的尸身丢进去后,转身又走进了森林中。
片刻后,另外两具仆从的尸体也落到了坑里。
随着月光直射而下,来人脸上被撒上了一层薄薄的月辉,在坑内尸体的映衬下,却异常祥和。
……
回到马车,来人检查了一下克雷蒙特的伤势,随后眉头紧缩,一脸的不解之色。
“一个贵族男爵这个年纪都没有修出斗气?难道他也是罪徒?”
“不行,得搞清楚这件事,要是他真是罪徒,那……”
话到此戛然而止,随后此人以一种很复杂的神情看着昏迷中的克雷蒙特,脸上似是怀念似是愤恨。
良久之后,洒满月光的森林中再度响起了马车的咯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