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吾已然炼就元婴。
七窍六感,要比常人敏锐许多。
早在任秋眼珠子乱转时,他就暗中注意到了这个高个童子。
此刻又发觉到对方满是怨气。
心里更是窃喜不已。
“师兄啊师兄,谁叫你不把那卷天书交出来与我一同参阅,否则我们早就成就道果,位证天仙,现在就别怪我挖你的墙角了。”
冯吾眼睛眯了一眯,便又开口说道。
“我知你二人实是恐惧我那师兄的臭脾气,也难为你们在他手下忍辱多年。”
他轻怕了几下手,走到麻桓与任秋面前。
“这样吧,若是你们二人将我要的那件东西带出来,我便将你二人收入门下,还给你二人配上几位美妾,共参大道如何?”
麻桓尚且还在犹豫,可那任秋心中一动。
这位冯师伯在刚刚说话之时。
大半时间都是望着他,透着一抹无以言表的暗示意味。
他起先还以为自己的小九九被对方发现。
可听到最后,眼睛却是越来越亮。
冯吾与阴阳叟同出一门。
想来所习功法并无大的出处。
既然服侍阴阳叟是服侍,那改换门庭,也不无不同。
何况对方看起来要比那阴阳叟好说话的多。
“师兄……不如,我们就帮师伯一把吧?”
麻桓闻言猛地转头瞪了瞪任秋。
任秋被这一眼看得缩了下脖子,但想起冯吾就在身旁。
于是鼓起勇气,再次说道。
“反正是师伯落下的东西,我们也就是帮他取回而已,师父即便责怪,到时候请师伯解释一下也就行了。”
冯吾听得有趣,眼看两人心志松动。
便也接过话头说道。
“任师侄所言有理,你们师父若是误会了,我就亲自出面,与他说道说道。”
“那就有劳师叔了……”
麻桓左右衡量几番后,又架不住这一大一小的劝说。
于是咬咬牙,答应了下来。
冯吾见状,立时大喜。
他转身又来到徐晋元与孙凌波的近前。
“两位小友虽然不是我那师兄门下,但你二人的实力却也足够帮得我这两个师侄的忙,不知我先前提议你们觉得如何?”
“晚辈若是不愿,前辈可能高抬贵手?”
冯吾呵呵一笑,屈指一弹。
一道红色烟火从他指尖窜出,登时就将岸边的巨石打了个对穿。
咔嚓一声。
那巨石竟是从石缝处自行断裂成了两瓣。
“想来你们的脑袋应该没有这石头硬吧?”
徐晋元见状,哪里还能再说别的。
与孙凌波相视一眼,却也只能苦笑着将这桩事情应下。
“那就请前辈将唐姑娘照顾好,晚辈等人速去速回。”
见这白衣少年抱拳郑重说道。
冯吾勾起嘴角,点了点头。
“你这小子放心就是,我香雾真人从来说一不二,只要你等将那件东西带回,我们肯定能相安无事。”
话刚说完,他又对着几人将“落在”阴阳叟那里的东西,为几人详细说了一番。
徐晋元听后,略感惊异。
因为这香雾真人,不仅知晓那件东西的保存之处。
还对其取得方法说的一清二楚。
仿佛是他亲手将其放置的一般。
再度叮嘱了几遍后,冯吾便挥袖将徐晋元等人送了一程。
等到他们几人从粉色云雾上落地时。
那麻桓扫了一圈周围的景色,略感无奈地说道。
“这下好了,我们连商议的机会也没有了。”
徐晋元还在纳闷对方说这话的意思。
就见前方的山道上有几个童子,手提纸灯笼朝他们走来。
其中为首的一人,远远地便叫出声来。
“咦?是大师兄!”
“大师兄回来了?”
嘈杂的声音过后,那几个童子走到近前。
双方一阵问礼,又听刚才说话的那名童子问道。
“大师兄去了何处?师父他老人家前两日忽然宣布闭关,并吩咐我等将您召回山中主事,我们本来还发愁去何处找您,不想您自个就先回来了。”
麻桓听了心中大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他现在就怕自己与阴阳叟照面。
生怕对方一个眼神过来,他自个就先扛不住把事情一五一十地招了。
只盼这次取东西能顺顺利利,再不要出些意外。
“这两位是?”
“哦,他们是师父好友的门下弟子,今日前来巫山寻亲,被我撞到,便将他们请到山中做客。”
那童子听了后,恍然大悟地点了下头。
“见过两位道友,远来是客,更何况我们之间还有师长走动,那便不是外人了,请跟我来。”
他说着赶忙提着灯笼,让开道路。
徐晋元拱手道谢后,便与默不作声的孙凌波跟着麻桓,往那神女峰元阴洞走去。
一行人拾阶而上,走了约莫一个时辰,才见到位于山腰处的洞府大门。
此地背朝长江,最外面被层层山石花树所笼罩。
落樱缤纷之下,满地的各色花瓣,煞是好看。
可徐晋元此刻并无心情顾得上看这些。
他一直在心里默默记住附近的山势地形。
以防自己等人遇到意外跑路时,陷入迷路的尴尬境地。
再行了数十步,经过几对巡逻的童子。
他们才来到了那洞口前。
看着最上面那“元阴洞”三个飘逸的大字。
麻桓像是重新找回了以往大师兄的气质。
对于洞口那两个看门童子的问好,视而不见。
直接一甩衣袖,大步走了进去。
没过多久,便闻到一股香甜的花香气自洞中飘荡而来。
徐晋元摸了摸鼻子后,往四处扫去。
只见这洞中披红挂彩,到处都被明珠点缀。
光亮不比洞外差。
洞壁上还开凿出了大小不一,凹凸不定的石台。
正有许多衣不蔽体的年轻男女,或坐或站,呆在那些石台之上。
有的识得麻桓的身份,便遥遥起身问好。
有的估计是新来不久,只转头微微打量了一眼他们几人。
“师父他老人家闭关之前,可还曾交代过什么事情?”
“回大师兄的话,师父只说他要闭关半年左右的时间,让您处理洞内大小一切事物,若无必要,便不要前去打扰。”
一听这话,麻桓已然猜测到,阴阳叟是打算闭那生死关了。
他在入洞时曾有想过,将发生在长江岸边的事情说与自家师父。
可对方那喜怒无常的脾气,实在是让他有些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