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涛在医院待了五天,便不顾众人反对出院了。
他回到刑警队后,却被告知他的工作已经调动。根据市高官廖泽彬的安排,他将被调到市委当廖泽彬的秘书,钟涛一听就傻眼了,连忙从下到上地求情,希望仍旧留在刑警一组,但是他的这个请求不光徐向兵没有答应,就连周世勇和姜国志也是坚决拒绝。
钟涛到最后实在没有办法,干脆又耍起赖来,每天都去刑警一组和徐向兵死缠烂打,说是不管徐向兵向他提出任何要求,他都会毫不犹豫地去服从,只是有一个条件,他必须留在刑警一组。
徐向兵早上刚上班,发现钟涛已经在办公室等他,他见状连忙扭头就想离开,他已经被钟涛纠缠得毫无办法。
钟涛看到徐向兵要走,连忙拦住徐向兵的退路,哀求道:“头儿,我又不是瘟神,你不能见我就躲呀,求你收留下我吧!”
徐向兵看看钟涛,无奈地说道:“钟爷,能不能放我一马?让我清静一天也行!”
“头儿,只要你让我归队,我放你一百马都行!”
徐向兵向上指了指,说道:“我说让你归队,你觉得你就能归队啊?你得找周队,找我有什么用?”
“可他说他做不了主!”
徐向兵无奈地笑笑,说道:“哦!他做不了主的事儿,你觉得我就能做主啊?你得找姜局!”
钟涛有些失望地说道:“可姜局说是让我服从安排,我是一组的人,就得听从你的安排。”
徐向兵连忙纠正道:“打住!你现在可不是一组的人了,这里对你来说就是娘家,你现在已经嫁到市委了,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懂不懂?”
“婚姻总得讲究个自由吧?我没有同意,怎么说嫁就嫁了呢?”
旁边的何广辉听后笑笑,说道:“涛儿,你现在别再缠咱们头儿,他屁大的事儿都得请示,你的事儿他做不了主!”
徐向兵听到何广辉的话没有生气,连忙说道:“听到了吧?当众者迷,旁观者清,辉子都知道我做不了主,你还是该找谁就就找谁去吧,要是你档案调走,你再想办法也没有机会了。”
钟涛叹了口气,只得再次去找周世勇和姜国志,不过,他仍旧是屡次碰壁。
钟涛中午回到家里时,钟焕同正陪着老伴儿梁淑凤坐在沙发上边聊天边等他回来。
钟焕同看到孙子满脸不高兴,便知道今天上午又是无功而返,就笑了笑,说道:“看样子情况不太乐观,对吧?”
钟涛看看钟焕同,说道:“爷爷,看来只能得老将出山了,要是等我的档案调到市委后,即便是您出面也没有什么指望了。”
钟焕同笑笑,说道:“那你就服从安排呗!只要是踏实工作,到哪儿都是为人民服务嘛!”
钟涛见钟焕同还和他唱高调,有些不服气地说道:“爷爷,您是老同志,怎么不明白警察的重要性呢?我可告诉你,要是我不当警察,我就出家!”
梁淑凤见钟涛耍性子,和钟焕同对视一眼,笑着说道:“出家当和尚好,奶奶要是老了,你还能超度我。”
钟涛急得没办法,看到梁淑凤还和他开玩笑,便对她说道:“奶奶,您不是整天喊着抱重孙儿吗?要是我当和尚,您可就断了念想儿啦!”
梁淑凤就笑道:“关键是你这会儿也没有给我念想儿啊!你说我唠叨你多少回啦?你给我找的孙媳妇儿呢?”
“奶奶,我刚上班,哪有时间?再过一段时间行不?我把重孙子都给您一齐带过来!”
梁淑凤无奈地摇摇头,笑着说道:“和你爸当年一个德行,他当年骗我好几年才把媳妇领回家,可你要是像他那样儿,我是没机会看到喽!”
钟焕同看到钟涛低着头不言语,便无言地看了梁淑凤一眼,责怪她不该再提往事,梁淑凤就接着对钟涛说道:“好了,这么大的人啦,还不让人省心,我和你爷爷下午陪你去找廖书记求求情,这总归可以了吧?”
钟涛连忙就抱住梁淑凤的脖子,在她满是皱纹的脸颊上亲了好几下,高兴地说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您可不许赖账!”
“去,去,去!亲你媳妇儿去!以后再敢亲我媳妇,小心我断了你的零花钱!”钟焕同见钟涛心情高兴了,便开玩笑地说道。
钟涛笑笑,便想要回房间先休息一会儿。
梁淑凤见状就连忙说道:“马上就要开饭,去喊佳佳吃饭!”
钟涛于是便敲了敲孟佳的门,孟佳很快便给他打开了门。
那天被救后,孟佳和钟涛一同被送往医院,她只是受到了惊吓,到医院不久后就苏醒过来。对于她来说,这段日子简直就是一种炼狱,先是妈妈离开了这个世界,她也差一点追随妈妈而去。而令她最痛苦的是,她没有想到所有的苦难竟然是爸爸一手造成的,这种打击对她来说简直就是灭顶之灾。
那天晚上下过晚自习后,突然有一个走读的同学返回学校找到她,告诉她说她爸爸孟新让有急事儿找她,让她赶紧到校门口和他见一面。当时她连想都没多想,觉得既然是孟新让要见她一面,也没有必要再向班主任汇报,更何况班主任已经回家,她便让她同学缠住校保卫处的门卫师傅,然后偷偷地溜了出来。
孟佳看到孟新让站在校门口外的一棵树下一脸痛苦,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询问之后才从孟新让那里得知,金店又突然遭人打劫,他现在心情很不好,希望她陪他一块儿到金店里收拾残局,孟佳便上了孟新让的车。
她看到孟新让的车并没有开往金店,而是一直向城西行驶,她就感觉到有些纳闷儿,她问孟新让情况,孟新让说是先去接一位朋友,她当时也就没有多想。
当她看到孟新让带她来到火葬场时,她顿时感觉到一阵恐怖,她觉得孟新让有事情隐瞒着她,便让孟新让说出实情。
孟新让这时露出他的真实面目,告诉她说,他不得不让她去陪她妈妈,见她想要跑,就用胶带将她给捆绑起来,随后,她便被孟新让塞进事先准备好的棺材里。
大约又过有一个多小时,孟佳就听到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的哭喊声,但很快就没有了声音,她没有想到,孟新让已经将他们杀害。
随后,孟佳的那个棺材盖子被打开,她被孟新让从棺材里拉起来,当她看到旁边的两个棺材里鲜血淋沥,而孟新让的手里拿着一把沾满鲜血的砍骨刀时,她明白孟新让接下来要做什么,只是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做。
正在这时,有四个人突然从外面进来,和孟新让小声说了几句,孟佳便再次被塞到棺材里面,直至钟涛后来为她打开棺材盖子。
那一晚的经历,让她觉得宛如一场恶梦一般的荒诞不经,让她好长时间都觉得自己仍旧是在做着恶梦。
钟焕同和梁淑凤在医院照顾钟涛的时候,看到孟佳的遭遇很是可怜,同自己的孙子一样没有了父母的疼爱,不由就心生怜爱,对她自是精心照顾,她在缺乏呵护和安全的时候得到两位老人的照顾,令她对两位老人有了一种说不清的感情依赖,觉得只有跟他们在一块,她才觉得有安全感。
姜国志和周世勇考虑到孟新让还未被抓获,担心会对她再次产生危险,于是就决定在没有抓到孟新让之前,由公安人员对她实施保护,但是她现在除了钟焕同夫妇外,对谁都不信任,姜国志只得让她先暂住在钟焕同家里。
孟佳现在离高考也就两三个月的时间,高中课程早已经学习完毕,正处于第三轮复习阶段。于是钟涛便将孟佳的书籍从学校里拿回家,让她平时就在家里复习,他这个数学专业的研究生应对高中课程还算是能应付得过来,如果孟佳遇到难题,他也可以帮她辅导。
不过,孟佳这两天也没有过多地打扰钟涛,她也看得出,钟涛这几天心情也是焦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