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华灯初下,整座城市都像笼罩在沉睡的野兽中,低低沉睡。
云徽音今晚做作业效率是百般的低,做什么都不顺心,看什么都不顺心。
手机被她放在了一边,在前一会儿,易靳给她发了条信息,说今晚有事,不来给她补习了。
明明是最平常不过的信息,云徽音看了一眼就把手机给关了,甚至还赌气地囔囔道“不来就不来,了不起吗!!”
题目依旧这么难,她今晚的心情也像浸了水一样,被水淹住,难以冒头呼吸。
难道是今晚赢了,他们有聚餐,所以才不来?
还是…他今晚跟田茜茜在一起…
脑子像被漩涡卷了进去,让云徽音的思绪如风般乱飘,难以集中。
而易靳呢。
白色的病房,白色的病床,以及浓得刺鼻的药水味。
一个脸色苍白的少年闭着双眸,虚弱地躺在病床上。
只有头顶那亮白的灯,照亮着男孩失去血色的脸庞。
易妈妈眼眶通红,双唇颤抖,紧紧地握住易靳的手“哪个坏家伙把你弄成这样?他是不想活了。”
即便是一向坚强,从来秉持着儿子要放养理念的易妈妈也不忍心看到自己儿子这般模样。
易靳看了自家老妈的样子,叹了口气,失去血色的唇微微用力上提“好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别哭了。”
男孩从被子里头伸出了手,抬起,擦掉她脸上的泪珠。
易妈妈抽泣了两声,把眼泪止住,儿子这是长大了,懂得心疼妈妈了。
想到此处,易妈妈又没忍住掉了两滴眼泪,随后她突然想到小音音应该吓坏了,开口问道“小音音看到你这样子该吓坏了吧?要不要妈妈回去安慰一下。”
话落,易靳顿了两下,沉吟道“她还不知道,还是别告诉她了。”
比起能看到她,他更害怕她在他面前掉眼泪。
泪掉在她脸上,打在他心上。
易妈妈点了点头,表示尊重他的意见。
易靳腿上多了条长刀伤,甚是骇人,晚上才好不容易处理完伤口,易妈妈当机立断给他请了两天假。
翌日上学,云徽音便没看到了那宽厚的后背,熟悉的人儿了。
直至上课铃响,易靳还是没来。
就连他旁边的林鸿兆也没来!
整个2班像达成了某种默契一样,对昨天发生的事情只字未提,平常一样上课,只有云徽音一个人云里雾里。
课堂上,物理老师又在滔滔不绝地讲题。
云徽音没忍住,侧过头问了宁瑞希“小希希,怎么林鸿兆和易靳都没来上课?”
宁瑞希写着笔记的手一顿,迎上了她疑惑的双眸,不由得想起昨日少年的那句叮嘱。
宁瑞希连忙低下头,口是心非地说道“我也不知道呢,估计迟到了吧。”
云徽音无言,只好继续看书,但总有一丝疑惑梗在心口里,闷闷的。
让云徽音解除疑惑的是学校的大喇叭。
“今天中午放学,请昨天在篮球场聚众打架的高一2班和6班的学生来教务处一趟,如有不来,马上处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