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见二娃没了动静,却突然开口道:二娃哥哥,我爸爸也来了。你们两个还没见过呢。你想不想见见他啊。?“
“啊,岳父大人来啦,在哪里啊,我当然要见啊。我还说今天酒席上都没见到他老人家呢。那岳母大人呢?她在哪里呢。来了没“见小玉突然有此一问,二娃瞬间觉得好过多了,身体的冰寒消退不少。不是说酒越喝越暖的吗?我怕是喝了假酒吧。。。
二娃一连串的追问却没得到一句回答,小玉只是站起身,头上仍是戴着红盖头,率先走出了卧室。虽然疑惑,可二娃却也跟了上去。
走出屋门,二娃看了看摆酒席的空地,竟发现一个人都没了,只剩下那些桌椅,和隐约可见的酒菜碗碟,要说一地狼藉也不过分,这种人去楼空,人走茶凉的感觉,让二娃又觉得有些发寒。刚想开口跟小玉说两句什么来缓解眼下的气氛,却发现小玉已走出十步开外。
“等等我,你走慢点啊。”喊了一声,二娃快步跟上。月光下,二娃大踏步的追赶着小玉,可小玉飘飘然的移动着,浑不似血肉之躯。红色的宽大凤袍下根本看不出小玉的脚步到底有多快。
一阵微风吹过,二娃有些清醒,不敢再追了。停下了脚步看着小玉已走到先前停着的那辆车那,似乎蹲了下来。原来这辆车并不是留下来等人的啊。可那是干什么的呢?。正呆呆的站那思考着,却见小玉伸出了手,对着自己作着过来的手势。
二娃挪了两下脚步,还是很迟疑,回想起一天的遭遇来,总觉得这也太不真实了。虽然是自己期盼的婚礼,可怎么会进行的这么快。明明记忆最深的还是人在翠红镇,在小玉的店里,还清晰的记得小玉主动提出来要吃包子。那娇羞可爱的样子,怎么转眼间就变成另外一个人了。
不,样子没有变。只是装扮变了。看不到脸,但声音确实是小玉。这幅装扮,似乎在哪里见过吧,可是,真的见过吗?二娃的眼前,小玉仍在那招手着。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心里满是疑惑,可脚步依然是一点一点朝那里挪过去,一点都停不下来。
越来越近了,二娃的思绪也越变越快。货车,新娘装扮的小玉,似曾相识的场景。直到二娃和小玉的距离不超过十步时,能清楚的看清货车的驾驶室时,二娃才猛的意识到,这个装扮,就是张老板嘴里最后一次见到能动的“小红”的装扮。不同的是少了纸人和小杨。
明白过味的二娃突然跌坐到了地上。屁股着地的那一刹那,二娃分明感觉到了疼痛。
“二娃哥哥,你没事吧,怎么好好的跌倒了”小玉说着,就走了上来,要拉起他。二娃的惊恐越来越大,才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个明明戴着红盖头的小玉竟能看见一切!还缓缓的朝自己走来,不,用飘更合适。若不是那句“二娃哥哥”的话语确实透露着关切,二娃现在肯定是连滚带爬的跑了。
虽然如此,二娃仍是坐在地上往后腾了两步。想说别过来,可说不出口。瞳孔渐渐放大,想不去看飘过来的小玉,却发现反而看的更仔细了。直到小玉飘到身前,蹲了下来开口问道:二娃哥哥,我爸爸他很想见你呢。语气里不止有温柔,更有恳求的味道。
二娃暗暗的抹了把汗,挤出一丝微笑说:”好,好啊,他,他老人家在哪呢。?“说话的同时,二娃朝四周看了看。可并没有见到小玉的父亲,难道,难道在驾驶室里?
小玉咯咯一笑,伸手要拉起还坐在地上的二娃“二娃哥哥,你真是个胆小鬼。你不是说很喜欢我嘛,为什么现在感觉你很怕我啊”
“我,没有,哪里啊。我才不怕你呢”二娃见小玉伸手要拉自己的时候确实犹豫了下。可听了她似乎带着抱怨的话后,二娃也后悔没有马上伸出手去了。一个大男人,为什么会害怕自己刚过门的“妻子”呢?也许,也许她只是贪玩吧。才这么作弄自己。二娃想起父母的话,可是小玉救了自己啊。
想到这里,二娃伸出了手,小玉轻轻一带,就将他拉了起来。还很开心的笑了下。没等二娃那句:”你力气好大“出口,就拉着二娃的手,往车厢方走去。还笑嘻嘻的说:我爸爸就在车后等你呢。
“啊?哦?啊!!!!!”二娃再次跌坐在地上。手脚并用的往后使退着。可二娃却离眼前的那人,不,是那半个人!越来越近了。二娃试图闭上眼,可眼皮根本不听使唤。那副恶心,恐怖,诡异的惨相清清楚楚的倒映在二娃那恐惧的眼睛里。
那是一个双手被分别栓在车厢后头的人,手腕处和绳子似乎都长在了一起,血肉模糊,一片糜烂。下半身根本看不见腿,拖在地上的只有几截看起来是肠子的东西。面孔扭曲的厉害,应该是疼痛和恐惧导致的。皮肤一片惨白。可那双眼睛,却不是怨毒的看着自己。二娃说不出那是什么样的眼神。但这感觉简直糟糕透了,感觉自己都要尿出来了。
二娃想跟站在旁边的小玉求救,伸手想去抓她的脚。却见小玉蹲了下来说:二娃哥哥,这个就是我的爸爸,他很疼我的,我不知道我妈妈是谁,只知道爸爸对我很好,可,可后来他就失踪啦。我哭着跟爷爷说要找爸爸,却怎么也找不到。我还以为爸爸不要我了呢。哪知道今天我出嫁了,他竟然出现了,说要看看我,也看看你。
二娃听了没有丝毫的感动,只觉得浑身颤抖,尿液已经要憋不住了,伸出的手也早已缩回。小玉的声音听起来很喜悦,可二娃能感受到还有浓浓的悲伤。憋了半天,才说出:”别,别过来“
“为,为什么啊,二娃哥哥,你,你不要我了嘛?我做错了什么啊?”小玉语带哭腔,竟坐倒在了地上。像一个丢了心爱玩具的半大孩子,捂着戴着盖头的脸,轻轻的哭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