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的时候，他回来了，他竟然真的回来了。

那日早朝结束，我在回府的途中，远远地望见了个背影，像极了无墨。我没有丝毫犹豫，撇下马车随从追了上去。

在一个空无一人的小巷里，他停了下来，而我站在他的身后。不知道是因为追跑还是因为紧张，我的心，跳得异常的快。他没有转身，我也没敢上前，我们俩就这么站着。许久，我试探性地喊了一句：“无墨？”我感觉得到，在我喊出这个名字的时候，他的身体微微一颤，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顾灼华，你…还在等我么。”他略带着点哭腔向我问道。

听至此，我的眼眶微微泛红，我好像能听得到这五年来，每个夜深人静的晚上，无墨他对着星空不止一遍问着的声音，我似乎也能看得到这五年来无墨他的孤独和害怕。突然，我这五年的思念、这五年的挂念仿佛一下子有了去处，如山间溪泉汇入大海一般，有了归属。我想我大概不能再自欺欺人了…看着他的背影，我觉得他藏满了悲伤，不由得心疼起来。眼神渐渐坚定，回答道：“我在，等你。想与你分享，现在的生活。”说出这句话后，我的心明朗了，原来不是谁欠了谁，只不过是我喜欢他，不愿意承认罢了。

他缓缓转过身，笑容还是那么好看，可是那泛红的眼眶，让我感到了一丝苦涩。他忍着眼泪，开口道：“顾灼华，我说过我不会，放过你的。”他望向我的眼神中，满满都是温柔。

我带着笑走向他，不知何时泪就落下了。那短短的距离却似这五年一样长，我走到了他的面前，那么近，是我这五年想都不敢想的事。我抱住了他，紧紧抱住了他，他先是楞了一下，继而也将我紧紧抱在怀里。

我俯在他耳边轻言：“这一次，我跨过殊途，越过伦理，来到你的身边，抓住了你的手，就不会再放开。”

又抱紧了我几分，道：“灼华，我不走了…就这样，陪你白头。”

我不再回答，只是抱着他，怕这一场相遇只是我的一个美好的梦，一松手，无墨就不见了。他仿佛看穿了我的担忧，放开了我，继而吻上我的唇，轻轻地仿佛怕碰碎了我。在我耳边轻言：“别怕，我在你面前。真真切切，确确实实。”

他在我面前，是真的，真的是真的。人总是这般，见不到时心心念念，见到时又以为是梦一场。我抚上他的脸，拭去他眼角残留的泪，却忘了自己的泪又倏倏落下。他轻轻拂去残泪，温柔地望向我道：“希望，是最后一次，让你哭。”

我破涕而笑，忽的想起撇下的马车和随从，我拉着他就往回找。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笑着，宠溺地笑着，仿佛很久没有看到我出糗的样子了。幸好马车和随从还在原地等着，我和他便一起回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