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樵年大学期间,就是社团的话剧演员,演戏和讲故事这些基本功,可谓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所以一番讲述下来,哪怕是花小妹也都听呆了。
“相公……没想到你这一路上,竟然受了这么多苦……”母狗脸上尽是惊奇,尤其是听到陈樵年说被山匪强盗拦截时,心里更是不知道在想什么,但最终知道陈樵年脱离了险境,反而还有点五味杂陈。
陈樵年知道自己也算没有暴露,也是放下了心来。
他先做自己,就得先做诚实靠谱的黄大柴,然后再慢慢转变性格,这样才不会有人怀疑起来,异国他乡还是得谨慎一点。
“娘,你在干什么?快来吃饭啊!”
就在这时,几道稚嫩的声音从茅屋之中传来,紧接着,便见到钻出了三只不同毛色的小狗崽子,嘴里叼着猪的肉骨头,吃得正香。
陈樵年呆愣住了,有些不确定的看了一眼花小妹,不是大姐,这就是你口中所说的吃不下饭、喝不下水?怎么看起来胃口还是挺好的。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就是黄大柴的三个孩子了。
也是为了供养这三个崽子,他这个铁饭碗的门神就连日子也是过得紧巴巴的。
自此,陈樵年心里格外信奉那句话来,养小孩和养小三是最费钱的行为。
“哦呵呵,这不,孩子饿了,我寻思给他们炖点肉骨头吃,没想到你回来了……相公你也饿了吧,快进屋一起吃吧。”
花小妹颇有些尴尬,只得解释道,她现在倒是有些后悔刚才说出去的话了,这实在就像个巴掌拍到自己脸上,清脆又赤红。
野畜境的妖,虽然是最低级的妖,但终究也是妖。
它们所生下的后代,会得到父母的妖性,几年时间就会开口说话,但其实严格论起来,它们和寻常的牲口相比较除了会说话外,基本上没有太大差别。
尤其还是狗这种市井俗世的物种。
陈樵年现在所惊奇的,并不是小狗崽子会说话,而是他看到了一个信息量极为庞大的一幕……
这三只狗崽子,都是黑白相间的,要么花眼,要么花腿,总之一点黄色都没有!
他甚至还不确定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毛色,是不是自己色盲了,但想到回家的这一路上,看到的东西颜色都没问题,他就惊住了。
再看看花小妹的毛色,是纯白的,虽然这个白有点脏,但也不至于会变黑吧!
而且,这可是三只崽子,要是偶尔一只也就罢了,但生了三只崽子,没有任何一只是继承了他这身‘贵族黄’限定漆色的!
就此,陈樵年顿时想到了某种让人咂舌的可能,虽然这种桥段在上辈子的现实中比较多,但没想到穿越后还能遇到,还是在狗身上!
他可真是小刀扎屁股,开了眼了。
陈樵年不确定的问道:“那个……娘子,我路上受到强盗惊吓,撞到过脑子,想不起来一些事了,进县时去看了大夫,听说是叫什么‘离魂症’了,得过好一段日子才能想起来。”
他找了一个比较充分的理由,随即继续说:“这三个孩子,真的是我亲儿子?”
花小妹顿时一愣,不过只停顿了下,就奇怪的回答说:“是啊!”
陈樵年又追问:“那它们三个,为什么没有任何一个跟我有相同的黄色皮毛?”
此言一出,花小妹当即被难住了,有些不自在起来,其实善于观察他人神色的人会发现,她有一丝丝的慌乱。
但很快,她就嗔怪道:“相公,瞧你说的,你忘记了吗,我怀胎的时候,酱油吃多了,所以生下来就黑了一大片,这些黑掉的皮毛,本来应该是黄色的,但全被酱油毁了。”
陈樵年嘴角不动声色的抽搐了一下,但脸上却是笑意融融,甚至还露出了一幅‘哦,原来是这样,长知识了娘子’的表情。
算了,也不关他的事,只能说这黄大柴是真的惨,没啥心眼,不然换成个聪明人,恐怕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唉,此刻只想暗暗喊上一声噫吁嚱,痛恨舔狗和老实狗没有好下场!
他陈樵年空有黄大柴的记忆,但却没有黄大柴的感情,所以严格来讲,他心里其实没啥感觉,只是觉得这个瓜有点大。
不过转念一想,现在他的状况来看,颇有些怪味。
我吃瓜吃到我自己身上?
“原来是这样,真是难为娘子了,为我生了三个可爱的儿子。”陈樵年也没再多想,而是循着记忆,露出了黄大柴标志性的憨笑。
而他不知道的是,花小妹看到这一幕,心里却顿时舒出了一口气。
她也连忙陪笑道:“相公,竟然回来了,咱们快进屋吧,我烧好了饭菜,刚好我们一家五口一起吃。”
陈樵年虽然心里mmp,但脸上却笑嘻嘻的应和着,便在三只小狗崽子的注目下,走进了屋内。
“叔叔,叔叔,你回来了?”这时,一只黑白相间的花脸小狗连忙围着陈樵年转悠,东看西看,仿佛在瞧陈樵年会带回什么好吃的。
花小妹当即训斥道:“你怎么没大没小的,什么叔叔长叔叔短的,这是你爹!”
花脸小狗当即撇着嘴,眼珠子转悠间,想起了什么,连忙小声认错:“哦,爹……爹。”
陈樵年脸上顿时僵住了,心里有一群羊驼跑来跑去,这黄大柴这么失败的吗,小狗崽子哪怕知道也就算了,现在都不带演了?
这个世界本地的狗,实在太没有礼貌了。
另外两只狗崽子倒是有些憨傻,应该还尚且年幼,所以圆瞪瞪的大眼睛懵懂的看来看去,应该是只会阿巴阿巴。
但陈樵年看那只最大的崽子德行,觉得这样的环境下,估计也好不到哪去。
屋内的布置很简单,有卧榻,有桌椅,还有火灶和一系列的小家具,算得上是普通家庭的中等条件,起码也都一应俱全。
“一家五口”其乐融融的坐了下来,面前是一锅肉骨头乱炖,没啥调料,但肉香四溢,看起来极为有营养。
在母狗花小妹的前面,有着半截还没啃完的肉骨头,应该是自己进来后,中途停下来的。
还真是吃不下饭,喝不下水啊,得此良妻,鬼都发愁!
狗的饭桌有点奇特,跟人不太一样,很矮,毕竟野畜境的狗还很难做到直立行走,能直立行走的鸡羊鼠牛之辈,大多都是即将突破野畜境的高手,道行颇深,且能使用一些实用法术。
陈樵年目前还达不到。
也就是这时,花小妹忽然不确定的问道:“相……相公,你当真得了离魂症,记不得之前的一些事了?”
“额……”陈樵年停顿一瞬,心里虽然不知道这母狗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依然装作沉思的模样,犹豫着说:“是!娘子何故如此发问?”
花小妹又追问:“那相公你是否还记得……出县门的那天晚上的细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