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溪微微垂眸,看着手里的红封,忍不住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根柳木的簪子。
上面雕着一朵不知名的小花,这做工有些粗糙,莫名让陶溪想起有段日子简时鸣的手上总是有一些小伤口。
她目光复杂的望着简时鸣,试探性的发问:“你亲自做的吗?”
“嗯,第一次做,有些粗糙,还望娘子莫要介意。”
简时鸣五指成拳,轻轻抵在鼻子下方,陶溪眼尖的发现他脸红了。
也不知道是被风刮的,还是不好意思,但她领了这个情。
“谢谢你。”
其实…每一次他温柔的唤着她娘子的时候,她的心总是莫名的被牵动。
陶溪将之理解为第一次被男人当成娘子,心中莫名的不习惯。
“你…喜欢吗?”
简时鸣直勾勾的盯着她,不愿意错过她脸上的任何表情,放在身后的那手五指收紧,说明了手的主人很是忐忑紧张。
陶溪当即就将这根木簪插到自己的发间,红唇轻轻弯了弯。
“好看吗?”
这么用心的一份礼物,她当然喜欢啊。
“好看!”
简时鸣深深的望着陶溪,少女模样娇俏,已经和从前的完全不一样了。
就算仔细看,他也从她身上找不到从前的影子,她已经完完全全和陶溪判若两人。
正是这样的她,让他忍不住想要靠近靠近再靠近一些。
“这不就得了,咱们快进去吧,外面好冷啊。”
陶溪忍不住搓了搓手,才站了这么一小会儿,她感觉手指头都快要冻僵了啊。
这该死的鬼天气,还真是要人命。
“好。”
简时鸣紧随其后,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屋子,简时易年岁小,并不懂两人之间奇异的氛围。
“大哥大嫂,外面那么冷啊,你们脸都冻红了!”
“是啊,你可千万不要想着出去。”
陶溪忍不住叮嘱他,简时易性子跳脱,有时候总是忍不住想要出去玩雪橇。
要不是简时鸣一直拘着他,只怕早就浪的没了影。
“好吧好吧。”
简时易耷拉着脸,一家人又窝在一块儿烤火,简二妮在做针线活,陶溪和简时鸣在看书。
而简时午他们三个在做简时鸣布置的作业。
简时易心不在焉的刻着竹片,大眼睛悄悄的挪到陶溪手里的书上。
“大嫂,这个是什么东西呀?”
他看着陶溪书里画着的某个草药,是黑白色的图片,但简时易满脸都是认真。
陶溪随口告诉他,“这个东西叫田七,是一种药材,它能……”
她看的是医书,既然来到古代,从前学的那点东西不仅不能荒废,还必须要不断的巩固。
简时易听得很认真,甚至还继续问,“那我们这山里有吗?”
有的话他以后还想采一些回来仔细观察观察。
迎着他认真的眼眸,陶溪忽然想起,书里的简时易未来可是神医,虽然他命定的师傅还没有出现。
但她可以提前给他打个基础啊,于是陶溪兴致勃勃的道:
“有的,回头我采了药回来给你仔细看看。”
“好啊,谢谢大嫂。”
简时易痴迷的坐在陶溪身侧,大眼睛没有离开陶溪手里的书,陶溪想着不然给他一本书?
又想起这小孩识的字还不多,怕是还看不懂,于是只能一点点的给他讲解。
一大一小特别的认真,陶溪讲的认真,简时易听得如痴如醉。
只是没太久,屋子被狠狠的拍响了,外面是里正的声音。
“鸣哥儿,鸣哥儿家的,开门啊。”
“大嫂,我去。”
简时午当即摘下墙上挂着的雪橇,忙不迭的出了门,看来他等这个机会等了很久。
陶溪忍不住抽了抽嘴,这一个好动一个好静,还真不像亲兄弟。
很快简时午就打开院门将里正带了过来,里正的神色很是焦急。
“鸣哥儿,咱们村里塌了几座房子。”
“这么快?”
陶溪一愣,他还以为能撑上一撑,没料到这茅草屋这么脆。
简时鸣却是心中有数,直接道:“可是先前不愿意和别人搭伙盖房子那几家?”
有几家人不喜欢和别人一起盖房子,里正和简时鸣他们自然没有勉强。
只是那会儿简时鸣看的清楚,因为大家的房子都快盖好了,他们的进步比较慢,所以后面就草草了事。
现在大雪一来,果然就出事了!
“是啊,就是他们几个,还不听劝,这次又没有和别人搭伙。”
里正急的嘴巴冒泡,就连陶溪递给他的姜茶都觉得没了味道。
“我刚将人安排到愿意接收他们的人家里,柴火和粮食他们自个出。
我就是来和你们说一声,你们晚上睡觉多注意,万一有什么响动赶紧往外面跑。”
谁也不知道这雪还不会不会继续下,心里有些准备总是好的。
“里正放心,我们晓得的。”
陶溪心里很感激,冒着这么大的雪,就是来提醒他们,这里正还真是好人。
于是陶溪大方的给里正端了碗先前才做过的饺子,不多,也就七八个。
“里正,新年好,拿回去和家里人分分,不多,也就是尝个味。”
她那么大方,可里正却觉得受之有愧,连忙拒绝。
“不用不用,我家还有粮食,这些你们留着自个吃。”
他心里颇为感动,陶溪这小娘子还真是懂事,什么好的东西都想着他。
但他们一家都是小孩子,又没个大人,他收了这个东西脸往哪搁?
“里正,收着吧,这雪还不知道吓到什么时候,你补充补充体力,指不定后头你还有得忙。”
简时鸣说的很认真,一旦桃木村出事,他这个里正肯定忙前忙后。
里正笑着摆手,“我跑跑没什么的,也多亏你娘子给我的这个雪橇,不然我跑的也没这么利索。”
说完他就要往外面走,陶溪连忙去追,结果会滑雪橇的里正一溜烟就没了影子。
“大嫂,我去送。”
简时午正好想找个机会出去,于是接过陶溪手里的碗,飞快的滑着雪橇追了过去。
陶溪:……
一个个的,和泥鳅似的,抓都抓不住,罢了,简时午身手还可以,应当不会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