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玉阁内,沈逸老神在在的喝着茶。
不一会儿的功夫,灯笼来到门前,道:“大长老来了。”
“快请进来。”
沈逸看着迈步进来的牧曜辉,当即推着轮椅过来,直接客气的握住牧曜辉的手,道:“牧长老,终于等到你了,快快请进。”
牧曜辉被沈逸这格外的热情搞的有些不知所措,但也是客气的附和着。
牧曜辉坐下后,沈逸亲自为牧曜辉倒了杯茶,牧曜辉有些受宠若惊的站起身,沈逸道:“哎,都是自家人,何必这般客气,这里又没有外人。”
“多谢驸马爷。”牧曜辉连忙接下茶杯,半个屁股坐在椅子上,说是半蹲着也不为过。
这样的好处就是随时可以站起来。
足以可见此时他的内心很紧张,也很好奇。
鬼知道这个驸马爷想干啥啊!
他的性子有点太奇怪,摸不准。
和往日里了解的样子截然不同。
“茶的味道真不错!”牧曜辉寒暄的陪笑说道。
沈逸放下茶杯,道:“大长老,刚刚在外面我的脾气有些冲,你可莫要怪罪啊。”
“哪里哪里,我……”
“等我把话说完。”
沈逸摆摆手,道:“虽说你不会生气,但是道歉是要有的,这是礼数不可废。”
“只是你也要理解我,任谁看到这样的纸条和局面,都会大发雷霆,我也不例外。索性一切都说开了,没有误会,否则被人从中作梗,可就麻烦了啊。”
牧曜辉神情有些诧异,这个驸马爷,话里有话啊!
“您说的在理,差一点就被人得逞,我可就成了您刀下冤鬼了。”
牧曜辉苦笑道:“也不知道是谁这么狠心,竟然刺杀您,冤枉我,一旦抓起来,势必不可饶恕!”
沈逸问道:“你觉得会是谁。”
牧曜辉摇摇头,思索道:“暂无头绪。”
沈逸忽然道:“你是院长的弟子吧?”
“是。”
“陛下交代的命令,完成的近况如何?”
牧曜辉眼睛微微一亮,这是直接表露身份吗?
刻意喊自己过来,也绝非道歉而已。
“近些时日还好,一切有利进行。”
牧曜辉说道:“只不过,会触碰守旧派那些老家伙的利益,他们不愿意配合罢了,时间还长,可以慢慢来。”
沈逸道:“谁不配合?”
牧曜辉这下彻底懂了。
驸马爷是皇帝送来的一把刀!
一把乱杀乱砍,扫平障碍的刀!
“青志诚是头号!”
牧曜辉说道:“仗着家族以及自身地位的影响力,时常阳奉阴违,否则进展速度会加快数倍。”
沈逸轻轻点头,笑道:“倒也好办,日后我帮你,也算还你人情。”
“如此,便多谢沈阁主了。”牧曜辉眼眸闪烁着深邃的光泽,深施一礼。
“不打紧,都是自家人。”
沈逸摆摆手,道:“除了青志诚以外,还有谁比较刺头?”
牧曜辉想了想,事无巨细全盘托出。
沈逸总算全面了解了守旧派的大致成员。
刨除他们,以及牧曜辉柳墨朝的新兴派,剩下的就是中立派了。
几乎整个祭道院的脉络梳理清楚。
等寒暄客气一番后,送走牧曜辉,沈逸拿出了从舞倾辰哪里所获得的祭道院人员名单。
这上面记录了祭道院大大小小每个人的信息,从出身,到年龄,到修行功法,个人喜好,性格等等,事无巨细。
沈逸刻意喊来牧曜辉道歉增进关系,也是知道他的性子吃这一套。
可惜,唯一没有记录的就是派系关系。
这是沈逸顺势询问牧曜辉的原因。
毕竟舞倾辰需要这份名单的目的,是为了救黑乌教教主,完全不需要了解派系问题。
“祭道院除了焰铁阁、银石阁、金刚阁、红玉阁用来培养弟子外,还有武学阁、灵器阁阵法阁等阁楼,都有诸多长老和人员储备,最重要的是祭道阁。”
“祭道阁分为银道堂和金道堂。”
“银道堂专门从事官员家族宗门等势力的暗杀、缉凶、寻宝、信息收集,接受任务等等工作,所有任务都来自于京都各大县、三省六部,皇宫等地方,他们暂时难以处理的案件,麻烦事,统统交给银道堂。”
“金道堂直接对接皇宫玉清卫府,由郑宏明所管辖,他们下达指令,由金道堂秘密完成,就连院长都不得私自插手。”
“所以祭道院的人员数量很多,各有体系和规则约束,进而导致派系的模糊,难以界定。”
沈逸看着名单,回味着牧曜辉刚刚所说之人,思绪纷飞,缓慢滤清人物关系表。
最后,他的目光,定格在了一位叫做陈文省的名字。
此人是银道堂的大长老,曾和牧曜辉是同一届弟子,天赋实力相差无几,却因为性情过于阴沉自私,不曾被院长柳墨朝相中,只是安排在了银道堂。
祭道阁因为其特殊性,根本不对外,只有达到相应层次,才有机会了解。
毕竟他们从事的任务特殊,人员身份都要保密。
这位陈文省最喜欢名利,却让他从事这样的工作,他很不爽柳墨朝,便投身守旧派副院长麾下,一路爬到了银道堂大长老的位置。
“或许,就是他了。”
沈逸似笑非笑的手指轻轻敲打他的名字。
时间转眼来到了傍晚,天色渐暗,红玉阁内聚集了祭道院的所有高层人员。
上到院长柳墨朝,下到四阁长老,几乎全齐,只是没有了弟子凑热闹。
并不是沈逸喊的他们,而是副院长青志诚。
他大步走到沈逸面前,拱手揖礼,道:“驸马爷!”
沈逸撇了他一眼:“事情,完成了吗?”
“完成了!”
柳墨朝明知故问的说道:“什么事?”
“启禀院长,驸马爷愿意给我一次证明自己清白的机会,因此让我调查刺杀他,杀害顾峻岭的凶手。”
青志诚回答完毕,转身挥手,道:“带上来!”
哗啦啦。
锁链划过地板的声音响起,只见一名白发老者被五花大绑的推了过来,怦然跪在青志诚面前。
看到他,全场众人惊呼。
此人,银道堂大长老陈文省!
“启禀驸马爷,此人便是凶手!两起案件都是他干的!”
青志诚冷喝道:“陈文省!你自己交代吧!”
陈文省面如死灰,眼神中不带有丝毫光彩,淡漠的看向沈逸,道:“没什么可交代的!要杀便杀!”
沈逸看向陈文省,道:“陷害牧妃的人是你?”
“正是。”
“为何要这样做?”
“我想牧曜辉死!”
陈文省满眼愤怒的看向牧曜辉,道:“明明样样不如我,明明我是大师兄,你却永远踩我一头!你是真该死!”
“我不止一次想要弄死你!可惜一直都没机会!现在来了个愚蠢的驸马,只要他不是傻子,就一定会把火撒到你的头上!我多么期待你被砍头的那天!”
“可惜啊,天不遂人愿!驸马并没有那么蠢!竟然没有率先去后宫,而是在祭道院调查!”
“棋差一招,我认输!”
牧曜辉欲言又止,沈逸被他辱骂,面色涨红,愤怒至极,咬着牙道:“灯笼!给我掌嘴!狠狠地打!!”
灯笼大步来到陈文省面前,直接疯狂抽嘴巴,满口牙全部打碎,鲜血狂喷,他却愣是一声没吭。
冷眼看向沈逸,神情都是疯狂!
“好硬气,我就喜欢这样的人!等会儿我慢慢收拾你!”
沈逸抬手制止灯笼,冷声喝道:“我且问你,为何杀顾峻岭!”
“嫁祸青志诚这个狗东西!”
陈文省撇了一眼青志诚,嗤笑一声,道:“狗屁的副院长,说要扶持我离开银道堂,取缔牧曜辉,却不曾想只是利用我!你以为我不知道吗?那就都别想活着!”
青志诚勃然大怒,道:“你真是个混蛋!我好心好意对你,不想你蒙尘,你却临死前还要污蔑我诽谤我!”
“驸马爷!还请您立即处死这个混蛋!以儆效尤!”
沈逸冷声道:“不急。陈文省,你还有什么话要说,老实交代所有东西,我或许会不牵连你的家属。”
陈文省眼孔紧缩,道:“你,你是当朝驸马,岂能不按规矩做事!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怎可牵连我的家人!”
“我觉得你或许跟黑乌教有关系,查一查,有什么问题?”
沈逸冷笑一声,让陈文省神情有些绝望。
一旁低着头的青志诚,眼孔微微紧缩。
百密必有一疏!
这混蛋还要问什么?
“我,我……噗!!”
陈文省有心说话,忽然面色一白,噗的喷出一口鲜血,直挺挺地倒地。
只是临死前,眼睛死死盯着青志诚!
脑海中回味着一个时辰前,二人喝茶聊天时的画面。
茶里有毒!
这狗东西竟然一点活着的机会都不给自己!!!
可惜,这一切都没人知道了。
灯笼快速上前查看,对着沈逸摇摇头。
沈逸早有预料,只是没想到会死这么快。
有意无意看了一眼青志诚,淡淡的说道:“算了,死了就死了,也算报了仇。”
“脑袋砍了带回去,祭奠亡灵。”
“是!”灯笼拱手回答。
“柳院长。”沈逸看向柳墨朝。
“驸马爷有何吩咐?”
“劳烦把陈文省一家老小抓起来严刑逼问,我怀疑有问题,现在手头无人,你能帮我完成这件事吗?”
“完全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