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谁给你拼命?
而所以,上位者,才会放纵兵祸的出现。
除非起兵之人,本就非常富裕,仅仅靠自身,就能够给予将士们大量的财富。
不过……
十个起兵的人,七个穷。
以至于兵祸自古以来,就没法避免。
所以朱元章这会,也不好说什么。
毕竟,恐怕这兵祸,和他也脱不了干系。
“哎,可惜了你这一身的好武艺。”
他这一声惋惜,是真心实意的。
楚肖的武艺,比胡万还要高。
这样的人,不能弄进军队里,朱元章是真的非常惋惜。
而与朱元章的惋惜相比,楚肖的冷静显得非常的格格不入。
似乎这件事,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何深适时解释道:“楚肖天生如此,微臣曾经寻大夫看过。”
“大夫说,没法治。”
言外之意,楚肖之所以没有情绪起伏,是病。
事实上,也没错。
放到现代,这种症状,被称为情绪障碍。
当然。
那句“天生的”,纯属是何深胡扯。
他猜测,应该是与楚肖幼年的经历有关。
父亲埋骨沙场。
一场兵祸,又夺去了母亲的性命,唯一的亲人又失踪。
话说到这种地步,朱元章没法再继续问下去了。
只能把何深与楚肖给打发走了。
“既然你不愿意从军,朕便赏你纹银千两,作为赏赐。”
“谢皇上隆恩。”
朱元章摆了摆手,没多留他们。
“退下吧。”
“微臣告退。”
“草民告退。”
一直到离开了皇宫,何深紧绷的神经,才泄了几分。
“在京城的时候,凡事小心,低调行事。”
想了想,何深又补充道:
“能不出门,尽量不要出门。”
于是,回到京都的第一天。
何深就借口身体不适,闭门谢客。
京都中的权贵朝臣,虽然没有入何深一般,直接闭门谢客。
但是,平日里行事,却收敛了许多。
明显也是在顾虑着什么。
而蓝玉被急召回京。
当晚就被下了诏狱。
锦衣卫将蓝玉贪污、甚至企图谋反的罪名,在第二日的朝会上一一陈列。
满朝文武大臣,无一人敢出声。
朱元章脸色寒冷,无光幽深。
“蓝玉!朕待你不薄,你就是如此回敬朕的?!”
朱元章狠狠一拍龙桉,怒声质问道。
蓝玉跪在下面,以额头触地,只道:“臣知罪。”
他没有再多做辩解。
再如何辩解,如今都已经没有任何用处。
这些罪名与证据一出来,蓝玉就知道,自己逃不掉了。
“很好!”朱元章怒极反笑。
“蓝玉贪赃枉法,意图行谋逆之举,大逆不道,以下犯上!”
“处以极刑!诛蓝氏九族!男丁全部诛杀,妇孺悉数为奴!”
沉冷又威严的声音在朝堂上响起。
“此后,废除丞相一职!”
不仅定下了蓝玉的下场,更是直接废掉了丞相的职务。
“皇上!还请皇上三思!”
若说朱元章下令诛蓝氏九族时,朝中的大臣还能站得住。
这会听到朱元章要废丞相,彻底站不住了。
“丞相之职尤为重要,历朝历代尽皆……”
不等朝臣劝谏,朱元章一句话,就堵住了他们之口。
“你们难道是想要朕,养第二个狼心狗肺的丞相出来吗!”
“还是要再等下一个丞相,行谋逆之举?!”
没有人再敢出声,再敢进行劝谏。
朝堂上一片悄然无声。
“哼!拟旨!”
……
整个京都都因为蓝玉的事情,气氛骤然紧张。
所有人都夹紧了尾巴,生怕朱元章下一个,就会拿自己开刀。
何深神神在在地窝在自己府邸里,两耳不闻窗外事。
“呼——”他吹了吹烫着的茶水,喟叹道:“这种时候,最适合待在府上,装聋作哑。”
有时候,装聋作哑,才是明哲保身的上上之道。
只是……
何深躲在府邸内,却耐不住,事情找上他。
军工厂的火器跟上来后,燕王朱棣紧接着就下了单。
抵御与击破蒙古的事情十万火急。
这一单是军工厂的员工日夜加班赶出来的。
拿到火器后,数月之后,朱棣大破蒙古,凯旋归来!
朝野一片喜气洋洋!
因为蓝氏血桉,朱元章挥动屠刀而沉闷多时的京都,再次热闹起来!
朱棣回京述职后的第三天,来了何深的府上。
“燕王殿下,大人他身体不舒服,这会闭门谢客……”
朱棣大手一挥,指了指自己身后跟着的人。
“这是宫里的御医,听闻何大人不舒服,本王特意给他找来的。”
何府的下人脸色一僵。
“咳咳,让王爷进来吧。”
何深一直注意着这边的动静,一听到燕王如此说,便知道拦不住了。
干脆从暗处走了出来。
朱棣似笑非笑地看着何深。
“何大人的气色看起来,还不错。”
何深干笑两声,没有接朱棣的话。
“王爷请进。”
何深将人请到了正厅。
“张御医,给何大人瞧瞧吧。”
“是。”
“诶!”何深眼皮子一跳,连忙拒绝。
“多谢王爷的好意,下官这只是一些老毛病,有一直看惯的大夫瞧过了,没什么大碍。”
笑话,真让张御医看了。
他装病的事情,岂不是被摆到了明面上?
“那便算了吧。”
朱棣没有强求。
毕竟,何深是不是真的病了,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
“你下去吧。”
“是。”
“不知道王爷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燕王开门见山,“何大人应该知道,本王的封地在燕地,燕地不仅苦寒,而且靠近边境,多战事。”
“本王意欲向何大人订购一笔火器,长期合作。”
何深目光变深了几分。
“王爷,不是下官不愿意相助,只是王爷想要定这火器,怕是需要……的同意,下官才敢接王爷的单子。”
现在朱元章正盯着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屠刀就会落下。
燕王的身份又特殊,贸然接下的他单子。
在这种时候,无异于惹火烧身。
而何深又不愿意得罪于他。
干脆把朱元章这张大旗扯出来。
朱棣微微一笑,似乎早就料到了何深的反应。
悠然自得地道:“此事父皇已经同意了,何大人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