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涅槃,浴火重生,其音更清,其羽更丰,其神更髓。
雪白的大床上,一枚金色的凤凰蛋浴火涅槃。
涅槃中的少女再次醒来,将会达到前所未有的境界。
一片金色羽毛飘然而下,压在黑色羽毛的上面,黑羽的主人任由对方为所欲为。
房间静悄悄的,仿佛时间静止了一般,可凤凰蛋内,却是乾坤莫测,云波诡谲。
……
遥远的帝京,寂静的天骄殿内,突然响起了一道声音。
“天骄榜前十位,又有变动了。”
声音温婉,好似一杯清茶,沁人心脾。
“又有?”
回答的声音十分沧桑,好似龙吟。
可这确实是一条龙,一条白龙趴在白衣书生的肩头,露出惊讶的表情。
书生双手背后,同样仰望那座伤痕累累的石柱。
石柱顶端立着九霄云层,云层上是一只五彩凤凰,是这个国家最神圣的象征。
仔细看去,那仰望柱子的,不是书生,而是一个穿着书生服装的温婉少女。
石柱上的也不是伤痕,而是一个个比蝌蚪大不了多少的名字。
若是仔细勘察,这些蝌蚪足有一百,而且各个蠕动,像是游鱼一般浮空停留。
若有人勘察着,一百个名字,会发现,
这些名字全都是当代二十五岁以下,当世最年轻最优秀的天骄。
这座石柱在前朝被称为雏凰榜,但碍于忌讳,本朝则被称为天骄榜。
天骄也有高低上下,上者为国家栋梁,下者为国家基石,以二十名为界限。
石柱的下游,一个个名字仿佛错乱的小鱼一样,相互顶撞,争夺座位,分不出高下。
石柱的上游,最接近五彩凤凰的那些名字,却都一个个不动如山,极少发生波动。
许多时候,能让书生少女与白龙留意的,往往是位于上方的名字。
位于下方的这些小蝌蚪,何时会掉出天骄榜也不奇怪。
忽然间,一个排在第十二位的名字,急速从上方坠落,掉下天骄榜的低谷消失不见。
能排在前二十位都是人间未来的栋梁之才,一位天才竟然悄无声息地陨落。
这引得白龙警惕,惶恐地看向自己的主人,生怕出现什么祸事。
然而书生少女却摆摆手,示意白龙莫要大意。
果不其然,刚刚从十二位掉下去的名字,竟然又悄悄爬了上去。
这个新名字虽然爬回到了先前的十二位,停留了一段时间,却并不安分。
好似一个准备比赛的田径生一样,做起了热身运动,令人咋舌。
接着,这个名字摆出了起跑的动作,忽然间,像是箭矢一样冲上云霄,向着云端的五彩凤凰进发。
超过第十一位,第十位,挤入前十。
望着这般成绩,书生少女还是一脸淡然,尚且在她估计之内。
可当这个名字超过第九位,她目露精光,肩头的白龙已经吼道:“怎会这么快,她才十七岁啊,难道是得了什么大机缘?”
然而,这个名字超过了第九位,还未罢休。
第八、第七、第六纷纷被甩在后面。
直到第五个名字,伸手当关,把这异军突起的第十二位拦住,才放缓了她上升的趋势。
两个名字,一个拿出一把长枪,一个拿出一把长剑,在石柱上打了一架,不分胜负,言归于好,握手完毕后,似乎就要并列在天骄榜的第五位。
可接下来,却发生不可思议的一幕,这个名字竟然背后一枪,把第五位放倒,一脚把第五位踢下去,踢到了第六位。
这个登上第五位的新名字,只是仰头看了一眼第四名,一阵哆嗦,就没敢继续往上爬去。
而这个新名字,就叫南云。
书生少女摇头叹息:“嗯,超过第五位的陈情,看来这位出身贫寒的南云小友,还是对我们天凰道有所隐瞒啊,资质不佳,却突破到第五境界。”
白龙更是愤愤不平地喊道:“看来我们都被这个穷酸丫头耍了,上个月秦宫探宝,她自称得到了半部《始凰金身》,捐给本殿,以补全《古今武典》缺漏,如今看来,不是半部是全部,还让她骗走了《凰道延命术》看我去拿她回来!”
说罢,这条白龙竟然腾空而起,脚下雷云滚滚。
去的方向正是南云居住的城南市。
书生少女一挥大袖,伸手拦住白龙。
“罢了,南云小友毕竟是捐出了半部《始凰金身》的有功之人,如今又补全了《始凰金身》,修成金玉之体,若是天下人知道我们天凰道,以大欺小,不告而取,只怕以后天骄们再难对本殿信任,便有诸多不便。”
“那怎么办?”
“用秘籍去换,是要半部《赤凰拳典》、还是《玄凰气经》都按她说的办,她要是狮子开口,我们才有借口去打压她。”
白龙摇了摇尾巴,沉默片刻后,回答:“明白了,派谁做这件事情?”
书生少女盯着那被打到第六位的名字。
“让陈情去吧,排名不代表完全的实力,也让陈情探探她的底细。”
白龙点头道:“明白了。”
交代完这些事情,白龙腾空而去。
原本月色正美的帝京城,立刻浮现出一片雷云,向着南方一座城市飘去。
帝京城中,有数道视线盯着白龙离开,不久后又收回视线。
书生少女站在天骄榜前,却没有离开。
她盯着天骄榜最下端的名字,投射出好奇的目光。
这个名字处于游鱼之中,却丝毫没有受到波动,牢牢把握着天骄榜的最后一位。
楚楠。
“和南云一样,又一个不认识的名字。”
“十年前,南云不过是个七岁的小家伙,却牢牢把握住天骄榜的最后一位。”
“十年后,又出现了一个这样的人。”
“她会跟南云一样,是个有大气运的人吗?”
书生少女舔舔嘴唇,咽了咽口水。
似乎在她眼里,南云也好,楚楠也好,这些有大气运的人,都会是一顿可口的美餐。
……
而在南云学姐的卧室里。
卧室的主人,此刻正躺在床上,不停地哀嚎。
明明是金玉之体,刀枪不坏,每日又坚持热身,难有差池。
可现在的南云哪有半点儿修为突破的样子,根本就是个闪了腰的老婆婆。
看着神采奕奕的楚楠,去厨房给自己准备早餐,
她捶打着酸痛的腰背,心想,人家躺着不动让我欺负,我都欺负不了,沙场马战,几个回合就让我落马投降,我算什么狗屁天骄?
不由地赋诗一首。
“二八少年体似酥,腰挂宝剑斩媳妇;明里不见人头落,暗地使我骨髓枯。”
“啊,对了,不是二八,小楠今年十七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