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禁闭室里面,童丘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他看了一眼肩膀上红色囊肿中浮现出来的紫色斑点,以及那个顺着自己指引将其吞噬的朦胧小眼睛。此时那个眼睛看起来整体已经大了一圈,之前还是指甲盖大小,现在已经有一个一元硬币那么大了。
而且那朦胧的小眼睛比起之前也愈发清晰了起来,但只是对比之前,像是从纯纯的马赛克变成了像素风格小游戏。
总之就是看不见。
“你小子是真难对付啊。”童丘喃喃自语道,这小子是真的胆小怕生,只要门外传来一次敲门声,这家伙就会立马躲起来,甚至连童丘的目光都要避开,突出一个“看不见,走位~走位~”
本来童丘还觉得,只是指引这小子把紫色斑点挨个挨个吃完,应该要不了多少时间就能从禁闭室离开,但从结果来看,明显是他想多了。
这些紫色斑点是一轮又一轮地浮现出来,让这个小东西把这些紫色斑点吃完之后,马上又会有新的紫色斑点冒出来,直到被小东西吃完为止。
还好每一轮的紫色斑点数量都会显著降低,不然童丘现在肯定撂杆子不干了,这简直就是在折磨人!
童丘自己都不记得自己在禁闭室里呆了多久了,之前还能靠小白放置餐食的敲门声来计算自己到底在这里呆了几天,直到后面又一次他记不得自己数到多少了,他就懒得记了。
这几天的吃住,童丘都是和禁闭室之中的这具尸体一起度过的。逐渐他也习惯了这位室友的气味,以及那不堪入目的姿势和塞入尸体里面的各种玩意儿。
甚至没事干的时候,他也会坐在自己的这位室友旁边,轻轻地拍拍它的脑袋,梳理着它各处地方那没剩几根的毛发,随后像是做胎教一样,不断和红色囊肿里的那只眼睛重复着说,“只要长这样的,你都不用怕,等到以后有你好怕的。”
童丘也不知道这小东西听进去没,但话说回来他连这小东西能不能听懂人话都不知道。
总之那红色囊肿中的小眼睛眨巴眨巴,童丘就当它这个和痞老板一样的生物听进去了。
这段日子过去了有一段时间,甚至连童丘都怀疑,自己是不是陷入了某种时间循环,每一天都会重启,所以这些紫色斑点才一直都吃不完。
直到一件事情的发生,让他意识到这并不是时间循环,其实时间一直在持续。
他的室友臭了。
也不知道庸医是用了什么样的方法,遏制住了童丘这位室友持续向外散发出来的尸臭味,但这应该需要持之以恒的坚持。但由于童丘这段时间一直待在禁闭室里,庸医没工夫进来给这具尸体做养护工作,所以尸臭味愈发浓郁,直到童丘都觉察到了这股尸臭味。
不过已经快了,童丘已经看了出来,现在这一轮在红色囊肿内浮现出来的紫色斑点已经有了明显的减少,比起一开始的紫色斑点数量,可以说是有了相当明显的减少,希望就在眼前!
又一次在红色囊肿表面上轻点了一下,童丘看着这个小东西雀跃地来到紫色斑点的旁边,像是直接图层覆盖一般将紫色斑点所遮掩。它就那么停在这里,像是在吞噬消化这个紫色斑点一样,足足过了有三四分钟,才挪开自己的身形。
不知道为什么,童丘找到了以前玩拓麻歌子的感觉。
反正都是养成,不管是养电子宠物积电子功德;还是养不知名物种积阴间功德,说到底都是积德。
他在里面倒是过的波澜不惊,整天和自己室友以及红色囊肿里的小东西娱乐,但疯人院号上的另外两个人就不太好过了。
坐在甲板边缘的小白蜷缩成一团,用手里的鱼竿逗着小虚鲸,后者倒是对这种娱乐活动乐此不疲。
庸医走过来,将最后一罐午餐肉罐头扔给了她,“给,最后一罐了。”
接过扔过来的铁皮罐头,小白没有第一时间打开,而是问道:“这已经是最后一罐了吗?”
“对,”庸医点头,“从现在开始,船上的食物基本上就告罄了,还想吃东西的话,你可以考虑去巨鲸的胃里翻一翻,看有没有没消化完的食物。”
闻言,小白将铁皮罐头放在了甲板上,“那我就算了吧。”
“怎么?不想活了?”
小白摇摇头,“这最后一罐还是留给船长吧,我死不死都无所谓的。”
庸医难得对着小白表现出几分惊讶,“你的觉悟还挺高啊,要是让其他船长听到自己的船员说出这句话,估计会被感动得眼泪掉下来。
“但如果是童丘的话,眼泪估计会从别的地方掉下来吧。”
没有理会庸医说的话,小白抬起头,看向了巨鲸合拢起来的嘴唇。
外面的灾难风暴还没有停歇。
不过那令二人和旺财极度恐惧的存在貌似已经渐行渐远了,这倒是一件好事。
只要等到童丘出来,他们就可以开始想办法离开这里了。水资源暂时还不用担心,但食物消耗殆尽绝对是一个大问题。
物资箱不是随时随地都能撞见的,那些鱼肉也是从鱼人那里得到的战利品。接下来他们必须要想办法搞到食物才行,否则三个人就等着饿死在海面上吧!
让小虚鲸出去狩猎也许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即便是幼年期,海域顶级捕食者的身份也不会改变。但庸医还是有些担心,要是这混小子外出狩猎,一个不小心受了点儿伤,等到时候它妈找上门来的时候,指不定会不会把黑锅扣在他们头上。
之前的小虚鲸就已经受到了鱼人统领的袭击,还受了不小的伤,足以说明现在的小虚鲸还无法完全担任独自外出狩猎的这份职责。
更何况,庸医也怀疑要是让小虚鲸去狩猎,到时候猎物还能不能入口……
“到底还有多久才出来啊?”无论是小白还是庸医,都用担忧的眼神看向船舱内部的方向,他们本以为童丘不会在里面呆太长的时间,甚至庸医坚定地认为这家伙是在找个空间和时间来给自己泄泄火,但从现在的状况看来,童丘肯定是遇到了一个大麻烦。
在那艘船只残骸上,他到底遇到了什么样的情况,需要花这么长的时间来给自己做调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