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头关,在边上处于晋陕峡谷,黄河起着:“天堑”的作用。长城建筑因势利导,在通道豁口的地方,还砌有石边和土墙,险峻的崖壁山只筑烽火台连绵,形成了严密军事防御体系。这里北与蒙古高原接壤,西隔黄河与鄂尔多斯高原相对,内外长城在关东老营堡处相接。
曾有诗云:“半壁孤城水一湾,万家烟火壮雄关。黄河曲曲涛南下,紫塞隆隆障北环。”偏头关既是晋北门户,亦为晋商、蒙古人相互贸易之通商口。每到战乱烽烟销声匿迹后,边禁就被打开了,关城及附近一些堡寨,便成了蒙汉两族相互城市地区。蒙古人带着一大群草原骏马走进了互市区,交换汉人丝棉织品,茶叶等物品。
这时,偏头关高大宏伟的墙内,除一面稍显破烂外、在旌旗外面书写大“明”,见不到什么戍守士卒。若有目光好一点者仔细观察,则不难看出城头女墙后面飘着股黑烟。
“这天气怎还如此冷啊!这雪不是停了吗?”女墙后面,十几名士卒正围一圈烤着火,他们当中有一名枯瘦士卒,一面用力搓手、一面颤颤巍巍地诉苦。
“唉!谁叫咱们倒霉呢,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咱们百户大人不小心得罪了张千户,所以咱们才摊上了这苦差事!”另一名士卒附和着说。
正当两人交谈之间,一个年迈的士卒走来,用一些告诫的语气向两人说:
“你们都在说什么呢,不认真戍守,却跑来这里烤火,真是不知死活,还好你们是在这冬日里在这里戍守,若是在其他季节,估计你们早就成了鞑子的箭下亡魂了!”他这样说的原因,是因为这偏头关险要,是兵家必争之地,那些鞑子们梦想着进攻下去,再从这里深入山西,大肆掠夺一般般,但每次都被偏头关的守军击退,为发泄心中的怨气,这群贼人隔三差五就过来骚扰,每到城下,便抛出一波箭雨。这几年,不知还有几个倒霉鬼没有严肃戍守、放松戒备,以致避而不答,着那些鞑子说,白白罔送一命!
二人闻声望去,脸色立刻是变了,忙于与人共烤火用的士卒、单膝下跪,行礼:“参见小旗大人,这天实在是太冷了,我等才下来烤烤火,望大人恕罪!”
那上了年纪的小旗无所谓的对着几人人挥了挥手,“好了,快起来吧,好好看守城墙,我刚得到消息,待会咱们百户大人会过来巡视,你们这幅样子,若是被百户大人看到了,估计又要挨板子了。”
“是...是...!”全体士卒闻讯赶来,忙战赫赫地爬起来,迎着呼呼冷风登上望楼。
那面年迈的小旗子,把这些懒惰的士卒追上了望楼,然后蹲守在这些士卒们烤着火的火堆前,伸着冻得有点裂开的手,烤火火,这个年迈的小旗,就在这个火堆里发动待着,亦不知在想什么,悠长的叹息,嘴里由不得嘀咕:“这百户大人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脾气太直了,这次得罪了赵千户,恐怕要官位不保了啊...!”
带着几名追赶望楼而来的士卒,看到小旗仍在楼下,又不敢懈怠,装腔作势地往远处一看,时隔不久,一位眼尖的士卒就发现了它,老远就来了,在洁白的雪里,有几百条黑影正缓缓向偏头关方向移去、启动、那个士卒认为他眼花,用手揉搓你的双眼,细细再端详,这一看可吓坏了亡魂,忙惊恐地指着黑影出现的地方喊了起来:“鞑子来了,鞑子来了,很多很多鞑子...!”
别的士卒听了,还都是沿着自己的手指方向看着,这一眼就能看到,他们也都吓破了脸,纷纷惊恐的大喊道“鞑子来了!鞑子来了!...成千上万的鞑子骑兵.......!”
那个正烤着火的小旗听了,心里也有了一个跳跃,忙登上望楼极目望去,只看到黑压压一片,好似千军万马一般,马上还吓得大叫:“快...快...!点狼烟!通知所千户大人!”说着自己就匆匆地从望楼下来,奔关内千户府。
这十几名士卒,赶紧在烽火台上燃起了狼烟,纷纷大声呵斥其他城墙段戍守士卒:“鞑子大军来了...鞑子大军来了...!”
还有一些城墙段上士卒听到了这句话,亦皆往城外张望,但见远处暧昧翻滚着黑影,还个个象那只没头苍蝇似的东奔西跑,甚至有的人已开始向城墙下面奔跑!
“慌什么慌!都给本将回去!否则立斩不饶!”来者果然是掌管守卫城墙的百户官苏屠,苏屠这个人年近半百,脸色粗狂,个子魁梧,长胡须从下巴垂下来,显得气宇轩昂,倒有将军之貌,自己个性与外表大致相同,性情暴躁,有时有点不通情理,为此,他还冒犯了这个偏关千户张年,在他少年时代其父就因为抵抗鞑子入寇,阵亡了,以致于心里恨鞑子。
故每遇鞑子入寇,他都主动请战了,率先抵抗鞑子,今闻鞑子军队压境而来,他内心毫无畏惧,有些是快要杀死鞑子时的激动。
那几个刚逃跑下来的士卒,都为他这个喝了酒,尽管内心惶恐,但仍回到城墙,由于这个苏屠苏百户,偏头关这个地方还很出名,手上这几年,还沾满了十来个鞑子的血迹,是少数能战之将之一。城垣里士卒们的惊慌,由于他的出现,才慢慢地平息,全体士卒终于找到主心骨了。
苏屠虽性情乖张,不过,别人并不笨,他来到望楼,一眼望过去,则知这次偏头关,恐有风险,就这些鞑子行军大小,恐怕多达5万,全偏头关驻军千余人,在外加征募民夫、乡勇,恐怕也不过五千之数吧,就算凭借着险要的城池很难支撑多久,如果援军没有及时赶到,据估计,3天就要破了。
等士卒全部暂时稳定,然后大声出言抚慰:“尔等莫要慌乱,鞑子大军虽多,但我偏头关地势险要,这些鞑子一时半会也攻不上来,本将已命人前去千户府禀报,想必千户大人定会向太原府求援,只要咱们坚守到太原府的援兵到达,鞑子就算是插了翅膀,也飞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