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愁眉苦脸的亚楠用力挥舞着拳头。
有救了。
要知道,邪神与邪神之间亦有差距,例如亚楠所信奉的四季司命,在外人眼中,至少在正神教会的圣典中,祂们早已陨落,就算是有人偶然得知了祷告词以及相应的仪式,并且实施于行动,都不会引来祂们的目光。
因为按道理来说,四季司命在这世间只剩下了一个空洞的名字,神性及其污染早已消散。
之所以亚楠会被抓捕并审判,是因为他玩得太过火了一点,暗地里自己悄悄信奉四季司命,就算教会知道了也不会拿他怎样,毕竟是早已消亡的神祇。
但是亚楠非得要去组织集会,传播关于四季司命的圣典,这样做相当于在打各大正神教会的脸面,还是打啪啪作响的那种,为了以示惩戒,以免有其他二傻子效仿此举,才会残酷对待亚楠,让他接受黑日教会的净化。
不过说到底,这件事其实可大可小,毕竟亚楠还没开始大规模传教的时候,就被教会猎人给逮住了。
但“真实呓语”就不一样了,那是一尊正在活跃的邪神,对帝国以及各大教派造成了许多麻烦,旗下信徒众多,都隐藏在城市中的阴暗角落里,教会无时无刻地都在派人进行搜捕,可始终无法对这个教派造成致命打击。
一尊活跃的邪神,是文明社会中的任何人都无法接受的,更何况祂的信徒还经常进行血祭,材料自然是无辜的民众,据官方统计,西格玛帝国每年的失踪人口中,最少有百分之40的人是被邪教徒掳走当作祭品。
因为邪神以及其信徒对社会造成的巨大危害,帝国联合各大正神教会联合颁布了一项律法,但凡向教会举报邪教线索的民众,可以获得丰厚的奖励。
这其中甚至包括爵位,虽然是不可世袭那种,但好歹也能算是帝国的贵族。
最为关键的是,亚楠从小在黑日教会的福利院长大,接受的教育中就有黑日的圣典,其中详细描述了一件事。
黑日与真实呓语是不死不休的宿敌。
黑日教会的猎人,就算是在执行任务的途中,不管是什么任务,但凡收到了关于真实呓语的情报,都必须立刻停下手中工作,转而前去调查这尊邪神的信息。
自己只需要向教会的人举报这次血祭,很大概率就能获得特赦。
最多就是被强制成为黑日的信徒,每周一都必须来教堂一趟,聆听主教的圣言。
只要命还在,这些都无所谓了。
亚楠只是个早已陨落的神祇的信徒,压根没什么危险,只要能立下功劳,那一切就都好说。
想到这,亚楠看向瘫在床上不断叹气的斯普玲,这位女神压根没有一点神祇的样子,反倒像是个在担心期末考试成绩的学生。
假如这位女神提供的信息是真的话,自己就有得救。
就算到最后一切都不成功,自己还有后手,那就是借女神之手从土里长出来。
树就树吧,斯普玲可是有着一定的生命权柄,说不定等祂恢复力量后,能够把自己变回人类的相貌。
“那个,吾主,女神,万华之春,斯普玲大人……”
“等下,我突然想到,你好歹是我现在唯一的信徒,放在以前也算是个圣者。”
女神伸手打断了亚楠的话语,思索一番后,又补充道。
“你说的那些,只有外人会这么称呼,看来你并不清楚我的圣名。”
“虽然我残存的力量不多,但也足够让你跨越超凡门槛。”
“你应该叫我……”
“应该称呼您什么?”
亚楠探着脑袋,心里充满着期许,这个世界的超凡之力,很大部分都来源于神祇的赐予。
比如教会中的猎人,信仰对应的神祇,每日举行相应的仪式,便可获得神祇的承认,能够使用祂的部分力量。
同时,若想要使用神祇的力量,或者获得神祇的帮助,必须颂唱神祇的圣名。
圣名里通常带着对应神祇的权柄。
比如说黑日的圣者会称呼祂为万军之主。
伤痕戒律的圣者则会称呼祂为恸哭赐福者。
至于四季司命的大部分信息都被正神教会所消除,谁也不知道圣者是如何称呼祂们的。
女皇?生命之主?
“叫我二姐吧。”
“遵命!二姐!”
“等等!”
“啊?”
斯普玲并非注意到亚楠脸上的懵逼表情,或者说祂压根不在乎,只是搬着手指头数着什么。
“其他三位姐妹还没苏醒,不过我提前给你说清楚,免得到时候叫错了尴尬。”
“大姐是凛智之冬。”
“三姐是欲梦之秋。”
“四姐是怒勇之夏。”
“你可得记住了嗷!”
“好,好的。”
明明自己正处于生死关头,但这尊女神却让亚楠怎么也紧张不起来。
这称谓过于接地气了。
这可是要写在圣典上,供万千信徒背诵的称谓啊。
别人家的信徒遇到困难的时候,高喊一声“万军之主”,随后领着长剑冲锋。
而自己则是只能大吼一声二姐救命。
画风好像不太对劲。
“这就对了。”
斯普玲站起身,拍了拍亚楠的肩膀,十分满意地说道。
“对了,刚才你要和我说什么来着?”
“你知道的,我大部分精力都用在对付那些图谋不轨的家伙身上了,不怎么能注意你说的什么。”
“是关于真实呓语的事情,我或许有办法解决您的困扰,以及我的问题了。”
整理了下语言后,亚楠把自己的想法全盘拖出。
向教会告状,自己获得赦免,同时黑日教会也会派人去制止真实呓语的血祭仪式,这样可以帮助斯普玲对抗真实呓语。
听后,女神点了点头,似乎十分赞同亚楠的计划。
“好,小弟你很不错,那就交给你了。”
“在黑日领域待了这么久,还要瞒着祂,这太耗费精力了。”
“作为一个刚醒来的少女……哦不,女神,我需要更多休息时间。”
“先溜了嗷!等你好消息,有事喊一声就行!”
说罢,那副由绿色荧光组成的身躯骤然消散,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临走的时候,还从亚楠头上薅了一把,最起码扯下去了十多根头发。
牢房内,只留下懵逼中的亚楠。
“这个世界的神,会不会出了什么问题?”
不靠谱,接地气,一点也不威严,这是他对斯普玲的唯一印象。
完全不像是那个传说中散播瘟疫和血肉诅咒的腐败之神,明明就是个神经大条,说话温柔的少女。
说不定还会做饭。
刚才的神降虚影中,腰间好像还别着个锅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