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赵军重新出现在水面上摇头,赵军的将领指挥着赵军兵分两路,一路向着上游、一路向着下游开始搜寻。
河面上的血液证明那个救走嬴政的人已经受伤,赵军的将领认定他们逃不远。
杀手集团也开始重新扩散开来,向着河流两旁的房屋街巷追去。
河流之中,赵军不断的潜入河底又重新浮出水面换气,互相配合着搜寻者河流。
下流的一个桥底,焱闇抱着嬴政停在这里换气。
嬴政看着焱闇背后的箭矢和他越来越苍白的脸庞,他说道“你受伤了。”
焱闇看着嬴政,他笑了笑说道“没事。”
说完焱闇扭头看了一眼身后,发现赵军暂时还没有追上来,于是他抱着嬴政上了桥面,焱闇看着嬴政问道“现在该往哪里走?”
嬴政看了看周围摇头说道“我不知道,这里我没有来过。”
焱闇看着周围,的确,这里的环境比刚刚所在的位置要繁华很多,也有很多高楼拔地而起,房檐挂着红的灯笼,门口点着路灯。
焱闇抱着嬴政侧身躲在一个暗角,等一辆马车离开之后,他才继续打量着四周。
焱闇问嬴政道“你对这座城熟悉吗?”
嬴政摇了摇头说道“除了我和母亲藏身的地方比较熟悉之外,就只有之前居住的驿馆了。”
焱闇点了点头,这样看来刚刚那个地方因该就是嬴政和他母亲赵姬的藏身之地,不然嬴政也不对周围那么熟悉。
但是现在这个地方一看就是贵族或者权势、豪门来的地方坐着居住的地方,嬴政不熟悉也正常。
焱闇抱着嬴政小心翼翼的走在黑暗之中,慢慢的向着最高的那座楼走去,既然不知道这里是和地方,那么就找最显眼的存在去询问。
焱闇身后插着箭矢,每走一步都会带起剧烈的疼痛。焱闇看了看周围,找到两块扁平的石头,然后将嬴政放下,他坐下靠着一根柱子,将石头递给嬴政说道“砸断它们。”
嬴政接过石头,然后将已经贴着柱子的箭矢尽量靠近身体的位置砸断。
嬴政力气很小,所以一根箭矢一下是砸不断的,需要好几下,于是在这个过程中,箭矢带动着箭头在焱闇的后背不断的抖动着,折磨着焱闇。
为了能够活下来,这样的疼痛焱闇忍了,强咬着牙齿,嘎吱嘎吱的切齿声在年幼的嬴政耳边响起,让他知道眼前这位为了救他的男人在饱受着什么样的折磨。
终于,八根箭矢全部砸断,嬴政丢掉石头时候两只手忍不住的颤抖,在这个砸箭矢的过程中他听到了世界上最恐怖的声音,牙齿生硬的磨合声,这个声音将永远成为他的梦魇。
焱闇看着恐惧的嬴政和他战斗的双手,早已经僵硬的下巴让他说不了任何的话,他重新将嬴政抱在怀里,然后那双吊三角眼又露出温和的笑意,那双在他人眼中全是恐怖和惊悚的吊三角眼,在嬴政眼中却代表着希望和生机。
嬴政能够看得懂那双眼里的神意,温和的笑意之下是他许下的承诺,只要有他在,他一定会死在他的后面。
嬴政紧紧的抱着焱闇,将头埋在他的脖子间无声的放声大哭,这一刻的嬴政才是一个真正的四岁幼儿,不是一个为了活命将自己死死压抑住的男人。他知道他可以依靠这个才认识不到一个时辰的男人,他知道他可以死保护他,他知道他会在任何时刻死在他的前面,他知道在他死亡的那一刻,他也会死,但是他不怕这样的死亡,因为他知道,前面他在等他。
焱闇抱着无声但是却嚎啕大哭的嬴政,他是如此的懂事,就连放声大哭都在掩饰着寻踪。
焱闇将所有的痕迹清理了一下,然后抱起嬴政消失在黑暗的巷陌之中。
赵军沿着河流追踪到了桥上,看着桥面上的水迹,知道两人在这里上了岸,但是水迹向着桥的两端流去,不知道两人到底逃向了何方。
于是赵军开始分化两路继续追踪。
这一边,焱闇带着已经睡着的嬴政来到了最高的大楼,看着匾额上不认识的三个大字,他头疼。
但是响起的脚步声让他知道不能对等,不然终于会被抓住,到时候说不定真就死了。
不要说什么嬴政注定要统一天下,屁话,他都穿越了,证明历史已经跑偏了。没有了嬴政还有李政、王政等等什么政。现在要做的就是保证能够活下来,然后能够活的更好,将嬴政扶到历史上的位置去,而不是什么自然发展抱大腿。
历史上嬴政可没有经历过这么惊险的一幕,他可是非常安全的活了下来并且回到秦国的,但是现在,稍有不注意就死在这座城了。
焱闇抱着嬴政从一旁的窗户潜入,然后一路小心翼翼的走动着,丝毫的声音都没有发出。
传入耳中的声音告诉焱闇,这是一座舞馆,因为每一间房间内都有乐器和女子舞动之间传出来的声音,当然免不了有一些意想不到的声音传入耳中。
被大时代信息轰炸过的焱闇当然对这些不陌生,只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一座青楼居然可以建的这么高大。
嬴政的心弦一松,整个人都陷入了昏睡之中,听不到外界的任何声音,像是昏迷又像是大睡不醒,精神内耗严重。
焱闇带着嬴政走到一间没有任何声音的房间,小心的推开门然后走了进去。
黑暗,没有任何一丝光线。
焱闇将嬴政放在唯一的一张床上,将他打湿的衣裳脱的一个精光,然后用被子将他紧紧的包括起来,免的他着凉。
接着他小心翼翼的将运动套装的上装撕裂,然后里面的同样标志的体恤也撕裂,接着将湿透的裤子脱掉,将这些打湿的衣服过平铺在屋内,已经撕裂的上衣就不要了。
焱闇扭头看着自己的背后,一眼望去,整个背后就像脱了毛的豪猪一样,八根箭矢就那样插在背上。
好在这些箭矢没有伤到内脏也没有毒,不然自己还真的活不下来。
焱闇手向着腰间的一根被砸断的箭矢摸去,他有一股将它拔下来的冲动,但是当他手摸到箭矢那被石头砸断的毛刺时,他停了下来。
现在还没有度过危机,一旦拔出造成失血过多,那不是前功尽弃了嘛。
焱闇的手缩了回来,他盘腿坐下,等待着天明。
这时,一道脚步声传入他的耳中,他缓缓的将目光移向那扇门,只要门打开,那么就是门外之人丧命的时刻。
脚步声逐渐在靠近,然后在门外停下,接着一道声音传入“雪姐姐,那我先走了。”接着脚步声远去。
接着门被拉开的吱吱声响起,一双无情的吊三角眼已经从傍边锁定了那个提着灯笼走进来的女子。
等她完全走进房间之后,焱闇从她身后捂着她的嘴,然后将门关上。
雪姬和同伴告别之后,提着灯笼和一只竹箫推门而进,刚刚踏入另一只脚,一只手就已经捂着她的嘴巴,同时还关上了房门。
雪姬想要反击但是腰间传来的感觉告诉她,只要她有任何的举动,那么那抵住腰肢的利器就会穿透自己的身体,让自己死在当下。
焱闇慢慢的押着雪姬靠近茶几,然后从地上捡起撕裂的衣服将她绑了起来,接着把她嘴堵住才松开她。
雪姬手中小巧的灯笼让屋子有了微弱的光芒,这也让焱闇看到了屋内的结构。
除了一张床之外,还够一张食案和几个靠几,接着就是一面墙的乐器了,主要是箫和笛子,琴瑟琵琶少之又少。
雪姬也看到了面容枯瘦、吊三角眼的焱闇,他在阴暗之中就像一头饥饿的病虎在看着猎物,随时都有可能扑上去将他锁定的猎物吞噬干净。
接着雪姬看到了焱闇身后的地板上不断在滴血。
雪姬将目光看向焱闇的腰间,那里已经染成了红色。
焱闇没有在意她的目光,他环视四周,然后从新从黑暗中向着雪姬走了过去,接着再雪姬的惊恐的目光下,将身上披着丝巾扯下,缠住腰间正在冒血的伤口。
他的眼里没有任何的情绪,平静的就像局外人在旁观者一切。
雪姬看着焱闇粗糙的包扎方式,然后又见他将一枚断掉的箭矢丢在食案上雪姬想到这应该就是他抵住她腰间的利器吧!
焱闇转身看着门外,因为门外又有脚步声传来。
雪姬在他转身的瞬间,就被眼前的一幕震撼,这是什么人,为什么他的背上有着如此之多的箭矢。又到底是什么力量,让他在这样的伤势下都保持着绝对的警惕没有丝毫松懈。
门外的脚步声停下,接着一道“雪姐姐,你没事吧?”
焱闇看着雪姬,无声无息的走到她的跟前将她口中的布团拿下,然后看着她示意她不要弄小动作,不然后果自负。
雪姬看着那双吊三角眼中的凶光,她说了一句“没事。”
焱闇耳边响起一道青翠的声音,就跟琴声一般,十分的悦耳。
门外说道“好的,雪姐姐早点休息。”
接着脚步声慢慢的远去。
焱闇看着雪姬配合,没有将布团重新塞回她的口中。
雪姬看着坐在她身边的焱闇,她轻声的说道“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势。”
焱闇看着她,见她眼底十分清澈,再加上他在她身上并没有感到什么危险的恶意,他开口说道“这里有药。”
雪姬点了点头,然后转动和泽头颅看向床边说道“在那里。”
焱闇向着雪姬视线聚集的地方走去,在柜子的底层找到了一个药箱。
他将药箱拿出来走回到雪姬的身边,将里面的瓶瓶罐罐都拿了出来,然后一一询问过去。
最后,他将其中止血和愈合的药留下来,再把布带拿出来之后,将其余的都放回药箱。
雪姬看着的脖子扭到一个常人做不到的程度,接着将手身后背后拔出那些箭矢。每拔一支,就会带出一丝血肉。
等七支箭矢都拔了出来,然后将止血的药粉倒上去,接着按压着等待着。
过了大概一碗茶的功夫,焱闇将愈合的药粉倒在止血成功的伤口上,然后开始用布带将自己整包了起来。
包了一般布带不够,于是他将吊三角眼看向了雪姬,接着伸出了毒手,将她的纱衣给抢了过来,然后撕裂包扎自己。
焱闇将自己包扎完之后,雪姬也只剩下裹衣了。
雪姬脸色绯红的看着焱闇,她没有想到这个人居然敢这样对她,要知道她可是好心的告诉他有药箱的哎。
焱闇将她抱了起来向着那张巨床走去,灯笼依旧照着房间。
雪姬看着越来越近的巨床,她心想难道就这样失去了吗?
焱闇将她放在床尾说道“今晚你就这样睡吧。”
说完焱闇也车躺了上去,将后背对着雪姬,然后身后将被子中的嬴政抱住。
蜡烛慢慢的燃烧殆尽,街道上的赵军依旧在搜寻着,他们不敢去这家舞馆,因为舞馆背后的主人是平原君。
今夜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权贵和王侯都在等待着消息,可惜直到天亮,依旧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城西,一片破败的区域内,一间简陋的屋子传来一个声音“大哥,既然那两个人找不到,而他们又中了那么多剪,可能早就已经死在河里了,不知漂到哪里去了?”
接着又是一道声音响起“就算如此,也要找到尸体,毕竟那位大人可是要求死要见尸的。”
在这道声音完了之后,屋子重新安静下来,然后像是在密谋着什么不断有细微的声音传出。
一家富商的府邸,一个女子正在房间内走来走去,眼神不断的向着门外望去。街道上赵军匆忙的脚步声和一声声询问声都让她感到恐惧。
天边开始出现一轮朝霞,一夜的风雨就这样过去。
雪姬睁开看着焱闇的背影,她昨夜一整晚都在担忧着什么,但是所有她幻想的一切都没有发生,就这样安静的度过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