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国关于新政已经宣告天下,新王依旧施行仁政之国,免税三年的政策让嬴政收获了民心。
土豆和红薯也在禁军的护送下分发到了咸阳城外大量的农户手中,开始了培育种植。
所有被征收的土地所有者一句话都不敢多言,也不敢去打听外传。
一队守护王城和秦王宫的禁军亲自押送看管,这里面的东西已经不是他们敢想敢传的了。
跟随田和一起入秦的农家弟子有一般来到了这里,开始了种植传授农业知识给农户。
田和亲自担任起来增产增量的工作,精通地势选择的弟子则是和堪舆官离开咸阳,先是向西而去。
同时,咸阳城外靠近灞河泾河的两边,大量的建筑地址被选定,开始了工坊的建造。
公输仇则是组织人手开始研究焱闇交给他的布帛,势必要讲上面的东西都给研制出来。
典客蔡泽带着一队人出使匈奴,另外一队典客则由冉文带领,出使羌族领地。
吕不韦在丞相府召见了廷尉王绾、治粟内史冯去疾两人,商议着统计秦国的人口和经济问题,同时商议着将秦国六十年来毫无改动的法律重新修改,适合当今全然不同的秦国。
焱闇在咸阳等待了七天,书家和术数家都没有前来应邀,同时消失在咸阳城中。
焱闇收到消息之后没有下达什么命令,既然两家如此看不清局势,那就只能自己动手来了。
丞相府。
吕不韦出现在门口“见过太师。”
“相国有礼了。”
吕不韦带着焱闇走向平常会客的亭榭,叫仆人泡好茶在一旁服侍。
吕不韦“不知太师前来有何要事?”
焱闇“听说相国有意重编秦国律法,不知可有头绪。”
吕不韦点头道“太师的消息灵通,不韦身为秦国之相,在其位谋其政。”
“秦国的律法从昭襄王范相变革起,往后律法都毫无所变,已经不适合当今的秦国。”
“不韦打算以如今天下之势重修秦法。”
焱闇点头道“相国有心,只不过相国忘了一件事?”
吕不韦道“太师请说。”
焱闇道“秦法冗繁冗重,重修时间必然不短。”
“相国认为秦国当今争霸天下之机,大王会同意这耗时良久的工程吗?”
“还是说相国打算重修秦法而辞掉相国的位置。”
焱闇说完喝了一口茶,他轻抬头看着吕不韦,等待着他的回答。
吕不韦听完焱闇的提醒这才反应过来,是啊!自己虽然知道秦法多年未变,难道对面那个人就不知道吗?
吕不韦抱手行礼道“多谢太师提醒。”
焱闇“相国是难得一见的治国良才,可不能因为一点丰功伟绩就看不清眼前大势。”
“商相、范相两人给秦国立下的法度足够秦国完成天下一统,到时候再提重修法律一事将会比如今更加的适宜。”
“如今秦国需要的是稳而不是快,一步一步蚕食关东诸国,才是秦国当今之际。”
吕不韦“太师所定策略都是定国安邦大计,如今秦国按部就班下去就可在一年后足部东出,不韦不及矣。”
焱闇摇头道“在下所提之政在于高屋建瓴,秦国的根基依旧需要依靠相国和诸多官吏。”
“高屋建瓴繁华,却也容易如梦中似幻,梦中泡影。”
焱闇抱手行礼道“在下此次前来除了提醒相国一事之外,还有一事相求。”
吕不韦还礼道“太师请说。”
焱闇“相国认为天下平民是愚民还是智民?”
吕不韦低头思索道“春秋以来,各国诸侯为了管辖方便,士大夫阶层为了巩固地位,将夏商周三朝所德治天下的之术尽毁于民间,自此民间平民失去了上升通道、失去了读书识字的权利。”
“诸侯、士大夫、官吏以父传子、子传孙的形式一代又一代传承下来。”
“知道商相在秦国变法,以军功的形式将这个固化的阶级撕裂的一个口子,可也因为此,商相在孝公薨后,惠文王一朝被整个秦国贵族阶级联合起来,落得一个五马分尸,城内百姓分食其尸的下场。”
“如今,除开诸子百家中墨家、农家、医家、药家还收取平民弟子外,平民就真的是平民愚民了。”
焱闇道“不知吕相可有超过商相之心。”
吕不韦看着焱闇“太师是说。”
焱闇点头。
“半月前咸阳来了术数家和书家两家人,可不知为何两家全数离开咸阳,这样原本想要召见他们的在下措手不及。”
“两家弟子离开,在下原先所计就成了空中楼阁,落不到地面,只好另想方法。”
“所思良久,所以才来面见相国。”
吕不韦道“太师,你可知其中凶险,稍有不慎,整个秦国都会与你为敌。”
焱闇“大王会吗?”
吕不韦梗住了。
焱闇道“秦国说到底是秦王的秦国,而不是那些贵族的秦国。”
“相国应该知道儒家大师荀子讲述孔子与鲁哀公的对话,其中有一句名言警句为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则载舟、水则覆舟,君以此思危,则危将焉而不至矣。”
“君可以是王、君子、士大夫、官吏,庶人可以平民、流民、女子、奴隶。”
焱闇站起来道“这个世界上最多的是谁?”
吕不韦低着头深思着焱闇的对话和其中的利益得失。
焱闇“相国考虑清楚传信给在下,在下先行离开了。”
焱闇离开丞相府,接着又去了廷尉王绾、卫尉蒙武两人的府上和两人见了一面,两人都没有第一时间给出答案。
时间又过去了半个月,咸阳城外,土豆红薯已经发芽抽绿,工坊也已经开始有了一个粗糙的模样。
同时,公输仇传来消息,活字印刷工艺已经能够完成,造纸术也将要开始进行第一次制作。
公输仇将司南改动,勺子磨细成缝衣针的样子,用丝线吊在盘上,形成了一个简陋的指南针。
至于火药,已经能够点燃了,但是依旧不能稳定,还需要继续进行调至配方和将原材料提纯。
前往匈奴、羌族的使臣传来了第一封信件,上面的消息并不是很好。
嬴政登基三个月后。
咸阳城外,新建的工坊已经有了完整的外形,接下来就是内部的工序,这一道道工序将会是最耗时的过程。
土豆红薯已经扦插繁殖开来,整个咸阳城外,所有的土地都被种上了这两种作物。
焱闇依旧没有等来吕不韦和王绾的答复,到时蒙骜亲自给他写了一封信,说孟家会站在他的身后。
蒙家成为了焱闇的盟友,蒙武几次朝政都开始注意起那个被他父亲看中的黑衣太师。
在土豆和红薯种植成功后,加上农家、公输家入秦,军政改制的功劳,焱闇正式被嬴政封为太师、太傅,赐拥君侯爵位,被允许穿黑衣绣红纹服上朝。
吕不韦也因为施政和治国有方,得到了文信侯的爵位。
章台宫大殿。
嬴政端坐王位,看着下方群臣道“哪位爱卿有事上奏?”
内侍的高声依旧环荡其中,等待着臣子的回答。
公输仇站出来道“大王,臣有事奏。”
嬴政“爱卿请说。”
公输仇“大王,咸阳城外的工坊都已经建造完毕,可以投入生产。”
“另外臣还请求在巴蜀两郡、上郡、北地郡建造工坊。”
嬴政道“爱卿细说。”
公输仇道“巴蜀两郡、上郡、北地郡四郡矿产资源丰富,在原地建造工坊就地冶矿生产会更加便利快速。”
嬴政“太师认为如何。”
焱闇“大王,公输上卿既然提出必然是经过深思熟虑,臣认为可行。”
嬴政“相国,你的看法呢?”
吕不韦“大王,臣也认为可行。”
嬴政道“既然如此,就依公输爱卿所说,在四郡建造工坊。”
嬴政道“田爱卿,土豆红薯如何了。”
田和站出来道“回大王,土豆红薯都已经成功在咸阳普及开来,在等一个月即可有所收获。”
嬴政道“这两种作物不能有任何的意外,爱卿明白。”
“臣明白。”
嬴政看着蒙武“蒙爱卿,你负责的卫所改制如何了。”
蒙武站出来道“回大王,全国卫视已经依照政令改革。”
“如今秦国各地每天都会在合适的时间内组织训练,同时开始第一次招募新军,所有及冠之年的男子都必须入伍,若有隐瞒,直接收押。”
嬴政道“诸位爱卿可有事上奏。”
嬴政见没有人站出来,于是说道“散朝。”
“散朝。”
“恭送大王。”
嬴政让内侍前去请焱闇到后殿。
离开大殿的焱闇被内侍截住,然后在内侍的带领下向着后殿走去。
章台宫后殿,焱闇行礼道“大王。”
嬴政还礼“老师。”
两人坐下,嬴政看着焱闇道“老师所想的事还是没有答案吗?”
焱闇“这件事牵连甚大,吕不韦不敢参和进来是很正常的。”
嬴政“老师为何一定要拉吕不韦进来。”
焱闇“这就是平衡。”
“蒙家在秦国的根基在于军队,本身就站立勉强,一旦在这件事上被群起而攻之,蒙家很容易就会被拉入水中。”
“到时就算是我和小政你,也不得不看着蒙家出事而不能施以援手。”
“只有将吕不韦也给拉拢进来,到时候以军、政两处着手,加上王权,这件事才能真正的进行下去,而不会上令下不达。”
嬴政点头。
嬴政说道“老师,阴阳师的人找我了。”
焱闇道“来的人是谁?”
嬴政“他们的首领东皇太一。”
焱闇“提了什么要求。”
嬴政摇头道“要了几个护国法师的职位,说是可以帮助秦国东出之时击杀各国的杀手和诸子百家的人员。”
焱闇“你自己怎么看?”
嬴政道“小政想着答应他,将阴阳家作为手中的一把查向诸子百家的利刃。”
焱闇点头道“你放手去做吧。”
嬴政点头。
突然嬴政看着焱闇道“老师,你说楚国的公主漂亮吗?”
焱闇摇头道“不知道,影密卫没有给你画像吗?”
嬴政道“可是老师不是说这样的事画师都会美化所化之人吗?画像能当真?”
焱闇“影密卫是画师吗?”
嬴政摇头。
焱闇“既然不是,何来美化一说。”
嬴政“老师是知道的。”
焱闇站起来道“等蔡泽回来,差不多就是定下婚期的时候了。”
嬴政“蔡泽也真是油盐不进,出事匈奴谈成了合作,给他做丞相他都不做,就惦记着屁股底下的位置。”
“最后居然主动请缨出使楚国相谈联姻事宜,要不是他,说不定联姻这件事还能拖一拖。”
焱闇“蔡泽这样的人在官场上能够活的更久,他深知进退之道。”
嬴政道“这倒也是,历经四朝,起起伏伏都是他主动要求,曾祖父、祖父、父王都对他十分看重。”
焱闇“接下来我要去一趟魏国。”
嬴政道“老师此去何意?”
焱闇“除掉信陵君魏无忌,不然秦国东出必将受到阻碍。”
嬴政“老师以何种身份前去。”
“使臣,联姻。”
嬴政看着焱闇说道“不是已经与楚国。”
焱闇“你作为秦国之君,后宫嫔妃那里是一个人就足够的。”
“并且,只有这个理由能够让魏王放松警惕,他才会重新警惕信陵君,然后升起除掉他之心。”
嬴政道“老师,小政就一个要求。”
焱闇点头。
两人重新坐下聊了起来。
焱闇来到了平阳封宫。
赵姬看着他说道“政儿说你要前往魏国了是吗?”
焱闇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点了点头。
他看着她,她的眼里全是他。
命运已经在他到来的那一刻就已经发生了改变。
嬴政登基手中就掌握着权力,吕不韦被他死死的限制在施政的位置上,权倾朝野毫无所望。
而他也被吕不韦牵制,对于文臣的把控也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
武将更是被王龁、蒙骜两人死死锁住,除了蒙家秘密投靠他之外,吕不韦和他对于王家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赵姬坐在他身边,依靠着他。
现在的他眼中已经能够倒映出她的身影,这让她非常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