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城外,晚秋的秋风吹散了最后一丝暑气,秦军退回了阙与城。
李牧带领着秦军驻扎在城外,随时准备攻城。
阙与城,每一个城垛口都布置了巨弩,投石车也布置在城内,随时都能对赵军展开攻击。
炎闇看着赵军,李牧打算一鼓作气将阙与城收回,然后在回击信都。
不然李牧不可能一直指挥赵军追击到了阙与城。
现在的赵军已经属于孤军直入了太行山脉了,后方信都随时都可以切断赵军的后路。
炎闇没有想通李牧这样指挥的目的是什么,也没有足够的情报支撑他作分析。
惊鲵出现在他身边说道“赵军之中所有的人军事指挥已经被李牧独占,没有人知道他这样指挥作战的情报。”
“很多赵军将领好不知情,只能听从李牧的命令行事。”
炎闇“城外的侯斥探知道了什么情况没有。”
惊鲵“一切正常。”
炎闇点头,依旧看着远方的赵军军营,实在是摸不清楚赵军的情报,只有坚守阙与,等到王翦领军到来了。
赵军军营。
李牧看着堪舆图,围困阙与城的赵军并没有急于攻城,赵军的目的就像是是要与阙与城的秦军对峙一般。
这时,营帐之外传来一个声音“将军。”
李牧“进来。”
一个将领走进来,李牧看着他说道“准备的如何了。”
庞暖“回将军,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随时都可以出发。”
李牧“不要让秦军抓住马脚。”
庞暖“是,将军。”
李牧“这一场奔袭战打的就是秦军的一个措手不及,一路之上必须隐秘行军。”
“一旦踪迹暴露,所有的谋划都失去了作用。”
庞暖“末将明白。”
李牧“去吧。”
庞暖行礼离开军帐,李牧继续打量着堪舆图,视线盯在一个位置久久没有移动。
雁门关。
王翦带领着秦军经过五天的快速奔袭,时隔两个月回到了这座已经被秦军轰成废墟的关隘。
王翦下令全军在此休整一天,之后驰援阙与城。
韩崧和蒙恬、燕南带领着秦军驻守着九原、云中、雁门三地。
同时秦国的政策秦军的主导之下开始在三地施行。
废除所有的奴隶、将三地的贵族全都划归到平民阶段,重新分化土地,免税减税的政策措施散播开来,解散所有征夫劳役,招募军队。
一件又一件炎闇规定好的战后政策让大战结束的三地开始恢复生机,同时也让秦军在短时间内得到了大量底层劳役、奴隶的支持,同时也带来了各地贵族的仇视。
秦军对于接受的平民贵族是怀柔政策,对于敢于反抗的平民贵族是雷霆手段。
大量对秦军发起攻击和不配合的贵族,都给挂在了城头之上以儆效尤。
阙与城。
赵军开始了攻城的准备,军阵开始推进。
军阵推进到同时,赵军中的投石车也同时开始攻城,云车、云梯、撞城锤也在赵军的掩饰下向着阙与城的城墙、城门而来。
炎闇“传令,让投石车对准所有的攻城器械开始攻击,摧毁它们。”
身边的传令官向着城下跑去,来到指挥投石车的将领身边,将炎闇的命令传达到位。
将领收到并表示明白,开始指挥八台投石车准备。
将领看着高高的瞭望台上的秦军道“将位置报出来。”
“东南己位,两百三十丈。”
将领听到之后大声吼道“东南己位、两百二十丈准备。”
“准备就绪。”
“准备就绪。”
将领“攻击。”
冬的闷声响起,投石车高高的扬起,将陶铁组成的石磨大小的炮弹发射出去。
炮弹里面装填有*药,落地瞬间就会因为巨大撞击的力度引发爆炸,将陶片、铁片和里面的铁钉子飞射出去,同时升起高温烧伤、烫伤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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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军每一次搬运都是轻搬轻运,必须两个人一起搬运,丝毫不敢有任何松懈的可能。
稍有不注意就会死在它的爆裂之下。
八枚炮弹飞过城头,向着指定的位置飞去,炮弹落地的地点有一架赵军的云车和大量赵军。
接着惨烈的一幕发生了,云车被炸毁的同时还燃起了火焰,周围的赵军同样死伤一片。
城内的瞭望台上,士兵传达了命中的消息,接着报道“东方卯位,两百五十丈。”
将领“东方卯位,两百四十五丈。”
“准备就绪。”
“攻击。”
同样的声音响起,接着卡卡的声音又再一次响起,投石车有开始投入到准备发射之中。
城墙之上。
炎闇“让两台巨弩将目标对准撞城锤。”
传令官跑去传令,接着一个传令官出现在炎闇身边,等待他最新的军令。
城头之上共有二十台巨弩,负责指挥的是一名百长,巨弩的校尉在另一面城墙之上担任负责指挥巨弩。
传令官传达了炎闇的命令之后,向着来路返回而去。
百长让城门之上的两台巨弩调整目标,对准了正在向着城门推进的撞城锤,然后下令发射。
休的一声,巨型弩失所过之处,赵军纷纷倒地。
撞城锤头部的青铜撞锥,被弩失射中,将它冲撞的摇晃起来。
另一根弩失射中的它身边推着它前进的赵军,然后穿成一串糖葫芦。
周围的赵军再一次拥挤上去,继续推着它向着城门靠近。
炎闇看着赵军距离城墙只有五十丈左右的距离了,下令道“弩箭开始攻击。”
旗令官摇晃手中的赤旗,代表着攻击的命令传遍整个城头。
秦军开始反击了,人手一架手弩的秦军弩失如不要钱的雨水一般,开始洒落人间。
冲在最前方的赵军已经到了城墙之下,身上背着的钩索开始向着城头抛去,准备开始登城。
城墙之上的秦军从云盾之下现身,开始倒水倒金汁,抛滚木石头。
爬了一半的赵军就这样被重新落入城下,成为他人脚下孤魂。
李牧看着赵军的云车只有几台接近了阙与,秦军直接放火,将云车点燃,失去了效果。
撞城锤的一只车轮被射碎,瘫痪在了城门二十丈之处。
赵军的弓箭向着城头射去,却不能突破秦军的云盾,而秦军的弩失却能穿透赵军的皮甲。
李牧感慨无比,秦军真的脱胎换骨了一般,和上一次交战一样,他们的装备有了突破性的进展。
反观赵国,自己几次提及改革军备之事,都被驳回,此消披涨之下,赵军需要用三倍、五倍、甚至十倍的人力去填这个差距。
李牧想起支援武安的路上遇袭的那一次,秦军就出动了一千骑,只留下了三百不到的尸体带走了赵军快五千的伤亡,这是什么。
李牧手紧握拳,看着久攻无效的战场,抬头看了一眼天色,下令鸣金收兵。
金的锵锵声响彻战场,赵军开始撤退,秦军停下攻势。
双方各自挂好免战牌,派出军队开始打扫战场。
这个时候,免战牌就真的是免战牌,没有任何人会在这个时候发起攻击,死在战场之上的同袍尸身是不容侮辱,伤者是不能放弃的。
秦军收敛着死去掉落城头的同袍遗体,将他们的运上板车,拖回城内统计姓名籍贯,然后记录在册。
赵军同样如此。
城内城外燃起熊熊烈火,同袍的尸身就这样化为尘埃。
第二天天明。
战场的痕迹依旧是暗褐色,燃烧、炸裂、以及一些白白绿绿的东西,还有一些零件物件散落。
赵军今日没有攻城,秦军时刻都在防守。
战争是残酷的,双方随时随地都有人永远离开,上秒大家还在嘻嘻哈哈,一起冲跑喊杀,下一秒身边人的声音可能就嘎然而止,然后被人踏入尘泥。
阙与城。
惊鲵“庞暖出现在了王翦来援的路上,看情况应该是要伏击王翦。”
炎闇看着堪舆图,找到了王翦的路线,现在前去告知消息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看王翦对于行军的谨慎程度了。
炎闇“这就能够说的通了。”
“赵军为何敢孤军直入,原来是做的这个打算。”
“只要王翦被袭,没有能及时来到阙与,那么我们只能退到铜鞮,向着继续晋阳退兵。”
“这样一来,李牧就能收回阙与和信都、柏人、井陉等漳水东部的地势。”
炎闇将目光从堪舆图上收回道“真不愧是名将,用兵之大胆、之绝妙,比我有过之无不及。”
“你跑一趟漳水东部的城池,一旦王翦被袭不能及时来援,赵军出现攻打城池之际,烧毁城内的所有物资,带着自愿更是秦军的百姓往西撤离。”
“只给赵军留一个没有任何人的空城。”
惊鲵“为什么要带百姓。”
炎闇“既然这些城池已经做了一年的秦国子民,也知道了秦国的政策,那么就不能让他们重新回到赵国的政策之中。”
炎闇“当然,这是自愿的前提上。”
惊鲵“我明白,这就去。”
“小心。”
“嗯。”
炎闇重新看着王翦和庞暖的位置,只求王翦不要想李牧那般,为了快速行军将警惕丢的七七八八。
赵军军营之内。
李牧收到了庞暖的迷信,表示他们已经到了指定位置,正在等待秦军王翦的到来。
前往阙与城的山路上,王翦领着骑军快速的行军着,离开雁门关三天了,距离阙与城只有两天的路程了。
秦军前方,侯斥不断的判定着路况和周围的情报,将所有的地势都检查的仔细无比。
可是他们忘了一处,那就是山顶。
庞暖收到士兵的来报,秦军已经进入了他们埋伏的最佳地势。
于是庞暖下令“攻击。”
山顶之上,赵军手中的弓箭朝下放去,箭失顺风而下,带来了恐怖无比的杀伤。
王翦下令反击,同时加快行军速度朝着前方奔去。
一夜奇袭,秦军伤亡三分之一,三万的骑军直接损员一万有余。
当王翦收到统计报告的时候,派人前往阙与送信,同时组织秦军对赵军开展了反攻。
炎闇看着手中的战报,知道赵军的计划已成,于是下达了隐秘撤军的消息。
连同城内愿意离开的百姓一起向着铜鞮城而去。
李牧也收到庞暖的消息,然后武安城内的赵军开始向着信都进攻。
李牧“传令下去,两天后发起总攻。”
李牧的军令在城中快速的传达开来,炎闇也收到了这一份情报。
炎闇“传令,加快撤退速度,同时像漳水以东的所有秦军传令撤退,退到晋阳、狼孟、祈三城之地。”
“是。”
阙与城内,大量的百姓选择了跟随秦军离开,向着后方的铜鞮、晋阳赶去。
炎闇“传令,投石车这几天不惜代价,将所有炮弹发射完毕,之后摧毁投石车。”
一道道军令从炎闇的口中传出,很快阙与城内的秦军就开始了准备的动作。
白天。
秦军对于赵军的羊攻反攻的极为激烈,投石车更是不顾后果的发射、准备、发射。
巨弩同样如此,巨型弩失在战场上和投石车的炮弹肆无忌惮的收割者赵军的生命。
秦军的反常李牧看在眼里,他知道秦军已经知道了王翦被袭的事了。
于是在第二天清晨,李牧下达了总攻命令,赵军全军向着阙与城发起了攻击。
城内的百姓和秦军后备已经撤走,炎闇在黄昏之前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阙与城被赵军收回。
同时,击败了庞暖的王翦收到了炎闇的命令,让他前往晋阳负责指挥。
李牧看着阙与城内空荡荡的街道和被拆的差不多的房屋,损毁的投石车也传入了他的耳中。
李牧对于秦军的将领产生了敬佩之意,在这样的局势之下,当机立断的选择撤走。
第二天,李牧带军向着秦军追去,他知道秦军的下一趟目的是哪里。
铜鞮。
李牧看着城门打开的城池,上千秦国的旗帜已经消息。
侯斥回来禀告“将军,秦军已经在两天前全部撤走,城内百姓有一半跟随秦军离开。”
这时。
一个传令官感来道“将军,信都、柏人、井陉等地的秦军开始向着晋阳撤军,诸多城池收回。”
李牧听着消息,心中对于下达这个命令的人从敬佩到忌惮,太过于冷静了,对于局势的眼光更是犀利,对于敌人的心理同样清楚。
李牧看着铜鞮,到底是谁在指挥秦军,为什么没有一点消息透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