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老婆婆?
因为视力的关系,江然一眼就看清了烧纸的是个老妇人。
而曲雅没看清楚,只觉这个画面诡异。顿时停下了脚步,身体一紧,下意识地就往后退了一步,躲在了江然的身侧。
不过下一刻,曲雅意识到自己又胆小了后,又立马和江然拉开了距离,给了他一个富有攻击性的眼神,也在询问。
江然则很冷静,完全不觉得恐怖。
因为这场面对他来说无甚特别。
火盆,纸钱,元宝,蜡烛。
恐怖片老场景了,拍10回里有8回都会用到的东西,他从来就不觉得恐怖,连瘆人都算不上。
他只在意这老妇人是在做什么,这么做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最重要的,是人还是鬼?
不过他没想着直接做什么,于是回头示意曲雅不要轻举妄动。
随后缓缓靠近,保持了四米左右的安全距离。
这一走近,曲雅也就看清了烧纸的是个老妇人。
但她更觉诡异了。
正经的老太婆怎么可能大半夜跑来这里烧纸?
江然也没有贸然开口,而是观察了一阵,确实没感觉到什么异样的气息后,他才润了润喉咙,试图引起老妇人的注意。
“咳咳。”
听到咳嗽声,老妇人顿时回头,她形容十分憔悴,眼窝深陷,头发也很凌乱,面色在火光下有种不健康的蜡黄。
见到曲雅和江然她先是一惊,随后露出了十分警惕的神色,她似乎也没想到这个时间会有人出来。
原本佝偻的身影更加佝偻,弓成了一团,像是猫一样做出了防备的姿态。
江然酝酿了下表情,尽可能和善地开口。
“晚上好啊,老婆婆。”
听到江然说话,还面带微笑,老妇人顿时开口,声音嘶哑无力。
“人?”
这问法让曲雅心跳一下子就加快了。
江然微笑不变,当即反问道。
“是,你呢?”
曲雅闻言心头一紧,她知道江然肯定会试探,但问得这么直白?
老妇人挑了挑眉,一只眼睛大一只眼睛小的看了看江然和曲雅,她似乎也没想到江然会反问。
不过还是回答了他。
“我也是。”
“哦。”
“……”
曲雅再度一惊,这也行?
不过她没有放松戒备,而是继续问。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散步。”
老妇人明显怔了一下,曲雅也是忍不住扭头看向江然。
“什么?”
“我和我朋友晚上吃过宵夜睡不着,出来逛逛,因为今天天气不错嘛。月色正好。”
老妇人明显没想过这个答案,犹豫了十来秒,才试探着开口。
“年轻人,你有病吧?”
“哈哈哈。”江然爽朗地笑了笑:“诶,说笑了,老婆婆。”
“……”老妇人完全搞不懂江然再搞什么,这是什么新型套路吗?
大晚上的跑来散步?还来明珠大厦这里?多少年了,她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大晚上的不怕死,敢来明珠大厦附近散步。
她觉得有问题,因此问道。
“你不是附近的人吧?”
“才搬来。”江然指了指大厦:“今天刚入住,所以晚上出来看看。”
老妇人闻言一怔,随后露出了听到什么笑话般的笑容。
“原来如此,嘿,嘿嘿。”
“老婆婆,你笑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年轻人就是好,胆子可真大。”老妇人明显就是在说大厦的事。
“没办法,生活所迫啊。”江然摊了摊手,表达出一种我无所谓的态度。
“嘿嘿。”老妇人看了眼江然,意味深长地说了句:“行。”
原来是个才来旧城的菜鸟,怪不得能做出这样的蠢事。
不过看江然和曲雅对她似乎没恶意的样子,神情多少还是放松了一些。当即回过头继续烧起纸。
至于其他事,她就没兴趣理会了。
一个找死的年轻人,与她何干?
江然当然不会就这么算了,当下往前近了一步:“倒是你,老婆婆,这大半夜的,你这是在做什么?”
“年轻人你不仅胆子大,眼睛还盲啊,看不见我在烧纸?”老妇人头也不回地道。
这话说得,曲雅顿时一阵火大,但她没有发作,因为看江然的表情,就知道他能应对。
“我知道,不过这里严禁烧纸吧?”
“嘿嘿,谁能管明珠大厦的事?”
“我管。”
“嗯?”
“老婆婆,你如果要祭祀谁,回家去祭,大晚上的在这儿烧纸,味道大不说,影响也不好呀。”
老妇人顿时露出了诧异之色,这个小伙子怎么回事?
紧接着,江然就道:“还是说,你有必须在这里烧的理由?”
老妇人闻言歪了歪头,随后明白了过来,露出笑容。
“嚯嚯嚯,年轻人,你想打听事就直说。”
“那你说吧,为什么要在这儿烧纸?”
“当然是,为了拜神啊。”
江然顿时一怔,逐渐收敛笑容。
“老婆婆,虽然我不信这些,但这里是明珠大厦,可没神。”
“嚯嚯嚯,你懂什么?”
老妇人回头看向江然,一脸神秘又阴森。
“实话跟你说吧,年轻人,明珠大厦可不是能住人的地方。”
“老婆婆你也信这些无稽之谈?”江然故意讽刺道:“也是,能大晚上跑来这里烧纸,你不信谁信?”
“无稽之谈?哈哈哈。”老妇人大笑。
“哈哈哈。”江然也跟着笑,而且是很明显的嘲笑。
下一刻,老妇人笑容收敛,死死地盯着江然。
曲雅被老妇人的瞬间变脸给吓了一跳,江然则没什么反应。
随后,老妇人嘶哑地说道。
“年轻人,你是外人我不怪你。但我告诉你,既然来了旧城,就要怀着敬畏之心,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啊。”
江然则上前一步,反问。
“老婆婆你是在威胁我吗?”
“诶,我可不敢,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太婆而已。”
“那你还敢吓我?”
“嘿嘿,我是不敢,但这里的主人可就不一定了。”
“主人?”
老妇人一脸冷笑。
“明珠大厦可是一直住着神的。”
“神?”江然微微挑眉。
老妇人朝火盆里丢下数张纸钱,然后朝着车库的方向虔诚地拜了拜。
“啊,住在这儿很多年了。”老妇人的语气看似痛惜,实则幸灾乐祸:“你惊扰了祂,还嘲笑祂,活不久咯。”
江然不由得看向曲雅,眼神询问。
“还有这种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