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什么时候认识的？”尤师亮嘴角勾勒出笑意。

“今天下午！李武昌带我去了一家钟表行，我想想……”戴四序似乎仔细回忆着，“是的，钟表行名字叫做丰泰钟表行，我在里面购置了3块腕表，我自己1块，李武昌1块，还有1块，送给了我的师母温婉女士。”戴四序看着应世泽。

“哦？”徐恩增看了看应世泽，眼神中包含的意思很明确：还说你们没关系？

应世泽没否认，点点头，表明却有其事，学生送老师礼物，不是很正常吗？你能那我怎么样？

但其中，被点名的李武昌，则是有些忍不住了，出声朝着尤师亮说道：“队长，我不知道戴四序是红党啊，我就以为是同窗之间的互赠礼物。”

“听着！”尤师亮没想到自己这位下属这么沉不住气，呵斥道，随即又朝着戴四序问道：“你知道，这人是什么身份吗？”他指着铁皮椅子上的钟表行掌柜。

“知道！你说让我来协助调查，刚刚我不是见了吗？说是红党！”戴四序依旧不慌不忙。

“但……”尤师亮拉着长音，“人家指认你就是红党特务【日出】，【日出】啊，我一处截获多次红党电文，里面一直有着这人的代号，这人，可是给我们造成了不少的损失。

也是我一处、二处这次拔除金陵地下红党组织时，榜上有名的人物！”

“他说是我是红党，我就是红党了？我还说你是红党呢！我是刚入行不久，但也不是生瓜蛋子，红党岂是这么好抓的？我还说你是红党呢！行吗？”戴四序却是怀疑起了钟表行掌柜的身份。

“不见棺材不落泪是吧！”尤师亮冷笑一声。“汤文匡！”

“到！”一个一直低者头的便衣从阴暗出露出头，戴四序仔细一看，这不就是那个钟表行的跑堂吗？

“汤文匡，我一处特务总部潜伏特务之一，化名吴文皓，可是在这丰泰钟表行潜伏了有段日子了！”尤师亮这算是解释了，钟表行掌柜为何被抓的缘由，当然，他嘴里也没什么实话，这个汤文匡其实也就潜伏了三天而已。

前一个钟表行跑堂，此时就在特务总部地下的牢房里蹲着呢，只是个普通人。

可以说，丰泰钟表行，早就被监控了起来。戴四序从应世泽那里窃取的消息，终究是晚了。

被盯梢了！戴四序心里不断的打鼓，心里不由的埋怨这位名叫老汤的钟表行掌柜，怎么搞的？那组织的信息到底泄露出去多少？

那是真的叛变？

戴四序心里活动纷乱，但面上却大义凛然，在众人面前，他就像是第一次见到钟表行掌柜一般，开始仔细的端详起此人。

而钟表行掌柜也是因为戴四序的目光，心虚的，低下了头。

完了！应世泽看着审讯室的情况，整个人的天灵盖像是要炸了，他的学生，真是红党！

徐恩增面上得意之色再也掩饰不住！

万良英，则是心头充满了疑惑，看着钟表行掌柜，打起了问号。

“说吧，戴四序，或者说【日出】同志！”尤师亮也仿佛智珠在握，语气温和的发问：“你的上线是谁？而你在红党地下组织中，又是什么职位，都说出来！我们可也是考虑会宽大的，或许你还能留在三处，是吧，万科长？”

万良英一下子被点名，刚刚觉得有意思而浮上嘴角的笑容瞬间消失，他知道是什么意思，什么时候一个小小的行动队长，也能调侃他们的处长丁墨了？

就要站起身呵斥，在膝盖处合实放着的手上，猛地被一只大手按住，让万良英没站起来，是徐恩增！

“万老弟，听听！”徐恩增心里可是美极了，这本就是他安排的事情。

【日出】这个红党特工等级再高，年龄在这儿放着呢，能高到哪里？

戴四序不值一提，钟表行掌柜也不值一提，最重要的，徐恩增授意下的尤师亮需要将三处牵扯进来，最好是丁墨。再等等，将应世泽牵扯进来，再把戴春风牵扯进来才过瘾，那就真的不虚他徐恩增拉起这么大的场子了！

就这个空挡，戴四序硬是挺了挺头皮，他得赌，赌老汤没有叛变，赌【换日计划】还能进行下去！承认了！满盘皆输，但目前来看，还有着一丝的可能，至少，这群特务并未提起【换日计划】名字。

戴四序得将另一个关键人物拉扯进来！

“哈哈哈！领教了，这就是尤队长的审讯方式吗？有意思！

我说我不是红党！你非说我是红党！我说我不是【日出】，你非说我是【日出】，但是在我看来，或许你尤师亮是【日出】，也或许……”戴四序长长的拉了个音儿，眼睛死死盯住了一个人，“李武昌，或许你才是红党！”

“你血口喷人！”李武昌一下子像是被触到了什么开关，猛地嘶吼起来，这番动静，让审讯室的众人都为之侧目。

而只有戴四序，心里乐开了花儿！这李武昌，虽然不知走谁的门路进了一处，但是特务的基本素质，可是一点儿都没。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戴四序早就摸清了李武昌的脾气秉性，与预想的一模一样，一触及此人利益，这人，就像是炸了毛的猫。

戴四序眼角一直观察着名为老汤的钟表行掌柜，在他拉扯李武昌之后，老汤的手却是轻微的颤抖了一下，似乎被戳中了什么心事儿，但很快调整了过来。

但，在场的，一众出苦力的便衣们不说，徐恩增、应世泽、万良英乃至尤师亮四人，那个不是老兔儿，稍有风吹草动都能捕捉到，更何况这一间小小的审讯室，就这么几个人。

钟表行掌柜轻微的颤抖，让一众老特务们，瞬间发现了其中的非比寻常。

徐恩增暗叫一声不好。

应世泽心中却微微一定，刚刚被顶起的天灵盖，似乎自己长了回去。

万应良整张脸上，毫不掩饰的浮现笑容，更有意思了！

而作为正主的戴四序，此时正的完全放松，演绎的更加心中无愧起来，因为他总算是确定了，他的同志，没有叛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