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棱棱——”
风声乍现,一连串手里剑呈三角阵式飞射而出,直扑向相田将晖。
卑留呼手中飞快结印,速度快到几乎拉出残影。
“手里剑影分身之术!”
声音与结印同时落下的瞬间,原本三两成群的手里剑成片增加,以影分身的倍数相乘,形成大片大片恍若盖顶般的手里剑云。
与此同时,卑留呼身形同时向后退去,手中则以更快的速度继续结印。
“土遁·土矛!”
才将将完成最后一个印,就听一道璀璨若闪电般的刀光笔直刺透手里剑群,以一股势不可挡之意强行突破到自己面前。
凌厉的刀锋与缠绕在刀身上的剧烈风遁撕裂衣衫,发出噗的一声闷响。
然而,那锋锐的查克拉短刀划在他身上的瞬间,竟是与他的身体交错开,发出一声刺耳的金属交鸣响。
刀锋剥开一道跳跃闪烁的火花,眨眼间就在他身上那厚重的神官袍上撕裂四五道痕迹,其中一刀甚至顺着他硬化过的脖颈笔直切到面庞。
然而,进入战斗状态的卑留呼却始终冷静而稳定的保持着飞快的结印速度。
哪怕刀锋顺着眼皮划过,也没有丝毫停顿。
“火遁·头刻苦!”
剧烈爆燃的大型火遁猛然从他口中吐出,方一落地便顺着风声席卷的方向吞没大片大片的燃烧区域,炽烈的火光汹涌吞卷,在高温与热风中熊熊升腾,眨眼间便覆盖了方圆数十米。
身为一名从第二次忍界大战中活下来的上忍,卑留呼也许在实力的上限方面与许多忍者都有着不小的差距。
但是他对自己本身力量的应用,却已能称得上达到某种极致。
连续使用多种遁术也无需停滞的巨大查克拉总量,五种查克拉性质变化,上百种忍术的学习与应用,冷静到几近漠然的战斗智慧,极高水平的封印术与生物制药研发能力......
这一切的一切,构成了名为‘卑留呼’的木叶上忍。
若不是真的如此优秀,他也不会那样的奢望与‘三忍’等同的力量。
“哼,高看他了。”
“仅仅两个忍术就被打断了攻击节奏。”
“看来,体术确实只有上忍的程度。”
卑留呼心中无比镇定的做出判断,双眼甚至都没多往火遁的方向看去一眼,手里始终保持着寅印,以确保他的下一个忍术能在对方的那柄短刀刺入他身体之前释放出来。
“不过,精通幻术、体术、封印术三项的优秀特别上忍...吗?”
“前两项里...都能达到上忍的程度。”
“但是,你和真正的巅峰相比,还差得远呢!”
正在心中快速的思考着,卑留呼像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双眸蓦的向脚下看去。
果不其然,一道道如同墨痕般的封印术印迹,不知何时已然顺着火光阴影掩映,笔直蔓延到了他的脚边。
“土遁·土陆归来!”
耳边只听‘铛’的一声,就见面前一处三米方正的地面笔直抬升,立在卑留呼面前形成一道厚重土墙。
卑留呼的身影则在土墙遮蔽下飞速窜出。
就在他身形窜出的一瞬间,只见一条快到近乎残影般的身形,以几乎贴着地面的程度直刺而来,那光滑到几乎能映清自己面庞的短刀划过一道清亮的弧线,环绕着斩入那具身体的脖颈处。
头身两分。
“噗!”
化作一团蓬散烟雾。
影分身!?
仍旧躲在土墙后的卑留呼双手结印,那张原本惨白的脸上,带着些微笑意。
“你中计了,小鬼。”
“土遁·黄泉沼!”
“水遁·水喇叭之术!”
连续两个不间断的遁术同时使用,手与嘴都不闲着的卑留呼面上表情愈发兴奋,喷出的剧烈水流几乎将整个黄泉沼覆盖范围都完全吞没,冲击性极强的水体在撞击到人身的瞬间,发出近乎雷霆般的轰鸣。
单凭最纯粹而暴力的冲击,就足以让人死无葬身之地。
这一系列看似漫长的战斗过程,都仅仅发生在极短暂急促的六七秒之内。
从土遁防御、影分身诱敌深入、再到双重遁术困打两用,标准的忍术型对体术型防御反击式应对策略,经典到完全足以写进教科书。
单以多属性组合遁术的使用与战术搭配而论,卑留呼已能牢牢站在上忍这一阶层的顶端。
“不过如此。”
虽然口中这么说,卑留呼脸上却没有丝毫喜色,反而仍旧紧蹙眉头,死死盯着对面。
从刚才开始,他心里就有种异常的紧迫感与危险感。
那过于剧烈的感受,令他感觉仿佛有一柄刀正时刻架在他脖子上,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像在哀嚎、求救。
因此,即便经过这一套连环忍术之后,他也还是放不下心。
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
“很好。”
硝烟散去,相田将晖仍旧是那副和煦而温暖的模样,平静站在原地。
只有一身衣物似乎被水流冲击,湿哒哒的挂在他身上。
“既然如此,那需要考验的就只剩最后一项了。”
一边说,相田将晖一边站在原地,缓慢的开始结印。
卑留呼看着他那沉缓的动作,像是蓦的意识到了什么,猛地转头向地面看去。
那一道道原本想要攀附到他身上的封印术痕迹,此时正按照某种奇异的规律,围绕在相田将晖所站位置处,形成一环连着一环的术式阵列。
“等等!你、你难道要在村子里......?!”
“不对,你怎么敢!”
卑留呼脸上的表情蓦的变得异常难看,乃至于惊恐。
“是啊,就是你想的那样。”
“这个村子里,又有什么可留恋的呢?”
相田将晖脸上那恭敬而仰慕的笑容,仿佛从头到尾都没变过,说出的话语却令人毛骨悚然。
子、巳、未、卯、辰、亥......
一连串结印的速度越来越快,卑留呼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惊恐。
猛地,他蓦然转头,什么都不顾的朝死亡森林外面奔逃而去。
“嗡嗡...嗡嗡嗡......”
大气在轰鸣,空间亦随之扭曲,哪怕仅仅是停留在这里,卑留呼都似乎能感觉到那股被死死掐住脖颈般的窒息感。
剧烈的气压变化,让他的肺部都随之收紧,大脑一片空白。
远远的,他看到了从高天最顶端显现出的,那完全不起眼的一线黑点。
霎时间,他什么都顾不上了,开始飞快的逃!
逃!
逃!!
逃往自己在木叶最重要的几个据点,用最快的速度将里面的所有资料都搬空。
“木叶完蛋了,这是个疯子。”
“我要带着我的所有资料逃出去。”
“这是十一号据点的水分身研究系列,这是十九号据点的钢遁研究,这是灼遁,这是冥遁......全部都得带走。”
“虽然这些据点都会被摧毁,但是里面的资料不能便宜了别人,暂且先记录下来,等这里被陨石毁灭了,我再回来取......”
卑留呼疯狂的在不同的地下据点里翻找着、搜集着,将一项项都记录下来,记录......
“只是。”
“陨石...在哪?”
他的动作忽的停滞了一瞬。
慢慢的,仿佛不敢置信般,他的身体渐渐变得僵硬。
他的思维逐渐开始往前回溯,一直回溯到自己眼中看见的最后一帧画面。
那是一柄如同银镜般雪亮的短刀。
“我,什么时候闭过眼?”
就在卑留呼脑中产生这一疑问的瞬间,耳边忽的响起一声清脆的响指。
“啪!”
......
......
“不错。”
“居然这么快就摆脱了。”
相田将晖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朵。
等到自己茫然的睁开眼时,卑留呼发现自己此刻正半跪在地上,像狗一样大张着嘴。
口水顺着嘴角两侧流淌、黏连。
相田将晖则动作温柔的一手揪着他的舌头往外扯,一手用毛笔在上面写写画画。
在卑留呼睁眼的那一瞬,毛笔恰好落下最后一画。
封印术,成。
在这一瞬,卑留呼才艰难的从刚才那几近于荒唐的场景中缓过劲来。
之前经历的那一切,居然全都是......
幻术?!
“嗖!”
卑留呼表情惊恐的瞬身退后,神色愕然的捂住嘴唇,双眼圆瞪。
他动作飞快的拔出一柄短刀当做镜面,看向自己的舌头。
一照才发现,不止是舌头。
脸颊、额头、颈部。
这三处都早已用毛笔染墨,画上了一重重厚重而复杂的封印术式,双手中则同时握着毛笔。
而自己的身体,居然连一丝感觉都没有,还在幻术世界里和他激斗呢?!
然而从一开始,我就在幻术里吗?
如果这个男人想杀我......
卑留呼动作僵硬的抬起头。
他看向相田将晖的目光,足以称得上呆滞。
相田将晖却依旧是那副老好人的模样,将手指上的口水擦了擦,从地上捡起那几卷笔画潦草的卷轴,轻轻卷好。
他的动作很是柔和。
这上面的据点位置、忍术研究过程、理论基础,可是卑留呼大人几十年研究得到的宝物。
虽说字迹潦草了些,但毕竟是在短短十分钟内,尽力挑拣重要者写下的。
不能浪费了。
真可惜,如果镜花水月能持续的时间更长些就好了。
“你、你......”
在察觉到这一切之后,卑留呼早已惊恐得连话都说不完整了。
“不用担心,卑留呼大人。”
相田将晖脸上的笑容仍旧是那么和善、恭敬,目光里也始终充满了孺慕之情:
“这三项分别是大脑封印术、舌祸根绝之印,以及小规模空间储存忍术。”
“再过一阵子,就会自动消去潜入皮肤。”
“之所以如此冒昧,也只是为了保证我们之间的安全合作。”
“而作为报酬......”
说着,相田将晖随手扔过去一个卷轴。
卑留呼愣愣的伸手接过,下意识低头看去,目光一滞。
《禁术·天碍震星》
他先是一怔,而后像是忽的清醒过来,咬牙切齿道:“你、你以为这点小玩意就能收买我吗?我可是忠于木叶的忍者!”
“而且、而且这明明是你一开始就想让我研究的东西吧!”
“哦,是吗?”
相田将晖想了想,又取出一枚卷轴递过去。
《忍法·生命能量操控》
卑留呼那狰狞而恐惧的面部表情,在看到这卷轴的瞬间顿住。
理智渐渐回归。
他看着名字,下意识的翻开卷轴总纲看了两眼。
没一会儿的功夫,呼吸就急促起来。
手指微微有些颤抖。
而后,就听相田将晖轻声道:“卑留呼大人当然是木叶的忍者。”
“毕竟,我也是啊。”
相田将晖走过去,动作平和的拍拍他的肩膀,温和道:“事已至此了,你也不想让你的脑袋搬家吧?”
“而且,大人你不是一直想改变天生孱弱的身体天赋吗?”
“你手里的卷轴,是我给出的办法。”
“卑留呼大人。”
听着耳畔平静温和的声音,看着眼前少年孺慕恭敬的姿态......
卑留呼突然发觉,眼中看到的一切都是如此虚伪而可怖。
那一声声饱含仰慕感的‘大人’,也是如此的讽刺。
只有自己的实力,才是最为真实之物。
他指尖不由自主的用力,死死抓住手里的卷轴。
像是牢牢握住希望。
卑留呼沉默良久,忽的沙哑开口道:“我...需要做什么?”
相田将晖闻言,反而缓缓收敛了那纯粹而温暖的笑容,平静的站在他面前。
两人一站一跪。
明明年龄相差一倍,但此刻收敛微笑的相田将晖,却在那无形的气场上,彻底压过了原本傲慢到几近自负的卑留呼。
把他死死的按在地上。
直到对方缓缓的低下头,相田将晖才忽的再次露出一抹温暖人心的微笑,倾身凑到他耳边低语道:
“一些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