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的课前展示是顺利授课的一半。
刚刚被击倒的和夫是岛上的青年才俊,现年二十岁,前年彩幽大会三十二强。
不论是老师还是学生,在刚刚的战斗演示之后,都不再对莱有什么质疑,几位老师跟在莱的身后回到教室。
森落在后面,又看了看远处的和夫,走过去安慰他:
“别太放在心上,就算是怪力,都没能打赢那只沼跃鱼。”
“玛查!”
怪力站在一旁,证明了这句话。
“我没事,森大哥,我不是因为输了难受,我是在想他说的加强下肢训练。”
青年甩甩头,把杂七杂八的念头甩出大脑,给快泳蛙上好药之后收回精灵球,跟着森赶紧回到了教室。
等他们做好,台上的莱已经开始上课。
莱举起手里的课本,对台下端坐的学生们说:
“今天开始,你们的课程开始围绕教材进行,不只是我给大家上课的这几天,此后,你们的老师也会根据教材安排课程。
目前,条件所限,没有办法给大家配发,过些天会有人把你们的教材送来。
这几天,我会用板书授课。”
黑板上第一行:宝可梦培育与战术指挥基础
“在上课之前,我想问问大家,你们认为,培育和对战,哪一个更加重要?”
一个在二三月份穿着短袖短裤,显得有点另类的孩子站起来:“对战更重要,只要不断对战,就能变得更强。”
“不错的想法,还有其他同学想回答吗?”
心武站起身:“莱老师,我认为培育更重要,您的沼跃鱼培育得更好,所以力气比和夫老师的快泳蛙大得多,于是就轻易打赢了。”
“这也是一个方面,还有吗?”
高广举起手。
“高广,你来说说。”
“老师,我认为它们没有‘更重要’,而是各有各的重要,不论是培育、战术还是对战。”
莱赞许地点点头,看了看腰杆挺直的森,说道:
“三位同学说的,都在一定层面上有着道理,对战、培育,都可以让宝可梦变得更强,当然战术也是。
对战的益处在于激发潜能、积累经验,因为实践是我们每一个人最好的老师。
培育的作用是什么呢?是让你有着可以被激发的潜能,是让你在潜移默化间进步,是让你不至于因为过度压榨自己而受伤。
因此,这二者自然是缺一不可的。
这样,就涉及到了我们今天上课的第一个话题,请大家看黑板。”
莱侧过身,让出黑板上的四行板书:
能量积累
属性掌控
技能掌握
身体开发
“黑板上的这四点,是我对于评价一个训练家培育水平和一只宝可梦综合能力的四个维度。
一直以来,我们当中大多数的人,也包括各个地区的训练家,都高度重视能量的积累,最多加上对于技能的广泛学习,美其名曰拓宽打击面。
但是,他们往往忽略了最本质的属性和身体,这就使得宝可梦的实力变成了无源之水、无根之木。”
清清嗓子,看台下的师生都云里雾里,莱换了个思路:
“还以刚才的对战为例,和夫老师的快泳蛙,在能量的积累上比起我的沼跃鱼,并不逊色多少,按照关东地区大木博士的研究分级模式,大体上在一两个等级之间。
但是,在身体的开发上,和夫老师的快泳蛙下肢不够发达,所以重心不够稳固,被沼跃鱼一顶就站不住,这也是败北的重要原因之一。
属性掌控和技能掌握的信息我并没有能够得到,所以暂时不评价。”
举出身边人、眼前事的案例,师生们就逐渐可以理解,课程也由此顺利推进。
五个小时的课程,莱将最为基础的实力四维度掰开揉碎,讲解清楚,但让他感到比较遗憾的是,除了高广、心武这样基础还好的学生之外,大多数的学生都并不太能和自己进行互动,一些很简单的问题,也需要反复强调。到了课程的后半段,还频繁出现开小差的状况。
下课后,看着一脸兴奋回家吃饭的孩子们,莱为几个主动提问的孩子解答了困惑,而后与森和高广一道返回。
路上,就着今天的课程,莱和森交流起来。
对此没有多少兴趣的高广已经一溜烟跑回家等待开饭。
在莱眼中,岛上的学校存在几个方面的问题,最重要的一个就是混班,学校里的孩子从四五岁到十岁都有,但只能上大班,保持一个进度,这显然不利于教学。
此外,学生的基础参差不齐,很多学生对于宝可梦培育和指挥完全没有认知,充满了想当然,也没有人能够及时纠正他们。
对于这些问题,森也心知肚明,但他同样苦恼却无用,因为客观条件就是如此。
在岛上,认为学习没什么用的家庭比比皆是,适龄孩童能够入学的比例甚至不到三分之一,上学的也有一半左右会时不时因为各种原因不来。
拥有足足数千名常住居民,比起帕尔岛只略少一些的大岛,学校里的孩子却多时不过百余个,只有帕尔岛的四分之一。
莱感叹道:
“我之前从一个叫赖特的孩子口中,听到了很多关于天水岛的事,当时我觉得夸张,现在有了海原岛的观察,我估计那边的情况只会比我想象和他表述中更让人揪心。
海原岛这边,再怎么说,也是衣食无忧、自给自足,即便如此都有这么多的现实问题。
一直以来,我都在思考一个问题,为什么丰缘是都市的丰缘,西北大山、群岛,北方密林、南方群岛的人们却只能受苦?
我曾经认为是地理位置的缘故,现在看来却不尽然,地理位置的优越性只是一个开端,这些发达的地区有了余裕,就会用各种方式,而且是正当的方式,来不断强化自身。
位于边缘的我们,不仅没有强化的能力,多数人往往也没有这个意愿。
所以,边缘不只是地理空间上的‘遥远’,也是我们的心与能力的差距。
边缘,其实是一种境况,一种结构性的、被中心所拒斥的现状。
教育,既是一种表象,也是它的内在的集中体现,我们需要突破它,也只有突破它,才能去真正面对并尝试解决更加深层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