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仅是我的主观臆断,仅凭这一点,无法当做证据。
申兄你也可以说,你潜意识里便不喜欢他人碰你的身体,这也是一种合理的表现。
但别忘了,那时你可是喝醉了,一个喝醉了的人,还能有这么敏锐的身体反应吗?
所以,你根本就是在装醉。
种种事情叠加在一起,足以证明申兄你身上的问题。”
“我没有想要否认。”申渊笑容不减,解释道:“那晚我不小心被黑衣人偷袭打了一掌,那一掌劲力诡异,让我浑身血液沸腾不止,点点血迹从毛孔中流出,染红了内衬。
我以烈酒浇身,其一确实是为了遮掩血气,其二则是为了平复内力,通过降温,让体内沸腾的血液恢复正常。
幽影门的功夫确实邪门的紧,与其交手万万不能以身试招。”
楚笑烦关切地问道:“申兄伤势无碍?”
“无妨,只是虚弱了半日,应该是血液流失所制。”
申渊摇了摇头,看其面色应该是无大碍。
“如此便好。”
申渊位置十分关键,不容有失。
“楚兄的话,可是还未说尽?”
“自然。”
“这么说,我为何要隐瞒那晚经历的原因,楚兄也猜到了?”
申渊说着,神色间竟然有了些许莫名的期待。
“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那晚你击伤那人之后,应该从他身上得到了什么东西。但当时你并没有细看,因为追人要紧。”楚笑烦神色平静的说出了自己的推断:“等被黑衣人击退,你回到了‘琼林’附近时,才重新拿出了那件东西。
而这,便是你隐瞒、逃避的原因。”
申渊点头肯定道:“继续。”
楚笑烦盯着申渊的眼睛,缓缓说道:“那应该是一件信物,或者说,是能证明那人身份的东西。”
“对。”申渊微笑,有些期待地问道:“楚兄还能猜的再详细些吗?”
“仅凭一件信物便能影响申兄,让申兄犹豫不决的,无外乎天地君亲师。”楚笑烦仔细分析道:“申兄的师长,应该算是‘捕神’文冰候。
但文冰候主大燕刑名断案十余年,为人善恶分明、刚正不阿,从朝堂、到江湖、再到民间,声望都是极高。
他与幽影门有纠缠的概率极低,基本可以排除。
申兄是定州承安申家出身,申氏一族乃是武林世家,与天下各大门派都有交好,也因粗通百家武学,所以备受朝廷青睐。
这一代的家主,也就是申兄的父亲申化咏,是闻名江湖的豪侠,年轻时做过不少侠义之事,继承家主之后,更是时常布施行善,成为了定州远近闻名的大善人。
但不知为何,申家在定州的威望极高,潜藏实力十分庞大,但却从不肯将势力伸出定州之外。
这些年,申家在定州之外受到挑衅时,也大多选择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愿将矛盾扩大。
似是,受到了钳制。
所以,申家与幽影门有纠缠的概率也不算大,勉强可以排除。
如此排除过后,就只剩一个答案了。
君!
申兄身为公门中人,当年可不惧陵王,为百姓做主,那么又还有谁,能让申兄迟疑到告假,躲避在家中呢?
我想,只有燕皇,只有陛下了吧。”
“啪!啪!啪!”
一番推论听完,申渊止不住的为楚笑烦鼓掌:“楚兄见微知著、才思敏捷,不入公门着实是浪费了。楚兄若有意愿,我可代为向‘捕神’引荐。”
“别!”楚笑烦连忙摆手,浑身上下都透露着拒绝的味道:“我这人闲散惯了,受不了朝廷内的条例。”
楚笑烦本质上是个懒散的人,若是没有必要的事情做,他恨不得一整天都赖在床上。
让楚笑烦进公门接受那些条条框框,他宁可去面对迟早要来的修罗场。
申渊神色惋惜,有些可怜地说道:“可惜了,若是今后能一直跟楚兄搭档,遇见案子,想必定能轻松不少。”
楚笑烦闻言,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申渊这段话说的怪里怪气的,让他心里直发毛。
“别可惜了,咱俩现在不就是搭档吗?要珍惜眼前,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有些道理。”
“所以,你到底从那人身上拿到了什么?”
楚笑烦趁机将跑偏的话题,拐了回来。
“我暗中出手,一掌打在了他腰间的一块硬物上,于是便顺势抓住,连同衣服一起撕扯了下来。”申渊解释道:“那是一块令牌。”
楚笑烦追问道:“什么令牌?”
申渊神色凝重地回道:“是禁军的身份令牌。”
禁军?又是禁军?
短短一月,楚笑烦已经连续听到两次有关禁军的事情了,这其中会有什么关联吗?
楚笑烦试探着问道:“所以,你怀疑这件事有朝里的人插手?”
“楚兄,不必说的如此隐晦。”申渊无奈道:“禁军的直系统领皆受陛下管辖,那晚我见到令牌之后,便思绪纷乱,不知是否还应该插手此事,生怕这是陛下的计划,于是便选择告病在家。”
“但城中布防却并未散去。”楚笑烦用颇为信任的目光,看着申渊:“申兄应当并未放弃。”
“楚兄厉害,我真是彻底服了你了。”申渊苦笑,被人看透的感觉并不算美妙,至少对他来说,是这样的:“‘捕神’如今正在陵州公干,他是陛下近臣,京中有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
我给神鹰身上放了两封信,其一是詹良写给丐帮帮主的,而另一封便是我写给‘捕神’询问此事的。
神鹰约莫明日午时便会,到时便知此事是否是陛下授意。”
“我看不止如此。”楚笑烦笑了笑:“申兄似乎,早就对答案胸有成竹?”
申渊当真觉得两人之间惺惺相惜,笑着问道:“哦,楚兄是如何看出的?”
楚笑烦眉头上挑,似是在打趣:“申兄太镇定了,镇定到,让我觉得你闭门不出,就是装给人看的。”
申渊失笑道:“这么明显吗?”
“对我来说,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