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煎好后，她端了进来。

“李大叔，该吃药了。”

几天没见，他瘦到严重脱相，苏简一下没忍住，眼泪就流了出来。

前世苏明成去世前，就是他这个样子，每天吃的药比饭多，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李大叔努力挤出一点笑，眨了眨眼睛。

“我扶你起来。”

“谢谢。”他颤巍巍说道。

“不要、不要哭。”年轻的姑娘因为同情自己而落泪，李大叔感到很内疚。

苏简擦干眼泪，试了试温度，拿着勺给他喂药。

第一次见面时，苏简催动异能看到过他的身体内部情况，现在很糟糕很糟糕，几乎所有的脏器都要停摆，行将就木了。

“小苏简……”

方勇推门进来，被苏简的动作吓了一跳，只见她一个箭步冲到墙根拿来痰盂，下一秒李洪涛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完了！

就算见过无数次生死，眼睁睁看着一個人离开，任何医生心里都不会好受。

“李大叔！”苏简声音哽咽着，轻轻替他拍着后背。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来着？”李大叔虚弱的靠着床头问道。

“苏简，姑苏的苏，简单的简。”

“苏简，很好听的名字。”

方勇递给他一杯温水。

“别说话了，躺下来休息吧。”

李洪涛感激的笑笑，“方大夫，谢谢你……收留我。”

苏简别过头去，她知道，李大叔这是回光返照，他的精气神已经是樯橹之末，摧枯拉朽。

“别说了，快躺下休息。”

他摇头，“我休息的时间够多了，就让我多说两句话吧。”

他吃力的指指枕头，苏简伸手在里面摸了一下，找到一个信封。

“方医生，我死后，求你把骨灰……撒到……撒到河里……”

方勇拿过信封看看，对苏简说道，“你出去，这里不需要你了。”

背着书包离开，合上门的瞬间，她回头望了望，仿佛看到上一世父亲去世前的模样。

沉浸在悲伤当中无法自拔，她只好打电话跟饭店请假，回到家中。

“咦？小简，你怎么回来了？”刘芳正在剁肉馅，一会儿包饺子给弟弟送过去。

“妈，从明天开始，每天早上你跟我爸爸吃两个鸡蛋吧。”

“是不是方医生说过什么？”发现女儿脸色很不好，刘芳紧张问道。

“我爸爸除了肝火有些旺盛，其他地方没有大碍的，你别担心。”

“真的吗？”

“妈，我能骗你吗？”

刘芳说了声“好”，也没放在心上，而是数落起苏明成。

“你爸爸心眼小，性格又懦弱，你爷奶对他啥样你也知道，总是自己生闷气，我都说他多少回了，要不然反抗，要不然就往宽处想，他哪一样都做不到。”

活了四十几岁，现在要求他改变性格，显然不现实。

“妈，大舅治完腿，应该还能剩一点钱，别存了，拿出来让大壮婶帮咱家建蔬菜大棚吧。”

归根结底，家里还是太穷，苏明成愁的心里没缝，时间久了病自己找上门。

村部。

苏家没有座机电话，想找苏明成，只能把电话打到隔壁吴铁军家。

铃声响了好久都没人接，王长贵决定回去看看，苏明成检查出什么毛病。

“王村长，不好了，你快去看看，老五晕过去了。”